《为政篇》2.1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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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政篇第二
共二十四章
2.1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注释】
为政以德:为政者以德治国。
北辰:北极星。
众星共之:“共”同“拱”。
【译文】
孔子说:“为政者要以德治国,就像北极星那样居处一定的位置,所有星辰都围绕着它。”
【学而思】
为政以德并不是以德为政,自身私德不好是做不到为政以德的。为政者自身要有德,做到率先垂范,并能知人善任,选拔有德行的官员治理国家,教化百姓,国家才能安定和谐。正如孔子所说:“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为政篇》2.19)”
儒家治国理念是以德治为主,并用“礼”来节制。《孟子·离娄上·第一节》:“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仅有善心不足以治理国家的政务,仅有法度它不会自行实施)。法就是规则、秩序,法包含在“礼”之中,治理国家必须把德治与法治结合起来。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能无为而治的大概是舜吧!他做些什么呢?不过恭谨律己,端正自己面南而坐而已。《卫灵公篇》15.5 )
“无为而治”即“为政以德”,道家讲“无为而治”,儒家也讲“无为而治”,“无为”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做,只管自身修心养性,而是为政者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老百姓却不知道为政者都做了些什么。“无为”与“无伐善,无施劳”意思差不多,是不夸耀自己的善行,不表白自己的功劳之意。
要想做到“无为”,自身要率先垂范,心如明镜,还要有识人之明,知人善任。选拔贤能治理国家,才能真正做到“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知识扩展】
《孟子·公孙丑上·第四节》孟子曰:“贤者在位,能者在职。”(贤德的人居于掌权的地位,有才能的人担当合适的职务。)
《孟子·公孙丑上·第五节》孟子曰:“
《大戴礼记·主言》曰:“昔者舜左禹而右皋陶[go yáo],不下席而天下治。(从前舜身边有两个得力臣子禹和皋陶,因此舜不用走下坐席,天下就治理好了。)”
《曹操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有战争当然就没有功劳。善医者防病于未然,治病于病情发作之前,当然没有名气。)
《鹖[hé]冠子·世贤第十六 》:魏文王曾求教于名医扁鹊:“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谁是医术最好的呢?”扁鹊说:“大哥最好,二哥差些,我是三人中最差的一个。”魏王不解地说:“请你介绍的详细些。”扁鹊解释说:“大哥治病,是在病情发作之前,那时候病人自己还不觉得有病,但大哥就下药铲除了病根,使他的医术难以被人认可,所以没有名气,只是在我们家中被推崇备至。我的二哥治病,是在病初起之时,症状尚不十分明显,病人也没有觉得痛苦,二哥就能药到病除,使乡里人都认为二哥只是治小病很灵。我治病,都是在病情十分严重之时,病人痛苦万分,病人家属心急如焚。此时,他们看到我在经脉上穿刺,用针放血,或在患处敷以毒药以毒攻毒,或动大手术直指病灶,使重病人病情得到缓解或很快治愈,所以我名闻天下。”
《资治通鉴·唐纪十一·唐太宗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侍御史马周上疏,以为:“三代及汉,历年多者八百,少者不减四百,良以恩结人心,人不能忘故也。自是以降,多者六十年,少者才二十余年,皆无恩于人,本根不固故也。陛下当隆禹、汤、文、武之业,为子孙立万代之基,岂得但持当年而已!今之户口不及隋之什一,而给役者兄去弟还,道路相继。陛下虽加恩诏,使之裁损,然营缮不休,民安得息!故有司徒行文书,曾无事实。昔汉之文、景,恭俭养民,武帝承其丰富之资,故能穷奢极欲而不至于乱。向使高祖之后即传武帝,汉室安得久存乎!又,京师及四方所造乘舆器用及诸王、妃、主服饰,议者皆不以为俭。夫昧爽丕显,后世犹怠,陛下少居民间,知民疾苦,尚复如此,况皇太子生长深宫,不更外事,万岁之后,固圣虑所当忧也。臣观自古以来,百姓愁怨,聚为盗贼,其国未有不亡者,人主虽欲追改,不能复全。故当修于可修之时,不可悔之于已失之后也。盖幽、厉尝笑桀、纣矣,炀帝亦笑周、齐矣,不可使后之笑今如今之笑炀帝也!贞观之初,天下饥歉,斗米直匹绢,而百姓不怨者,知陛下忧念不忘故也。今比年丰穰,匹绢得粟十余斛,而百姓怨咨者,知陛下不复念之,多营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以畜积多少,在于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贮洛口仓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而世充资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夫畜积固不可无,要当人有余力,然后收之,不可强敛以资寇敌也。夫俭以息人,陛下已于贞观之初亲所履行,在于今日为之,固不难也。陛下必欲为久长之谋,不必远求上古,但如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陛下宠遇诸王,颇有过厚者,万代之后,不可不深思也。且魏武帝爱陈思王,及文帝即世,囚禁诸王,但无缧绁耳。然则武帝爱之,适所以苦之也。又,百姓所以治安,唯在刺史、县令,苟选用得人,则陛下可以端拱无为。今朝廷唯重内官而轻州县之选,刺史多用武人,或京官不称职始补外任,边远之处,用人更轻。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疏奏,上称善久之,谓侍臣曰:“刺史朕当自选;县令,宜诏京官已上各举一人。”
【译文】侍御史马周上奏疏认为:“夏商周三代以及汉代,历经年代多者八百年,少者不少于四百年,这是因为上古帝王以恩惠凝聚人心,人们不能忘怀的缘故。汉代以后历代王朝,多者六十年,少者仅二十多年,均因对百姓不施恩惠,根基不牢固的缘故。陛下正应当发扬禹、汤、文、武的帝业,为子孙确立千秋万代的基业,岂能只维持当年的现状!如今全国户口不及隋朝的十分之一,而服劳役的哥哥刚走弟弟又来,道路上络绎不绝。陛下虽然下了施恩的诏令,减损劳役,然而营缮之事无休无止,老百姓怎么能得到休息呢!所以主管部门徒劳地发放文书,与实际毫不相干。从前汉文帝与汉景帝,谦恭节俭以养护百姓,武帝继承丰富的资产,所以能够穷奢极欲而不至天下大乱。假使汉高祖之后即传位给武帝,汉朝还能那么长久吗?再者,京都长安以及各地所制造的乘舆器物用具和众位亲王、妃嫔、公主的服饰,议论的人都认为这并非节俭。前代君王黎明即起以致力于声名显赫,后人还是有所倦怠,陛下年轻时居于民间,深知百姓的疾苦,尚且如此,何况皇太子生长于深宫高院,不熟悉外部事物,陛下辞世后的事,固然是应当忧虑的。我观察自古以来,百姓愁苦怨恨,便聚合为盗贼,其国家没有不灭亡的,君主虽然想追悔改正,也难以恢复保全。所以修德行应当于可修之时,不可等到失去国家之后再去后悔。当年周幽王、周厉王曾取笑过桀、纣,隋炀帝也曾取笑过周、齐两朝,不可让后代人取笑现在如同现在我们取笑炀帝一样。贞观初年,全国欠收闹饥荒,一斗米值一匹绢,而老百姓毫无怨言,是因为知道陛下忧国忧民的缘故。如今连年丰收,一匹绢可换粟十余斛,然而老百姓怨声不断,是知道陛下不再顾念百姓,多营缮宫殿,不操持国家急务的缘故。自古以来,国家的兴亡,不在于积蓄的多少,而在于百姓的苦乐。就以近代以来的历史加以考察,隋朝广贮洛口仓而李密加以利用,东都积存布帛而王世充得以借力,西京的府库也为我们大唐所用,至今仍未用完。积蓄储备固然不可缺少,也要百姓有余力,然后收集储备,不可强加聚敛拱手供给敌方。节俭以使百姓休息,陛下已经在贞观初年亲身实践,今日再这么做,固然不是什么难事。陛下如果想要谋划长治久安的政策,不必远求上古时代,只是像贞观初年那样,则是天下的幸事。陛下宠爱厚待诸王,颇有十分过分的,但不能不深思陛下身后的事情。从前魏武帝宠爱陈思王曹植,等到曹丕即位,便囚禁了诸王,只是没有捆上绳索罢了。这样看来魏武帝的过分宠爱,恰使他们倍受其苦。另外,百姓得以安定,惟在于刺史和县令,如果挑选的人得力,则陛下可以清闲自在。如今朝廷只重中央的官吏而轻视州县地方官的选拔,刺史多用武人,或者是朝官不称职时才补选为地方官,边远地区,用人更加轻视。所以说百姓不安定,大概的原因便在于此。”奏疏上奏后,太宗称赞很久,对身边的大臣说:“刺史应当由朕亲自选拔,县令应诏令朝官以上官员每人荐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