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风云  文字：风云

Photo and notes by Fengyun, Chengdu, China

     哈扎比人（Hadzabe）是典型的丛林人（bushman），其足迹遍及中非以及东非国家。丛林人，顾名思义，就是在丛林中靠狩猎为生的人。最初，坦桑尼亚的哈扎比人生活在非洲中南部地区，后来因为另一部落发生冲突，他们穿越了卡拉哈里沙漠（Kalahari Desert, 该沙漠覆盖博茨瓦纳全境以及纳米比亚三分之一国土，南非北部地区，因为卡拉哈里沙漠并非绝对干旱，有丛林也有野生动物，因此这里依然生活着一些丛林人），迁移到了刚果西部的森林地带。哈扎比人后来又继续向东迁徙到了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国家公园的西部地区丛林，哈扎比人在这里遇到了坦桑的第一大民族马赛人（Masai）。马赛人问哈扎比人：你们靠什么生存？马赛人认为，马赛人与野生动物已经能够和谐共处。言下之意，如果哈扎比人捕杀野生动物，马赛人就不允许他们在这一带生活。最终，马赛人接纳了他们。可是，哈扎比人仍然会偷偷捕杀野生动物，这一行为被马赛人发现了。哈扎比人于是被马赛人下了逐客令。哈扎比人于是沿着塞伦盖蒂国家公园继续东进，穿过了恩戈罗恩戈罗火山地区，最终来到了埃亚西湖（Lake Eyasi）湖畔的丛林定居。正因为如此，居住在坦桑尼亚的哈扎比人与卡拉哈里沙漠一带的丛林人彼此的语言是相通的，尽管他们相隔千里。

     目前，这一带丛林生活着大约900到1000名哈扎比人（因为坦桑尼亚政府统计人口时，有的哈扎比人生活十分茂密的丛林之中，估计有漏掉的，所以只是个大数），散布在丛林之中。一般一个家族居住在一起。哈扎比男人从事狩猎活动，狩猎一般在早上和傍晚进行。哈扎比家族中的妇女除了在家养儿育女之外，还要采集一些可以食用的植物，也采集一些当地的药材。哈扎比人通常生活在山洞里，也会就地取材搭建简易的房屋。

     坦桑尼亚的哈扎比人是孤独的部落。由于他们沿袭了狩猎的传统，不但与马赛人不能共处，而且也与坦桑尼亚保护野生动物的法规和行动相悖。我们在走访和拍摄过程中，发觉他们很少露出笑脸，大概是为本族的前途担忧吧。

     不过，坦桑尼亚政府和国际组织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政府和国际组织专门成立了哈扎比人的保护项目。除此之外，我通过与当地黑人访谈了解到，哈扎比儿童现今也必须接受坦桑尼亚的义务教育，因为有黑人曾经看见哈扎比的儿童被送到卡拉图镇（Karatu）学习。这里距离镇上，也就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此外，从哈扎比人的衣食住行来看，他们虽然依然保留着狩猎的传统，但是在他们的住处我也发现了面粉，发现了外来的商品，尽管哈扎比男子仍然穿着兽皮。这意味着，他们即使不狩猎，也可以生存了。此外，接受游客参观，也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外面的世界诱惑很大，哈扎比人能否坚守丛林人的传统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毕竟，这是一个充满野性和原始的民族，从保护传统文化的角度来看，政府和国际组织的努力是值得的。但是矛盾依旧存在：哈扎比人要狩猎，因此儿童必须传承狩猎的技艺，但是政府要哈扎比的儿童念书，就不得不放弃狩猎的传统。

     离开哈扎比丛林人部落时，整个家族的人依依不舍，他们为我们跳起了传统的舞蹈。这是我看到的他们最高兴的时刻。部落里的几位男子目送我们远去，我回望他们并向他们挥手。野性和原始的哈扎比人，祝愿你们过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