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第十二回

  饥鹰饿虎露凶相

  封豕长蛇霸家财（上）

  实在是抵赖不了了，虢建巟不得不低头坦白：“……我，我讲实话。我讲话是算数的，我只去了一次。我承认，是我去举报的，确实是我去举报的……”

  婷婷气得七窍生烟，但她没有发火，依然平静地说：“讲实在话，爸爸，您完全是在捏白（造谣撒谎）呀！”

  虢建巟喷出一口混混腔：“捏白现话得（不要紧），我就是在捏白，你能怎么样！”

  受到造谣中伤、诬陷诽谤和侮辱的婷婷怒火中烧。她忍不住眼泪双流：“爸爸，您讲我跟别人有什么‘权色交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天大笑话吗？我在你们家做媳妇，如果有这样的事，不早就被你们扫地出门了？我今天还能坐在这里？还能跟伾伾有十年的夫妻？爸爸，我要正告你，我会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捍卫自己的名声！”

            
    已经露出狐狸尾巴的虢建巟更加以疯作邪，耍起泼来。他拍桌打椅，破口大骂：“我就晓得你神通广大吧，调查还冒开始，我举报的内容你就晓得了。这里面有内鬼，有内奸，我要告到中纪委去，看你有多大本事……”

  婷婷依旧平静地说：“不需要内鬼、内奸，我在自己家的电脑里已经看到了您的举报材料。”

  虢建巟大吼道：“那你神通广大吧，你今天就打击报复我了，如果是这样搞的话，我明天就到省纪委去坐哒。”

  婷婷语调平缓地劝慰说：“爸爸，您别这么激动，我们可以好好谈。您说，我报复您什么了？”

  “你不要喊我爸爸，不要喊我爸爸。你在这个问题上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我明天不到省纪委去，我是你的崽。你就试试看吧，你以权压人，以势压人！我告诉你，我虢建巟是不怕打击报复的，你去找黑社会来搞我吧！

  “我要找什么黑社会，你自己就是黑社会啊！”

  ……

  虢建巟用卑劣的手段在自己和儿媳之间掘了一道鸿沟，一道无法逾越、难以弥合的鸿沟。

  更令人发指的是，作为婷婷的丈夫、跳跳的父亲，虢伾居然助纣为虐，疯狂地置妻儿于死地。

  有一天，跳跳放学回家。看到妈妈还没下班，就躲进房间拿出了平时爱不释手的变形金刚。

  不一会，虢伾下班回来，推门看见跳跳在玩机器人，大声吼道：“赶快做作业，先写作文。”

  跳跳收起机器人，摊开作文本问了句：“爸，怎么写啊？”

  “你自己想！”虢伾把门一嘭，走了。

  过了一会，虢伾再次推门，看到跳跳还没动笔，冲过去就在头上敲了几“栗磕”。跳跳嘣地站起来，抱头哭泣。

  “你还哭啊，老子打死你!”说着，又朝跳跳的腿上踢了两脚。跳跳被踢到在地，蜷缩一团，嚎啕大哭，没想到屁股上又挨了几脚。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跳跳强忍着疼痛站起来，颤抖的小手指着虢伾，泣不成声地控诉：“爸爸，你不是一个好爸！你陷害妈妈，毒打儿子，你还有一点良心吗？……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我还只有八岁，你就这样踢我，这样欺负我，你真的没有一点良心啊……”

  刚下班回来的婷婷听了儿子的哭诉，伤心的泪水双流。她再三恳求公爹和丈夫不要虐待跳跳。

  看着妈妈忍辱负重受欺负，跳跳心里比油煎还难受。妈妈没有回来，他就在门口等着。妈妈进了屋，他更是寸步不离。晚上，他抱着妈妈的胳膊睡觉。上床前，他细心地扣好门锁，还要搬一把椅子顶着房门。

  有一次，妈妈加班半夜才回来。跳跳连晚饭都没吃，伏在窗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妈妈回来后，他扑到妈妈怀里，涕泪俱下地哭诉：“妈妈，以后再也别加班了，你没回来，我不放心啊……”

  婷婷不忍让儿子幼小的心灵承受煎熬，强忍着眼泪对跳跳说：“别担心，别担心，他们是你的亲爷爷、亲爸爸，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他们那么凶，什么坏事都干得出的！”跳跳提醒妈妈。

  果不其然。几天后，虢建巟领着儿子找婷婷摊牌了。虢伾拿出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要婷婷签字。

  “啊，离婚？”婷婷大吃一惊，但她马上冷静下来。她知道，这是虢家父子酝酿已久的阴谋。

  婷婷沉思了片刻，轻轻按下手机录音键，平静地问虢伾：“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爸的意思？”

  虢伾回头看看爸爸，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我的。”

  “你决定了？”

  “嗯、嗯。”

    婷婷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一边，转头问虢建巟：“爸爸，您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