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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有戏】《我不是潘金莲》冯小刚的方圆“阴谋”
(2016-11-24 19: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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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我不是潘金莲》几经改期终上映，前有冯导“炮轰”万达排片，后有影片自带的争议，这些自带话题都让电影成为近期城中焦点。
小友当然不能错过，第一时间跑去电影院围观。不得不说，在目前普遍90分钟的电影时长中，140分钟的《我不是潘金莲》绝对诚意十足。而几乎满员的上座率似乎也代表着观众对影片的认可。
就影片来讲，最大的突破莫过于上映前就一直被议论的圆形画幅。据冯小刚解释，他的灵感来自于南宋马远的扇面画。
不过灵感归灵感，要想真的在巨幕宽屏上只抠出一个小圆圈来讲故事，难度可想而知，镜头景别、角度、运动、构图以及相应布光方式的变化都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说李安的120帧是对技术的突破，那么冯小刚的圆形画幅就是对拍摄手法的突破。
当然，影片中除了以圆形画幅为主，还有辅助的方形画幅和结尾处的长方形宽荧幕，这三种不同的拍摄手法交错在影片中，对剧情的表达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1、方圆之间，道不尽的官场民生
影片开始，李雪莲在水中乘着竹筏，在圆幅的衬托下既表现出了南方水乡的清幽，又能展现普通百姓平静的生活。
紧接着，李雪莲找到了法官王公道（大鹏），又攀亲戚又送礼，为了一桩自作自受的离婚案，王公道“公道”的审理并没有让李雪莲满意。不甘心的她又找到了法院院长、县长、市长，市长的一句“妥善处理”，层层传达下去，竟变成了把李雪莲关起来。
此刻的圆幅又像是在窥探，指示传达下去早已变了味道。但对于小友和大多数观众来说，我们并不能直接接触到指令的下达者，而每次直面指令执行者的种种行为，这难道真的是上层想要传达出来的内容吗？观众看似不经意地窥探着官场百态。
被放出来的李雪莲顽固的决定进京上访，开往北京的大巴车穿过黑暗的圆形隧道，出隧道后画面第一次变成方形。
这里的画幅变化，似乎预示着脱离了“熟人社会”的小镇，来到了“法治社会”的北京。找门路，托关系这些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现象织成了一张圆形的小镇人际关系网。到了北京，圆形的关系网变成了方形的规矩，方形画幅表现了政府官员依法办事、公正廉明的态度。
李雪莲在第二次上访时碰到的民警（李晨），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没有身份证就是不许通过。
不过，“方幅”的北京并没有帮助李雪莲讨回“公道”，因为她本就没有冤屈，但是她这么一闹，却震慑住了一路大小官员。
回到小镇，已经升为法院院长的王公道来到了李雪莲家，又攀亲戚又送礼，想让她打消上访念头。不过去了趟北京，两个人物的地位就调了个儿。
王公道低眉顺眼的晓之以情，打着帮助李雪莲的幌子，实则只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生活中的“王公道”无处不在，对上级唯唯诺诺，对下级颐指气使，遇事情推卸责任，遇困难先保自己，圆幅中的此段剧情，又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生活百态，职场乱象，和身边的利己主义。
李雪莲的上访以前夫的意外死亡告终，经历了崩溃、迷茫、绝望，李雪莲想通了。
结尾处她租下了车站旁的店面，做起了老本行羊肉汤生意，而影片画幅也终于拉宽，变成了传统的宽屏荧幕。
这里的画幅也充分反应了李雪莲的内心，她不再纠结于真假离婚，不再执着于潘金莲还是李雪莲。放下追逐了十年的“执着”，变宽的荧幕也预示着敞开怀抱准备与她拥抱的新生活。
2、圆形构图的一波三折
先不去评论电影好坏，至少画幅的突破在小友看来是成功的。
圆形构图，可不只是缩小镜头画面那么简单，摄影上很多语言系统是全新的。要放弃很多以前熟悉的技术和拍摄手法，为了更准确展现圆幅画面的模样，影片的摄影师罗攀提出了要拍摄试片。
制片问我：要花多少钱？我说大概100万。然后制片沉默了。他告诉我这个要等导演和投资方的意思。那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看来没戏。不过，过了几天，我得到通知，试片可以拍摄，但是预算不可以超过100万。说实在话，听到这个消息，我再一次感动。因为几乎不再会有别的人给你这样的机会，让你去花这么多钱去做什么实验。——罗攀
最后，试片费用超过了100万。最后，决定了采用圆形构图。
构图决定了，紧接着就是改变原有的拍摄手法，
由于画面变小，很多东西不能大移动，一般电影中的轨道、大摇臂通通要抛弃。大部分镜头都是静止的，没有推拉摇移和镜头调度，当然，这也极大程度限制了演员的表演。不过，没有一位演员对这种特殊的拍摄方式提出质疑，所有人都积极配合。
第二个需要放弃的，就是不能大特写，因为画幅和人脸都是圆的，特写会显得非常难看。范冰冰开始了首次没有特写的表演，这在她以往的电影中是不可想象的。
过去熟悉和信任的东西都放弃了。你要获得一些东西，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在拍摄现场，放弃什么，坚持什么，每一分钟，我们都要选择。————罗攀
明知道尝试和突破的困难，却依然不肯让步和妥协。无论是为了坚持圆幅和王中磊拍桌摔门的冯小刚，还是为一个镜头拍摄角度和导演剑拔弩张的罗攀，或是更多拍摄现场的讨论争执，都只是为了拍出心中最想呈现的画面。也正是这群电影人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的《我不是潘金莲》。
3、冯小刚的方圆哲学
纵观冯小刚的电影之路，无论是让他一战成名的贺岁片《甲方乙方》《不见不散》，还是为他累积大量口碑人气的《手机》《天下无贼》，再到近几年的《非诚勿扰》《私人订制》，冯导的作品重点始终在剧情上，他更擅长如何花一部电影的时间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而他所讲的故事，大多数可以划分到商业喜剧中，在贺岁档用底层小人物的悲欢博君一笑。
而从《集结号》开始，冯小刚试图从喜剧导演转型，他把目光从小人物转到大格局，然而《唐山大地震》《一九四二》中的兵荒马乱，天灾饥荒并没有被观众认可。反倒是穿插其中的《非诚勿扰》大获成功。在大家眼里，他似乎早已被贴上了“喜剧导演”的标签。
但如果就此止步，他就不是冯小刚了。不安分的冯导把目光从剧情转移到拍摄手法，忽圆忽方的画幅内上演着忽诙谐忽严肃的故事。
这次，他成功了。虽然有同题材的《秋菊打官司》挡在前面，冯小刚还是把《我不是潘金莲》拍出了自己的风格，既有自我调侃的冯氏幽默，又加入了对官僚主义的低调讽刺。用方圆代表中央与地方、官与民、法制与人情，成功勾勒出当下中国复杂多元、矛盾冲突的思想状况。
4、后记
纵观全片，虽然80%的画幅都是圆，但结尾处却落得个方方正正。这似乎也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虽然李雪莲被自以为的“冤情”困扰十年，但终于走出阴霾，开始新生活；
虽然众主创深受圆形构图折磨，但终于抵住困难，顺利并出色地完成全部拍摄；
而小友认为更重要的，也是冯小刚对自己的期许，拍了大半辈子圆滑逗乐的喜剧，但那始终不是他想要的，他在朝着关注社会现实、有情怀有精神追求的艺术家努力，并定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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