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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簸箕

(2022-09-14 16:09:55)

    过往岁月里所经历的一些物事,总是让人难以忘记,还时常在不断回旋的大脑深海中泛起,在人们茶余饭后的热切聊天中聊起,在追忆往事的上了些年纪又爱怀旧的作家笔下写起……就是这样想着、聊着、写着,使过去原本混沌、模糊了的物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些物事至于我也是这样,有了头绪和轮廓,便想探究个仔细。于是每每回老家的时候,就想找找过去的物件,就像把玩古玩一样把玩一番,在玩味之余写点东西。然现如今的乡村已不像过去,老旧的东西已有点不合时宜,有的已随流水而去,有的已渐行渐远,比如说簸箕,已很少用了。

簸箕,《辞海》中是这样解释的:“簸箕(1)一种手工清粮农具。用竹篾或柳条等编成,形似畚箕而较大。用于扬清谷物……(2)簸箕形的指纹。”

簸箕,不知产生于哪个年代,不过在《世说新语》里就记载着一个有趣的故事:“东晋时期,司马昱邀请王坦之和范启前去议事。范启年龄大而官位小,王坦之年龄小而官位大,谁走在前面呢?两人假意地谦让了半天,结果以年长者为尊,王坦之走在后面,忍不住嘟哝:‘簸之扬之,糠秕在前。’”王坦之巧妙地运用了簸箕的原理,对范启进行了极大的嘲笑和讽刺,个中深谙王坦之对簸箕原理的熟悉和对生活认识的深刻。

    簸箕,是过去乡村里再熟悉不过的一种必备农具,是居家过日子所离不开的家什,是过去农民的好朋友,几乎形影不离,几乎家家都有。假如谁家里没有个簸箕,会被笑掉大牙不说,还会嘲笑这家子不像个过日子来头。簸箕,是人们通过身体驱使着它有节奏的簸动,以便把粮食的皮糠让风吹走,把粮食的颗粒与小土块、沙粒及其杂物等分开。老家常用簸箕的口头语是:呼哒、呼哒。

   从记事起,我就认识了簸箕。因为它和笸箩这对孪生姊妹长得就像农民一样普通,像两个大玩具一样常放到天井里,特好玩。儿时见了簸箕、笸箩就爱往里爬,以至于整个小人坐进簸箕里,逗得大人笑。

儿时还曾听过这样的儿歌:“堆臼、堆臼颠颠,簸箕、簸箕扇扇。笤帚、笤帚扫扫,鸡儿噜噜叨叨。”当时还觉得挺有趣,一遍一遍逗趣似的说着,大声吆喝着,不一会就学会了,便成了儿时的顺口溜。

说起簸箕来,不能忘一件事,是从先人们那里传下来的,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就是我们胎里带的手指纹,每个人手指肚上的指纹都各不相同,这有点小小的奇怪。民间关于指纹通常流行着这样的说法,对手指上的指纹性质能够形成环绕的有规则的圆形指纹,很多地方称为“斗”,当然也有称为别物的,因这种指纹形如现实生活中的盛放粮食的斗;而另一种指纹比较松散、开口延伸出去的指纹,则形似现实生活中簸扬粮食的簸箕,就被称为“簸箕”,看起来先人们有眼光,观察的太细致,形容比喻的简直太像了。事情远不止于此,先人们不光有眼光,还爱琢磨,有智慧,竟编出了富有生活情趣的顺口溜,在广阔的乡村里代代流传,曾在我小时候盛行一时,时至今日仍记忆犹新。儿时常念叨、并相互掰着手指头咕哝的顺口溜是:“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五斗六斗开当铺。七斗八簸箕,到老够过的(发di音)。”寓意着“斗”越多越好,越能存放粮食,就会越来越富有。因此有人说:“十指簸箕没有斗,只往外簸没处装”,有人就反驳说:“有这么多的簸箕,肯定有这么多的粮食要簸,证明是富有的”“十个簸箕没有斗,簸去烦恼和忧愁”意思是说,同样可以过得富有,并且活得无忧无虑。现实生活的“口水战”中势均力敌,不分胜负,也真有趣。

儿时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了这么有趣的顺口溜,那还了得。记得大人们常掰着自家孩子的手,数着十个手指里有几个“斗”,几个“簸箕”,还不忘夸夸谁几个“斗”,长大以后会很富有,夸夸谁几个簸箕,富得够过的,说明都很好,自己看了也心情好。那时候,祖母和父母都掰着我和弟妹的手看过,都说好,我那时听的稀里糊涂。记得就连屋后的二奶奶也掰着我的手看过,数着几个“斗”,几个“簸箕”,还看过我的掌纹,煞有介事的说着我的“寿命线”“婚姻线”“财富线”,我至今还记得她说我右手掌上有一个三角形的“元宝”,逗得家人哈哈大笑。

看手指肚上几个“斗”和“簸箕”,在儿时的小伙伴们中也风行了好一阵子,一时间引逗着我和小伙伴们似乎很认真地相互掰着手,辨认着谁是几个“斗”,几个“簸箕”,很有情趣,这是生活本身带来的情趣。那时候小伙伴们意识中的“斗”和“簸箕”,似乎与生活、人生有联系,有的还回家说给父母听:“XX几个‘斗’,长大后能当大官”“XX就一个‘斗’,他从不让动他手”。及至传开来,连有些大人也似信非信。以至于真就有些“斗”少的小伙伴常缩着小手不让人看,也怪有意思的。其实就是看似挺真的一种迷信,还上升不到科学的范畴。不过,已将辨认指纹技术用于破案领域,用于生活中的认定、判断、识别等。近年来,我国科学家进行了对指纹与生命健康间的深入探讨,表明已走进了科学领域。

说起簸箕来,从精神世界逐步走向物质世界,来认识和接触现实生活中的簸箕。

上学后,常背诵的农谣是:“杈把扫帚扬场掀,碌碡簸箕使牛鞭。筛子抬筐麻袋囤,胶轮条筐和车车绊……锄镰锨镢样样有,各种农具要齐全……”反映了农耕经济时代的一大特点,那时候,都饶有兴致地争抢着似的把这类农谣背得滚瓜烂熟,背着背着,便对簸箕产生了更深的印象。

随之渐渐长大,常见祖母、母亲和街坊邻居的伯母、大婶、大嫂们端着簸箕扬清粮食,她们大都站到自家的街门口,手端、腰颠,一下一下地簸扬粮食,抑扬顿挫,沙沙有声,就像一个个走出农家院参加表演的演员。见了熟人还不忘打着招呼,还会停下簸扬拉起家常,簸扬粮食里揉进了极具亲情味的家常,有滋有味,滋味悠长。用簸箕簸扬粮食,既要用腰上的力道,又要有手上的巧劲。祖母和母亲都是簸扬粮食的好手,上了年纪的祖母力气小,主要用手上的巧劲,只见她双手端着簸箕,像是悠闲有序地簸扬粮食,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看似不费力似的,且中间还停下来扒拉着捡捡,就把粮食簸扬的很干净。母亲是平时拨拉算盘珠子的手,簸扬粮食的时间少,她虽没有祖母手上的巧劲,但她却把腰上的力道和手上的巧劲配合的恰到好处。母亲力气大,簸扬粮食既快又好,见她簸扬粮食仿佛是一种精神享受,一会儿如行云流水,一会儿似瀑布飞泻,还伴有“沙沙沙”“唰唰唰”“哗哗哗”的美妙声音。如今,祖母、母亲已走进了天堂,再也看不到她俩簸扬粮食了,她俩过去簸扬粮食的情景始终铭刻在我的心间,今生不忘。

从我家一出门往北不远就是生产队里的场院。放假、放学后或礼拜天,经常到坡地里剜菜、拾草,途经生产队场院的时候,经常看到用簸箕簸扬粮食的生动、热闹场面。只见一群妇女面朝北“一”字排开,手舞簸箕,沙沙有声,粮食不停地在簸箕里跳动、翻滚、飞扬,不时地变幻着发出“啪啪”“哗哗”“唰唰”声,多么合拍,多么灵动,侧面望去,每个人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娴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呈现出的是一场场欢快的舞蹈,这是喜获丰收之舞;又像是一曲曲美妙的音乐,这是天籁之声。不,那是一个个簸箕演奏出的乡村生活大合唱,歌唱丰收的希望。

如今,随着人类的不断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簸箕已被各种各样的现代化工具所代替,簸箕已渐行渐远,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我始终不忘簸箕那迷人的倩影,我耳边时常响起那“沙沙”“唰唰”的簸扬声……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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