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雾
(2022-03-26 17:19:31)从小在农村长大,我是看着、伴随着、回味着家乡的雾长大并走出家乡的。家乡的雾成了我记忆中的乡愁,常常在我眼前缭绕、缠绵,更增添了浓浓的感情,大概这就是雾中情吧。其实,正是这种感情驱使着我早就想写一写家乡的雾了,却因雾朦朦中写文,朦朦胧胧,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写起,而迟迟没有动笔。今日脑海中雾运转有序,顿觉脑洞大开,又想写一写她,雾便在我笔下氤氲弥漫起来。
要写家乡的雾,就要懂得雾的来龙去脉。于是,我专门拜访了《辞海》老师,老师对雾精心地解释了一番:“近地气层中视程障碍的天气现象。由于大量悬浮的微小水滴或冰晶造成水平能见距离小于1000米所致。形成途径有:(1)空气温度下降,使其中水汽饱和后凝成,如辐射雾、平流雾和平流辐射雾等;(2)空气中水汽增多,使其达到过饱和后凝成,如蒸汽雾;(3)……如工厂排放吸湿微粒而成的工业雾……”《辞海》对雾作了详尽概述,有了这层铺垫,我才敢放开胆来写。
我从记事起就认识了雾,而对雾的理解是懵懵懂懂的,不知为何物,竟这样奇特、怪异。及至慢慢长大,常在柿树林、割长沟、老母湾、老龙湾等家乡的坡地里发现了雾,经大人们和小伙伴们的相互传说,才大致了解了雾。后来,上学、玩耍、剜菜、割草的经历,又使我见过了家乡不同地方,不同形态、不同大小、不同厚度的雾。我发现,雾有时环绕在村舍间,有时弥漫在乡间小路上,有时漂浮在沟壑边,有时缭绕在田野里,有时飞舞于高山巅……雾,是大自然完美的杰作,聚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能见到雾真是太神奇了。现在想来,家乡的雾太迷人了,迷得我时常在雾里,迷得我现在仍在雾中。
我曾和小伙伴们一起常到一个叫磨山子水库的地方割草、剜菜、挖药草,还常到水库北岸的桑葚地里摘桑葚,这是一片没人管的桑葚地,成了我和小伙伴们自由玩耍、摘桑葚吃的天地。在那里我见到了几次大雾,这是与雾一次次美丽的邂逅。整个水库周围都是大雾蒙蒙,一片片,一团团,影影绰绰,密密实实。白蒙蒙、灰蒙蒙、飘悠悠的,方圆几公里的水库被大雾笼罩着,都在一片雾海里,虚无缥缈,朦朦胧胧的我和小伙伴在近处逗趣似的互相对视着,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一如幻化成了美丽的童话世界;稍离远一点,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既有点惊悚,还有点神奇,真是妙不可言。
不一会儿工夫,云雾在飘逸,在淡化,磨山子水库渐渐一点、一点地露出了尊容,远远望去,又见水库、大坝、田野、果园、小河、市树林……树木更显苍翠,花草又绽新姿。我和小伙伴们更添了情趣,大雾似梦幻般过后,仿佛有潮湿之感,这是雾对大地万物的沐浴和亲吻,是大自然间的亲密接触,雾让我更了解了大自然的变幻和多样性。
有一次,我和邻居小伙伴约好,到离家乡七八里的地方去爬山,去爬最高的山峰—廓落崮。一为爬山,二为晴日里看北海。我俩一大早就吃了早饭,往廓落崮进发,到了那里一看,整个都是一片雾。雾,并没有淹没我俩登山的念头,反而激发了我们登山的勇气。经过一番艰苦努力,我俩终于攀登到家乡的最高峰。登高望远,雾连着山,山连着雾,雾中看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站在廓落谷之巅往东一看,雾中的尹府、黄山水库更显秀姿,与雾中青山、绿树、田野、村庄、农家小院相辉映,就像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面纱,更添了无比的神韵,构画出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往北看,据说晴日里可观北海,雾天里虽说看不到北海,但却看到了晴日里所看不到的景观,雾中的大泽山、六一九电台尽收眼底,云雾环绕着群山盘旋、弥漫,弥漫出了想象不出的烂漫,这是天地的灵动和大自然的造化,雾充当了美容师,把群山美化得更加秀丽多姿;往西看,雾中的长龙山更显神奇,一如一条长龙蜷卧在那里,时隐时现,既显“龙威”,又显秀姿;再往南看,雾中的一层层梯田、一片片果园映入眼帘,雾连绵着房舍、双庙水库、现河、平度城……一如海市蜃楼,让人浮想联翩。
一次雾中观“状元石”,更使我难忘。“状元石”本来就是美丽的景致。站在公路一处观“状元石”,那魁梧高大的“状元”耸立在东山之上,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那灵动的纱帽翅清晰可见,神气极了!雾天拜见“状元”,更显奇妙景观,迷人双眼,灰白的雾环绕在“状元”身边,一会儿露出了官服,一会儿露出了笑脸,雾中的纱帽翅更灵动起来,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雾渐渐褪了下去,“状元”渐渐露出了尊容,太阳、“状元”、薄雾的瞬间奇妙组合,美轮美奂,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让你美不胜收,流连忘返。
雾中的古槐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致,这棵500多年的古槐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慈祥老人一样,昂立在村中间。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大雾的沐浴,雾中的古槐更显迷人,神态自若。雾在古树的腰间盘旋,雾中的古槐又幻化成美女模特一样,一会儿秀美腿,一会儿秀腰身,一会儿秀服饰,雾因古槐增气象,古槐因雾添新姿。雾让古槐增添了生机和活力,也更增添了古槐的美感,真是奇妙无比。
说实话,我对家乡的雾是有偏心眼的。因为后来我曾游历了美丽的黄山,并深谙家乡的雾没有黄山的雾俊美。我曾在《黄山游记》中这样描写过黄山的雾:“流动于千峰万壑之间,或成涛涛云海,浩瀚无际,或与朝霞、落日相映,色彩斑斓,壮美瑰丽……”但我更觉而家乡的雾是我从小的老朋友了,与我贴得最近,真是“贴身”“贴心”,有过数不清的亲密接触;我也觉得家乡的雾没有泰山的雾飘逸,我曾有一次雨中登泰山的经历,在《雨中登泰山》中这样描写过泰山的雾:“山涧灰蒙蒙的一片雾,围着山转了一圈,变成了美丽的云海,雾里观泰山,约隐约现,似梦似幻,顿生一种虚无缥缈之感,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写是这么写,我内心里还是深爱着家乡的雾,深到骨血里。
后来,我也曾写过一首跛脚诗《雾》:“弥漫
凝结 发散 朦胧,弥漫在大地
家乡的雾是美丽的,雾游走在山水间更显美丽;家乡的雾是灵动的,雾飘逸在“状元石”、古槐、“石婆婆”、“石牛”等处更显灵动;家乡的雾是飘渺的,雾在乡村里更显飘渺之姿。我常常怀念,家乡的雾!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