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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和红楼梦的夜晚书写

(2020-07-14 07:29:31)
分类: 张子评说红楼梦

张岱和红楼梦的夜晚书写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

人们都喜欢光明,往往就忽视了黑夜。生就黑色的眼睛,是为了迎接下一次的天明,而无暇探索夜色之美。黑夜在传统中,也有一丝不祥的预兆,人们唯恐避之不及。而今,灯光的存在使夜的角色逐渐淡化,“熬夜”倒成了常态,灯火通明,三更不夜。

但是“夜”这一主题,是人们不可避开的存在。人的一生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黑夜中度过。与其忽视,不如面对它。

张岱和红楼梦的夜晚书写,瑰丽多姿而幽峭靡丽,喧阗热闹而孤寂冷清,从中可以看出苏轼和晚明公安竟陵派对其文风的影响。

夜似乎对张岱有着特殊的魅力。他擅于捕捉它、享受它、表达它。张岱曾将自己的栖身之所快园中的一个简陋书室命名为“渴旦庐”,“渴旦”又作“鹖鸱”,乃是鸟名。此鸟寒夜鸣叫,渴求黎明,故曰“渴旦”,又称“号寒鸟”、“求旦鸟”。张岱拿他作为书斋的名称,寄托遗民沉痛的黍离之悲。

亡国后的张岱,既是一个梦中人,书写梦忆、梦寻、大明旧梦红楼梦石匮书,一虚一实地记录着历史;也是一个夜中人,品味着夜晚的清寂和冰凉,回味着繁华落尽的过往云烟,更痴痴守望着黎明的到来。他的前半生如果说是白天,那么后半生就是坠入黑夜。这种暗夜的滋味,可谓是刻骨铭心。

张岱喜欢夜晚,著名篇章几乎都和夜晚有关:《金山夜戏》、《虎丘中秋夜》、《西湖七月半》、《湖心亭看雪》、《素瓷传静夜》……某个夜晚,他一个人静静地品味着夜色:“闭门坐高秋,疏桐见缺月。闲心怜净几,灯光澹如雪。樵青善煮茗,声不到器钵。茶白如山泉,色与瓯无别。诸子寂无言,味香无可说。”“沉沉秋壑,夜半一灯”,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有茶杯才可言传出静夜的意境;他曾在暮色苍茫时独自驾舟往湖心亭看雪,在大雪三日、鸟飞人寂的西湖,更定之后,即如今晚上八点左右,撑一小舟,乘着夜色,穿着皮衣,拥着炉火,独自前往湖心亭看雪。夜色苍茫,那晚的夜晚在张岱里的眼里有点迷离,有点暧昧。天与云、与山、与水,望眼看去,整个世界都是不掺杂一毫杂色的黛青色。他曾夜游金山,触景生情,深夜在金山寺看戏:“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余呼小傒携戏具,盛张灯火大殿中,唱韩蕲王金山及长江大战诸剧”,致使“锣鼓喧阗,一寺人皆起看”,天明剧终就解缆过江,“山僧至山脚,目送久之,不知是人、是怪、是鬼”。

红楼梦中的夜晚活动也同样精彩,有元妃省亲、良宵赏灯、家族夜宴、赏月联诗,甚至女工深夜刺绣、女儿情长整夜抹泪等等。记录几则:

《春夜即事》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蛙声听未真。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自是小鬟妖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夏夜即事》

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水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秋夜即事》

绛芸轩里绝喧哗,桂魄流光浸茜纱。苔锁石纹容睡鹤,井飘桐露湿栖鸦。抱衾婢至舒金凤,倚槛人归落翠花。静夜不眠因酒渴,沉烟重拨索烹茶。

《冬夜即事》

梅魂竹梦已三更,锦罽鹴衾睡未成。松影一庭惟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女奴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凹晶馆赏月:

“这山上赏月虽好,总不及近水赏月更妙。你知道这山坡底下就是池沿。山凹里近水一个所在,就是凹晶馆。可知当日盖这园子,就有学问。这山之高处,就叫凸碧;山之低洼近水处,就叫凹晶。这‘凸’‘凹’二字,历来用的人最少,如今直用作轩馆之名,更觉新鲜,不落窠臼。可知这两处,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水,竟是特因玩月而设此处。有爱那山高月小的,便往这里来;有爱那皓月清波的,便往那里去。只是这两个字俗念作‘洼’‘拱’二音,便说俗了,不大见用。只陆放翁用了一个‘凹’字,‘古砚微凹聚墨多’,还有人批他俗,岂不可笑?”黛玉道:“也不只放翁才用,古人中用者太多。如《青苔赋》,东方朔《神异经》,以至《画记》上云‘张僧繇画一乘寺’的故事,不可胜举。只是今日不知,误作俗字用了。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宝玉拟了未妥,我们拟写出来,送给大姐姐瞧了。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所以都用了。如今咱们就往凹晶馆去。”说着,二人同下山坡,只一转弯就是。池沿上一带竹栏相接,直通着那边藕香榭的路径。只有两个婆子上夜,因知在凸碧山庄赏月,与他们无干,早已息灯睡了。黛玉湘云见息了灯,都笑道:“倒是他们睡了好,咱们就在卷篷底下赏这水月,何如?”二人遂在两个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个月影,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叠纹,真令人神清气爽。湘云笑道:“怎么得这会子上船吃酒才好!要是在我家里,我就立刻坐船了。”黛玉道:“正是古人常说的:‘事若求全何所乐?’据我说,这也罢了,何必偏要坐船。”湘云笑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正说间,只听笛韵悠扬起来。黛玉笑道:“今日老太太、太太高兴,这笛子吹的有趣,倒是助咱们的兴趣了。咱们两个都爱五言,就还是五言排律罢。”湘云道:“什么韵?”黛玉笑道:“咱们数这个栏杆上的直棍,这头到那头为止,他是第几根,就是第几韵。”湘云笑道:“这倒别致。”于是二人起身,便从头数至尽头,止得十三根。湘云道:“偏又是‘十三元’了,这个韵可用的少,作排律只怕牵强不能压韵呢。少不得你先起一句罢了。”黛玉笑道:“倒要试试咱们谁强谁弱……”

这样的闲情逸致、清赏诗兴,恐怕除了明人,难有这样的风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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