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绍兴,张岱和徐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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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绍兴,要去青藤书屋和龙山脚下的绍兴饭店。
绍兴饭店是明末的张岱寄寓20多年的快“快园”,如今已经更替为南北吃货云集的酒肉饭场了,张岱当年重访黄贞父的山庐,“风雨落之,半入泥土”,昔日的人生鼎沸,变成了凋敝倾屺,这让张岱多少会伤感;他不会料到,自己“别有天地,百看不厌”的家园,在几百年后竟免了凋敝命运,反而鼎沸得惊人了。龙山就在绍兴饭店的背后,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可抵达顶峰,上面的两座高塔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时间够用,便游历一番,下得山来,正好进饭店——张岱的故居里,慢饮几盅女儿红,消磨下仿古探幽带来的讶异和嗟叹。
青藤书屋的主人徐渭是一狂人,他的癫狂至死让我心惊。郑板桥愿意当他门下的走狗,齐白石愿意为他展纸磨砚,活着的时候,他是两间东倒西歪屋里的南腔北调人,死了粉丝无数。有个网友说,要是梵高认识了徐渭,怕是来不及自杀,就屁颠着去认哥哥了!袁宏道的《徐文长传》,是这位狂人最佳的传记,徐渭“病奇于人,人奇于诗,诗奇于字,字奇于文,文奇于画”的命运让人读到最后,只能留下重重的“悲夫”二字了!
喜作书,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欧阳公所谓“妖韶女,老自有余态”者也。间以其余,旁溢为花鸟,皆超逸有致。
其胸中又有勃然不可磨灭之气,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故其为诗,如嗔如笑,如水鸣峡,如种出土,如寡妇之夜哭、羁人之寒起。
晚年愤益深,佯狂益甚,显者至门,或拒不纳。时携钱至酒肆,呼下隶与饮。或自持斧击破其头,血流被面,头骨皆折,揉之有声。或以利锥锥其两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
这幅“若耶溪畔人家”,温馨的小景,竟出自阴冷悲凉的徐渭手下,挺奇怪的,转念一想,茅屋被秋风所破的杜甫,不也写过“沙暖睡鸳鸯”嘛!若耶溪,是绍兴著名的河流,名字灵动有韵致,今天改叫平水江,蕴藉之美荡然无存了。此溪常入唐宋人诗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说的就是若耶溪的景致。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最后那一笔,好一个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