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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客

(2022-05-30 21:54:08)

                     麦客

              
                       来源:乡土文学社  时间:2022-5-30          

 
    麦客(mài kè)是民间对夏收季节外出帮人割麦者的称呼。指的是每年麦收季节流动的替别人割麦子的人。曾经是北方陕、甘、宁一带流行的一种农民外出打工的一种方式,即每年麦熟季节,农民专门外出走乡到户,替人收割麦子。

麦客,是西北人的叫法,即在夏收时节,人们把那些以收割麦子为职业,换取收入,走乡串户,替人收割小麦的外地人称为麦客。他们多来自甘肃、青海、宁夏。相关诗文麦客究竟在黄土高原上形成了多少年代,已无据可查;所能知道的只是,麦客作为黄土高原上特有的“生态现象”,犹如候鸟一般迁徙劳作,却已经很多年了。

在我的记忆深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每年6月到麦子黄熟的季节,就会有这样一群被称为麦客的人群,带上镰刀,背上简单的行囊,扒火车来到我们陕西关中地区。他们就是那些镰刀上绑着“蛇皮袋子”,肩膀搭着一条浸湿了毛巾,头上戴个破草帽,手上提着一个茶迹斑斑的塑料太空杯,顺着铁路沿线,成群结队来到八百里秦川大地,靠给别人割麦换取一些报酬的外地农民。陕西关中产麦区的人尊称他们为“麦客”,因他们来自甘肃,爱吃炒面,也戏称他们为“甘省客”、“炒面客”。

   这些麦客大多体力较好、技术过硬、勤奋肯干、吃苦耐劳,多他们的共同点都是成群结队,其中有兄弟同行,还有父子同行甚至夫妻相随,来到产麦区,寻人雇佣,替人割麦,用汗水换取微薄的收入,以补家庭短缺或寻找生路。

他们是一群衣衫褴褛、挥汗若雨、风雨兼程在赶场路上的过客,都是扒乘黑皮火车而来,到了异乡就三五成群地聚拢在乡镇村落某个阴凉开阔一些的地方,等着被人雇用。他们衣着简陋,头发蓬乱,操着生硬的外地口音,袒着黝黑的胸脯,脸却是笑着的。定格了,就是一幅黑白的版画。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个化肥袋改装的扁平行囊,就往往是全部的家当。他们或坐或卧地说笑着,紧盯着来往的人。有人过来了,他们簇拥过去,几个幸运者很快讲好价钱就跟了来人去干活了。剩下的人散了开去,悻悻地回去坐着卧着,继续等待。

麦客干活,是很卖力的,在6月已很毒辣的骄阳底下,拱着腰,镰刀飞快地挥舞着,麦杆被割断时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单调而悦耳。边割边捆,立成厚厚的一簇。扭过头,是黑乎乎齐整整的麦茬;转回身,依然是金色的麦海,麦客成了海岸线的推进者。

炎炎夏日,很少有风,烈日裸烤着大地。田间偶尔能听到蚂蚱的鸣叫,没有夏蝉那般声嘶力竭,却也响亮,仿佛在感慨生命的不易和匆匆。何尝不是呢?麦客来去匆匆地奔走于异乡,关中小麦由东至西熟过去,他们也就从东往西奔走,只希望能多割些天多割几亩。毕竟,暑假一过,孩子们又要缴学费了。

大量出汗、辛勤忙碌,如同每天的面条和稀饭一样,麦客已完全习惯了。他们如同泥土那般平凡而厚重。活干完了,索性蹲坐在地头的树荫里,喝茶闲侃,就地一躺,时常就能响亮地打起鼾来。

这些麦客几乎都是因生活所迫在农忙时离家替人割麦来填补家用,类似于农民外出打工,所处的生活工作环境比较恶劣,如他们带的被褥是因为要经常露宿,一般露宿在村镇一些屋檐下,甚至露天下,如同难民,在那里等待雇主,偶尔才会夜宿雇主家,因为一干完活就走了要寻别的雇主,而且半天就完了,除非因收割面积大或来时是傍晚;再有就是饮食方面,一般雇主都会管饭,因为夏收时间紧,工作强度大一般饮食雇主都会善待,但也有例外,如是饭后工作肯定会款待,要是完工领到工钱后吃饭有些吝啬雇主会敷衍,这是个别现象。

六月的关中平原,四点多钟天就亮了,麦客们在微弱的光影中快速地磨着镰刀,就开始了一天的劳动,在黎明的天空中就开始一天的小麦收割劳作。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地里的麦子在他们挥舞镰刀的嚓嚓声中纷纷地倒地,已经割下了一大片的麦子。对于麦客而言,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累,只是在汗水漫过脸颊的时候,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把脸,然后又搭在脖子上,继续俯身割麦,他们挥洒着汗水在收割麦子的同时也收获希望。

为了赶时间,吃饭多会由主人家送到田地间,他们就蹲在田间地头,三下两下将饭扒拉完,搁下碗,顾不上歇息,又拾起了镰刀。看着那一片片在他们手中倒下的麦子,他们的脸上就会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作为麦客,他们的全部希望都在麦田里,能割麦子就能多赚钱,每一个出门的麦客都希望自己回去口袋能多装一点钱,不让自己失望,也不让家人的希望落空。

中午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大地,空旷的关中田地就无遮无拦地暴露在火辣辣的太阳之下,灼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也烘烤着麦客汗流浃背的身体,高温熏蒸出来的汗液令他们的衣服和身体粘在一起,像被雨淋过一样湿漉漉地难受;更糟糕的是,还有那些蚊虫,嗅着他们的汗味相继而来,一两个他们是懒得理会的,多了,痒得他们难受,他们不得不取下头顶上的旧草帽使劲地扇两下将他们赶走,这些讨厌的小蚊虫被赶走了,一会就又飞来了,无可奈何的麦客只好顶着被它们叮咬的困扰继续割自己的麦,一天下来,麦客身上裸露的地方就会有一个一个的小红点,奇痒无比,但这些他们都得忍受,因为他们是麦客。

高强度的劳作一天,腰酸背痛,疲惫不已,麦客匆匆地用过晚饭,倒头便能呼呼大睡。对于麦客,主人家一般是不提供住宿的地方的,他们会在主人家的屋檐下,或者是废旧的棚屋里,将自己所带的铺盖卷摊开,席地而眠,一会儿便发出了“呼呼”的鼾声。

这样艰苦的生活,这样大的劳动强度,一般人是难以承受的。只有麦客,为了讨点生活,苦挣苦熬,他们在卓绝的劳动中让他们普通的生命生发出了令人无比震撼的生命力。他们就像是一群离家的候鸟,在异乡的土地上迁徙,不停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为别的,只为收麦,那金黄的麦子就是他们眼里全部的希望。

当关中平原上的麦子被一茬一茬地割完,山里的麦子也快成熟了,于是又匆匆地赶回家里,收割自己地里的麦子,当所有的麦子全被割完,麦客的使命才算完成。麦客们出门在外虽然艰苦,但是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一个麦收季节,挣的钱比呆在老家守着老婆孩子受穷好得多。于是麦客的妻子们每到麦收季节,就把自己的男人们往出推。自己虽然独守空房,但是出去挣回来的钱毕竟可以补贴家用,可以给孩子读书等贴补一些,可以使得自己的小日子过的舒坦一些。

回家的日子临近了,麦客们都很兴奋,摸着日渐鼓起的钱包,说话也大声起来,整理好行囊,卷上一支纸烟卷,深深的吸一口,眯起眼睛,收音机里面听着家乡的小曲,任辛辣在喉中翻滚。也许老娘正倚在村口远眺,也许老婆正眼巴巴的望着这个方向发呆,也许孩子正在梦里梦见父亲回来。出来久了,该回去了。在麦子收割临近末期时候,是“候鸟”归巢的时候了。

麦客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而劳苦。因产麦区成熟差异性,如一般从东往西逐渐成熟,所以麦客中一部分是位于晚熟区,由北向南,由南返北,一路收一路走,像“赶场”一样,赶了这一场,再赶下一场,等麦客走到自家门前,自家的麦子也熟了;另一部分是早熟区的农民等自家收割完后便前往相对晚熟区收割。

应该说,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地分到户以后,收割小麦主要依靠的是这种传统的原始落后的手工方式。如果没有这些外出走乡到户,到处赶麦场替人收割麦子的麦客,一些农户田地里成熟的小麦遇到天阴下雨,是无法在短暂的七天之内收割完毕,因收割不及时倒伏霉变,必然会造成粮食减产减质,吃不到好面的。说到这里,应当真心地感谢这些麦客当年支援我们收割小麦,帮我们渡过了这些难关。

如今,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变化,现代化的收割机代替了麦客们的原始劳动,麦客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消失。而每当夏收时节,路过金灿灿的麦田,人们仍会不自觉地想起麦客们弯腰挥镰割麦的场景,而那已经成了逝去的记忆,成为地方的一种具有地域代表性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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