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百姓故，得失皆可抛

文/简爱

元朝末年，战乱四起，各地起义军风起云涌。为了保卫家乡，蕲州（今属湖北黄冈）青年康茂才召集兵马，抵抗起义军，很快名声鹊起，被朝廷封为长官（官职名）。看到老百姓陷于战乱，他心急如焚地给朝廷上书献策，然而，昏庸腐朽的元朝统治者无动于衷。大势所趋之下，康茂才投奔了起义军首领于朱元璋，做了其麾下战将，继续为维护百姓利益而奔走。

1358年的一天，康茂才带着队伍枞阳（今属安徽铜陵）的一个村庄时，发现十几名义军跟村民打得不可开交，还闹出了人命。原来，由于军队扩充过快，义军的军粮一战下来就所剩无几，那十几名义军实在饥饿难忍就偷偷抢夺村民的粮食。

康茂才怒不可遏，命人将那十几名义军押来训斥道：“你们抢粮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人？如果义军都像你们这样，你们的亲人还能好好生存吗？你们是宁可自己饿死还是情愿让亲人遭受掠夺呢？”说完，康茂才下令将那十几名义军处死，以向村民谢罪，并把仅剩3天的屯粮拿出来补偿村民。村民感谢声此起彼伏。

事后，康茂才闷闷不语：自己跟随朱元璋打天下不就是为百姓安居乐业吗？义军虽然得到了地盘，但所辖百姓仍然缺粮，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还没想明白，又一件事让康茂才的心情雪上加霜：朱元璋带人送来粮草。但这些粮草也是从辖区百姓身上横征暴敛得来的。这还了得！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这样下去，义军必会失信于民，别说争天下，就是窝里反也将不远。康茂才连夜去见朱元璋，说自己愿意卸去戎装，在后方安民屯粮，以解决粮草问题。这相当于从前线将领转到了后勤部，对康茂才来说实在是大材小用。朱元璋虽有不舍，最终还是同意了。

从此，康茂才做起了农民头儿，官拜都水营田使，负责后方屯田工作。无论风雨寒暑，他几乎每天都扛着锄头跟百姓一起把汗珠子洒在地头田间……数月辗转不眠，终于迎来了第一个丰收年。粮草问题得到初步解决。

康茂才大受鼓舞，一干就是10年，其间虽然也参加过几次大战，但大战一结束，他就立刻投入到农田里。在别的武将都扛刀争功时，康茂才却死心塌地做着他的“种地将军”，为多收一粒粮食狂喜不已。在他的治理下，收成连年滚雪球似的暴涨，渐渐地，军仓粮满，义军再也不用靠搜刮老百姓填饱肚子了。老百姓受此恩惠，主动捐献余粮给义军，为朱元璋一统天下起到了加油加速的作用。

直至朱元璋称帝，他才正式卸任重返战场，继续保家卫国。

康茂才之所以会不计个人得失，在能立军功的时刻选择去种地，是因为他把百姓看得高于自己。所以，在他死后，朱元璋追封其为“蕲国公”，将他排入开国元勋之列；百姓为他立碑建庙、颂扬功德；其事迹被后人传颂至今。相比之下，现在社会中个别不仅不为老百姓谋福利，甚至想从百姓身上捞好处的官员实在应该好好反思。

本文原创首发《百家讲坛》2017红版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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