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博物馆”

文/简爱

约翰·克里姆是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名清洁工，从不到20岁参加工作起就是每天打扫街道，无论风吹雨打寒来暑往，一干就是30多年。

1985年春的一个早上，他刚刚打扫完所有辖区街道正准备打道回府，一名年轻女子犹犹豫豫地走到他面前，带着些许难为情问他有没有在垃圾桶旁边看到过一个紫色旅行箱，并询问弃物可能的去处。原来，这个女孩因为和男友闹分手，一气之下把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包括那只特意定制的印有她俩合影的旅行箱，现在她很懊恼当时的冲动，想找回那些弃物以示男友和好之意。

约翰依稀记得前天早上见到过一个紫色箱子，但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而这些弃物早已被送往垃圾处理厂被集中销毁。看着女孩失望落寞的背影，约翰有种心疼的感觉。他突然想，清倒垃圾时常常会看到一些很精美、看起来非常具有收藏价值的弃物，这些东西不仅扔了可惜，也许还会有人像这个女孩一样，丢完之后又后悔。如果把有回收价值的东西捡回家，说不定能帮助他们减少一些人生的遗憾。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因为他发现“清洁”不再是一个简单机械、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工作，而是牵扯到人们喜怒哀乐、可以还原他们幸福或者怀念的神圣使命。

从此以后，约翰每天精神抖擞地出门，回家时兜兜不空。一开始他只是捡一些看起来比较贵重更容易让人有后悔可能的东西，回到家后把它们清理干净摆放整齐，并在自己门口贴了一张硕大的海报，上面写着猩红的四个大字——弃物招领。虽然上门认领的人很少，但每一次弃主拿回东西时，他的满足不亚于失主的欣慰。

就这样，每天打扫街道捡“垃圾”成了他最热衷的事情。后来，他发现人们丢弃的东西很有意思。这些东西让他产生了一个有趣的念头，就是把它们统统捡回去分类收藏，即使没有人认领，没准也会成为一段历史的见证。

30多年如一日，直至2015年底，约翰收藏的弃物已经堆满了自己的家和仓库。这些弃物把他的家变成了一个“博物馆”。“馆”中陈列井然有序，有各式各样的瓷器摆件，有充满历史气息的老照片和相册，有不同品牌不同款式的吉他、球拍、小玩意儿，尤其是那数十部老式打字机，简直就是一本无字的打字机发展史。当然还有最珍贵的肯尼迪亲笔签名信和911事件中世贸大厦废弃钢铁做成的五角星……

尽管这些弃物总价值已经超过百万元，在充满复古气息的仓库里，面对记者的镜头时，约翰还是很腼腆。他谦逊真诚地说：“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希望人们能好好珍惜，我随时欢迎他们的主人来认领。”

年过半百的约翰大叔和他的“博物馆”一夜之间名声大噪，媒体记者纷至沓来，当地政府也授予他“最佳市民”称号。他把为他人着想当做一项事业来做，用善良和大爱谱写了“无心插柳柳成荫”，难怪有些网友这样评论：给这样的大叔打满分一点都不为过。

本文原创首发《东方青年》2016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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