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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锤的牛

(2017-11-14 14: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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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地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地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也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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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是二十一岁,受了锤的,也在继续受锤的年纪。去年这时候写了篇博客,我没有拿出来重新审阅自己,却也大概知道写了些什么。今年又开始码字,却不知道从何写起。想起前些日子看的季羡林先生的《八十述怀》和《九十述怀》:冯友兰先生的”何止于米“,我已经越过了米的阶段。下一步就是”相期以茶“了。我觉得我目前的选择只有眼前这一条路,这一条路并不遥远。等到我十年后再写《百年述怀》的时候,那就离茶不远了。

     然而,终究还是没有等到《百年述怀》。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带着恐惧去写一篇文章,这种恐惧不再是对未知迷茫的恐惧,而是自身离散的一种恐惧。当我看到日渐清晰的”社会“的轮廓的同时,却感到一个完整个体的土崩瓦解,我像是一个碎片化的人,支离破碎,而这种结果或者起因是不可避免的,不可逃脱的,像是宿命一样可耻,可笑,可怜的东西。然后,我唯一的痛苦,都将从对自己无能的控诉中衍生出来。学习到底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呢?喜爱必然是包含在答案之内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自我麻醉或者是一种自我掩埋。如果不处于忙碌的状态,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像我的脑海涌来,如果像一个机器一样不停地反思,不停地去取舍,不停地去勾画,不停地去期待,而由于这一切都过于抽象,由于我对于自己的认知过于迫切,可能会处在一种高度的精神压力下。我不知道这种压力会带给我什么,但是过去两年它确实给予了我很多,或者说它塑造了今天的我,我的黄金时代。

  

我把全部都给了我自己,全部的谜语和全部的谜底。不允许任何的人的闯入,即使有偶然的入侵者,也在用尽全力之后,”砰“地把它关在门后。这可以理解为自我保护,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高度封闭。其实,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情,倘能如我愿,我就算成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La Casa Tomada》里的那对兄妹,我可能还怀着胎儿时期对外界世界的恐惧,也可能迟迟不或永远肯真正打开通向外界的 la puerta roble.  

这些日子越来越难下笔,可能是因为看的书少了,忧思少了,笑得多了。于是,我开始拼命寻找一个人的空间,寻找一种悲伤的情绪,这次,这种压力不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自身的一种危机所触发的。从很久前的某个时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后面的漫长的岁月会在这几年慢慢显现出它的轮廓来,而如今也还没有到不可控制,任由其自由发展的地步,所以我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继续保持缄默,受着自己的锤,然后成为一头牛。这大概是我最想要的吧。

  

最近和母亲视频通话,越来越绕不开年纪这两个字,她总是问我,过年多大了,有什么打算没。我说,我也不知道多大了,应该是大了吧,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有时候一个人,喝杯咖啡看一下午的书,看着百度地图在巷子里找可爱的店,逗逗遇见的动物,比两个人会舒服很多。人前人后,我都强调一个人的好处,倒不等同于不想谈恋爱,内心多少还是会有期待,只不过这种期待可能抵挡不了再多的失望了。一切的摇摆不定犹豫不决只是因为内心的底气不足罢了。真是怀念我们还小那会儿,心也不大,藏不住昨天的委屈,也藏不住今天的失望。

  如果要说内心的对爱情那点仅剩的期待是什么,可能就是有一个理解我的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能看清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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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回家的时候,父亲跟我说爷爷的动作比以前慢了许多,记忆里也大不如前。我感到很惊恐,我反复争辩:怎么会呢?爷爷做事儿一向谨慎踏实,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不会的,一定是错了,一定是错了。然后,我心里知道,谁也抵挡不了衰老,爷爷有了白发,胡子也变成了白色,听力好像也衰退了。奶奶去世快十年,父母白天在在外工作,他就一个人呆在家里,谁也不知道他都做些什么。别的老人可能喜欢去活动室里打麻将,斗地主啥的,可是爷爷对这些东西就不喜欢。而且他觉得活动室里烟味太重,空气不流通,对身体就很不好。 

  回去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六点的光景,他已经吃完饭,去公园散完了步。我坐下陪他聊天,他说上午就去几个商场的地下超市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或者坐公交去西塘走走,去公园锻炼依稀。中午一个人煮点小菜,喝半杯黄酒,只是这几天感冒了,就没法喝。如果是周末,可以看拳击赛到一点,午睡两个小时。三四点起来去菜场买个菜,然后等父母回来吃饭。晚上,我和他一起散步的时候,走在后面,看着他左腿因为做静脉曲张手术走起来有点瘸拐。我回来问母亲,要不请个假,去上海检查一下,老人马虎不了,是不是手术做得不好?在一旁的父亲说:是因为之前还没做手术的时候,害怕疼,就这样走路,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我私下问过医生,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这我才稍微宽了心。但是回了学校,我总怕他一个人闷着,憋出病来。每次想到这儿,就想落泪了。

   

前些时候,表嫂怀孕了,可能等孩子出生了,有了增外孙,三天两头抱来家里,爷爷会觉得热闹些,不会那么冷清了。

 我们  都生而为人。

今年,南京的秋天特别长,前两年的这个时候,我早就换上了厚棉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如今还只是穿着格子外套。反正,冬天总是会来的。就像,我不想让过多的人介入我的生活,也不行被拖入别人的生活。大多数的人,我都称为普通朋友,是一种永远保持平行线,偶尔事出有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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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的二十一岁可能是要一种平淡的状态开始的:因为最近没有特别想维持的关系,没有特别想努力的动力,也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一切都很平淡,走进的人不抗拒,离开的人不挽留,吃点儿亏也懒得计较。

 

  教超一楼的水果店总会抹掉零头,有时候觉得阿婆很孤独想和她说说话。

  路过邮局门口的绿色邮箱,觉得有点可爱,有时候会想往里面投几张明信片。

  车站的97路有时候出门就能赶上,有时过了两班还挤不上。

  晚课后自习完回来的时候肚子总会咕噜咕噜,偶尔吃一串食堂的关东煮,觉得很好吃。

  捧着一大堆书,走在路上,偶然遇到熟人,他们总会说:剪了短发,差点又没认出你来。

  图书馆四楼一个座位也没有,我就灰溜溜爬到七楼。

每次洗完头,耳洞就开始发炎,可是耳钉真的很好看,小小的,也可以随时藏起来。 

  周一到周五,12点下课铃一响,就冲到食堂,一头扎进人海里。

  ......

 

或者说平淡里增加了一点焦虑,因为期中考试结果觉得自己愧对自己的付出和努力,所以略微想要惩罚自己一下。如果说二十一岁以这样开始,也是种不错的选择。昨天,室友们都早早地爬上了床,我熄了厕所的灯,有熄了主灯,然后借着隔壁铺帘子里透着的微弱的灯光,摸着上了自己的床。南京似乎马上要迎来冬天了,盖着厚被子,也从脚上传来一阵莫名的凉意。我睁着双眼,整个世界只有心脏清晰跳动的声音。想起白天看到的同传视频和高中时的梦想,我想着送二十一岁的自己的一份礼物吧,告诉自己二十一岁以后就朝着同传的方向走,绕了这么走,回到最初的起点,拥抱着真挚和热切的渴望,再任性一次。活成一只猫的样子:敏感且自尊,独立而庄重,有很多的时间专注发呆和观察世界,还可以把身体绕成一圈,不看这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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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不要再20岁的最后一晚哭一场,这样在21岁,22岁或者更远的将来,我就不会去抱怨,不会轻易被命运的鞭打得在众人面前流下泪来。

这么说来,我像是在准备一场旷日持久的告别仪式,在老去之前,对青春进行告别,这样的告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庄严神圣,都要来得声嘶力竭。虽然我还没有想好,要以怎样地方式拉开这场序幕,但是却期待着一片迷雾里能有一条带我重生的路。

要把日子过下去,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要把日子过好,就要在接受的同时,把这份无奈的“不得不”美化成自己主动而明智的选择,把被逼无奈的妥协幻化成人生大智慧,并且首先让自己深信不疑。

我觉得,我大概会一直生猛下去,

把整个灵魂留给自己,

即使一切都无可挽回地在走向庸俗,连带着给21岁的自己写了这篇博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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