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甲子（18）

18、李小东写“情诗”被同学曝光，为自己三年初中求学路上撒满荆棘

刚上初一时，座位按学号排。一号二号坐一张位子，三号四号坐一张位子。如此类推。李小东学号是四号，刚好坐在2号蒋苏华后面。蒋苏华的父亲是车队的司机。他是在常宁宜阳小学毕业。他有很多课外书像连环画、《少年文艺》、、、、、、有时候，他把看过的书放在课桌上，李小东会偷偷地拿来看，看完后再放回去。有时候被发现了，蒋苏华会狠狠地瞥李小东一眼，李小东也不计较。初一的男女学生是不交流的。

李小东发现，这个男孩子虽然其貌不扬却很有活力。学习劳动样样领先，体育音乐都是内行。他还会吹笛子。李小东以前上学时，还从未服气那个男同学。但是这个蒋苏华让她服气了。自己体育全不行，人家可是全面发展的学生！

后来换了座位，李小东与蒋苏华隔了几行课桌。

李小东希望时时都能见到蒋苏华，言谈中毫不忌讳地称赞蒋苏华。久而久之，老师和同学们都发现了这一现象。但是李小东却从来不做出格的事。

教室隔壁就是学校用一间教室开辟的阅览室。李小东的课余时间全都在那里打发。她看过《大学春秋》《江海奔腾》等小说，也看过一些外国小说。她还读了《诗刊》上的诗作。有时候，她还会从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李为邦那里把《唐诗三百首》借来读。

这些活动让李小东产生了创作冲动。她开始学习写诗。在被窝里打好腹稿，第二天课余时间就把作品誊正。她把写好的诗誊在一个封面印着梅花的本子上——这个日记本花了她两个礼拜的零花钱。

那天下午，李小东到厕所解大手，旁边的张立山把她的日记本翻出来，看到了那首诗。

张立山把李小东的日记本悄悄拿回男寝室，把那首情诗用纸抄了下来。又趁李小东不注意，偷偷放回她的日记本。这是个矮个子男孩。

第二天，自由支配时间，李小东一走出教室，几个男同学在教室里一个一句地朗诵了那首诗。同学们都知道了李小东写了一首没交出去的情诗。

张立山：“你是羊群中的头羊总能寻到最美的青草”

吴世学：“你是万花丛中的玫瑰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吕佑喜：“你的短笛在课间吹出的曲子多么悠扬”

张立山：“我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歌唱、、、、、、”

李展妹:“别念了！李小东快进教室了！”

几个男同学立刻住了嘴。大家哈哈大笑。

李小东：“你们笑什么？”

张立山向大家摆摆手，说：“我们在讲狐狸精的故事。”

第二天，吴世学，跟李小东吵嘴时，他突然朗诵一句：“我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歌唱！你为什么从不正眼瞧我一瞧?”

李小东立刻明白，自己为蒋苏华写的诗被曝光了。昨天，那几个男生一定在谈论这回事。

李小东没有再理吴世学。学校是明禁恋爱的地方。李时中也多次教育过女儿：求学时不要跟男同学太亲近。这一点，李小东相信爸爸。因为在三十四班，就有一个男生是上一届初一的，因为跟女生恋爱而受处分再留级到三十四班来的。小东的目标是清华、北大，她是绝不会早恋的。

这件事由三十四班学生传得好些老师都晓得了。可是，小东没越雷池半步，成绩一直居高，学校也没对她有什么处理。倒是那个讨厌的吴世学，隔山差五地在李小东身后念一句小东曾经写过的诗。后来连有些男生也讨厌吴世学太无聊。

六四年春夏，大家开始学老三篇、学雷锋、学南京路上好八连、学邢燕子、学董加耕，学大寨。在这些学习运动中，同学们都愿意向雷锋同志学习。李小东和洪容娟的关系早就好了。李小东是个没有多少戒备心的女孩子。她从不介意人家。

六四年夏天，女学生流行剪运动头。李小东说她也想剪个运动头精神精神。可父母给她的零花钱买《三家巷》去了。洪榕娟就自告奋勇帮她剪。也许洪榕娟是想让所有二中的学生都认识写情诗的初一的李小东。洪榕娟把李小东剪了个四不像。剪刀一放下，全班男女学生哄堂大笑。洪榕娟煞有其事地连连埋怨自己。李小东还劝她别当回事，头发很快会长起来。

   可是，还差十多天才放暑假，小东那十多天处处受人指指点点。她也强忍着上课、吃饭、睡觉、爬山。

     放假后，她还叫洪榕娟到她家住了几天。回水口山的车费还是李晓东的父亲李时中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