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难圆

                           八

公安局真的派人来查了。小村都要沸腾了：老梁婆婆果真是被毒死的。梁冬找到梁琦，把梁琦来到没人的地方，跪在梁琦面前：“叔，婶子其实是我放出去的。”

梁琦：“啊？你为什这么做？”

梁冬：“叔，婶子已经走了。这个黑锅就让婶子背吧。当然我们都知道婶子是不会干这缺德事的。可这黑锅还是让她背不可。因为我还未结婚，我怕人嫌弃我娘是恶婆婆。”

“这事是你娘干的？”，梁琦愤怒了，“她为什么要这样？”

梁冬：“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她一值恨我婶子。我放婶子时，就考虑到要把我娘交出来。我跟我爸讲了，可我爸不肯。他说婶子反正逃走了，黑锅就让她背吧！你还没娶妻，别让人家嫌弃恶婆婆。他求辛刚别报案。我也同意了。可大伯突然回来。叔，你帮帮我们把这黑锅让婶子背起吧！”

梁琦：“你怎么知道是你娘下的毒手？”

梁冬：“我在长沙给她买回鲜荔枝，买回来时她不肯送给奶奶吃。可昨天我看到奶奶席子上有一片指甲大小的鲜荔枝壳。婶子死了，这黑锅就让她背吧！叔叔，我、、、、、、”

梁琦将梁冬扶起，说：“孩子！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叔答应你。”

公安局的人把倒在外面沟里的老梁太太的呕吐物取来化验，得知老太太是吃了含有鼠药的食物而死。根据白香英的指控，犯罪分子是杨莹。可杨莹已经死了。也就无可追究刑事责任。梁璋提到要梁琦一个人承担丧葬费用。梁琮、梁玥都反对，他们认为小弟已经被弄得很惨，无法也无力承担全部丧葬费用。梁元英、梁桃英见杨莹已死，小弟一副惨象，也帮着劝说梁璋。老梁太太得以顺利安葬。

杨老九主动把梁瑜和梁浩傻子都接到自己家里待着，让梁琦一个人专门在公社石灰厂当民工。几个苦人帮衬着过日子。梁琦明显地老了。

杨莹在小镇街头的一个路边小面摊的一张桌子边坐下，老板娘热情地给了她一杯水。杨莹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看她大汗淋漓、灰头土脸，老板娘试探地问：“大姐这是从哪来？”

杨莹淡淡地笑笑，说：“说了您也不晓得。我出来找临工做。给我一碗面。”

老板娘：“好咧！辣椒要不？”

杨莹点点头：“多放点辣椒。”杨莹几筷子就把面条缠到嘴里下了肚。准备从口袋里摸钱出来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瑶瑶！妹妹！”杨莹循声望去，见一个穿着朴素但十分文雅的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正热烈地望着自己。

杨莹：“我不认识你。我不要你付。我自己有钱。”

那个陌生女子说：“瑶瑶!你真不认识姐姐了？我是琪琪！你姐姐。”

面摊老板娘：“你们两个看起来还真有点像。”

陌生女子说：“我叫秋琪，她叫秋瑶。我比她大六岁。”

杨莹：“我不是秋瑶。你认错了人。”

秋琪：“我不会认错的。虽然我们十年没见了，但自己的妹妹不会忘的。”

秋琪把二两粮票和两毛钱递给老板娘，又拉了拉杨赢的手，挨着杨莹坐下来。另一只手梳理着杨莹的乱发：“六八年，我爸爸被揪到台上批斗的时，被打得昏死过去。她在台下看见后，就吓得晕了过去。以后就老躲着我爸。再以后，我妈也被斗了，她就吓傻了！整天东游西荡。有时不吃不喝，有时一餐吃两大盆。后来，她就干脆跑了。无影无踪十年了。”

老板娘：“她刚才来的时候好像很清醒的哟！”

秋琪：“别人谁也看不出她傻了。”

杨莹：“大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妹妹。”

秋琪：“姐找你十年了。爸妈临终时别的什么都没讲，只要求我要找到你！”

杨莹听到这些话，心里大概有了底：这个陌生的秋琪当年有个妹妹因恐惧而呆傻了！她现在把自己当做了妹妹。刚刚还为落脚地烦恼的她，心里仿佛看到了意思希望。但她觉得冒充人家的妹妹，自己不是太低下了吗？然而，自己必须活着呀。但她还是不愿欺骗人家。

杨莹：“大姐，我不是你妹妹！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秋琪不愿再和她争辩，拖着她 ，向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