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难圆

                           四

口试回来，杨莹确实高兴了好几天。她心里想得很美很美。凭自己的脑袋瓜，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时，总在默默地翻着尽可能找得到的书报杂志。如饥似渴的吮吸着里面的营养。白秀英看她的眼神更凶了。杨莹懒得理她。好在梁冬一如既往地对杨莹好。当梁冬参加工作后，有时还悄悄给几元钱给梁琦解决眼前，当然白香英是不知道的。这个白香英人称铁夹子其厉害可想而知。梁月娥有点像她，但梁冬不像。梁冬很像梁琦。也许是他小时候跟梁琦玩得多吧？

这一天是老梁婆子的生日。杨莹清早就给婆婆煎了四个荷包蛋，她怕老人吃得不多，只放了一小把挂面。因为梁琦一早去了石灰厂，两个孩子都在杨家。所以煮得少。她把四个荷包蛋都盛给婆婆，只夹了几根面放在婆婆碗里。杨莹自己只夹了一筷子面。

吃过面条她就去野外打猪草去了。她养的五头猪都快有一百多斤一头了。

杨莹一出屋门，白秀英就来到老梁婆子身边，她给老梁婆子带来一斤糖一瓶罐头。还给老婆婆带来一串鮮荔枝。在78 年那时候，鮮荔枝可是稀罕物。老婆婆忍不住叫白秀英都剥给她吃了。白秀英剥荔枝时，将荔枝壳用东西接住带走了。

等到杨莹回来把猪草洗好挂在屋檐下，再进屋看婆婆时，杨莹吓得脸都青了！婆婆正直

 挺挺地躺在地上，身边的呕吐物是血和食物的混合物，口大张着。屋里弥漫着一股腥味儿。

她赶紧把辛大妈、三婶、刘福根的堂客都叫来。又求张永发到石灰厂去喊梁琦回来。

梁琦回来后，看见老人这副惨象，捶胸顿足，悲号不已。引得大妈们都眼泪涟涟。

三婶扶起梁琦，说：“琦宝，你快别哭了！把你几个哥哥都找回来。”

梁琦无奈地说;“我大哥和二哥到云南去了，又不知他们在哪里。只有去县城找我三哥。永发你帮我到县中去找找梁冬，要他去喊他父亲一起回来。”

杨莹的一窝小秋鸡吃了呕吐物，也三下两下地跳死了。杨莹心里一格噔：食物中毒！

她用一张塑料纸悄悄地包了一些婆婆的呕吐物。放在一个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等屋子收拾干净，大家给老梁婆子换好衣服，白香英才从山里挑着一些干柴回来。她把柴丢在禾场上进到屋里，跪在老梁婆子身边，伤心伤意地哭诉起来。那样子俨然一个孝儿媳。

梁冬见到疼他的奶奶的惨象，眼泪一直默默地流。梁冬的父亲梁玥是个老实巴交的粮库工人，见到母亲这副惨相，竟像小孩一样哭着。梁冬哭着哭着，忽然看见奶奶的床上有一小片荔枝壳，趁大家没注意抓在手里。他赶紧拖了一下干嚎的白香英：“妈 ，我们回去一下。”

回到家里，梁冬把母亲请到楼上，单刀直入地问：“妈，奶奶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白香英一惊，但马上恢复过来，说：“你这孩子！你奶奶又不是我一个人养，我为嘛要她死？看是不是别人要减轻负担我就不清楚了！。”

梁冬怒目圆睁，说：“你看！这不是你拿过去的？这是我那天在长沙买的。当时我要你给点给我奶奶吃你不肯。我看你对奶奶那样，所以我暑假甘愿不回家，我住校！”

白香英：“冬冬。你连娘都信不过？”

梁冬：“我给你买的两包鼠药呢?”

白香英：“喂老鼠了呀！你怀疑你妈害你奶奶了？”

梁冬：“我会找到证据的！我这就叫辛刚去请公安来。”

白香英：“或许是你那妖精婶子还得呢？反正人住在她家，与我无关。”

梁冬：“你还想害人家？人家可不像你！”

白香英：“我知道，她一直是你的心尖子。你舍得我，舍不得她。除掉我，你就可以跟她亲热。你这逆子！”

梁冬：“你是我娘吗？你这像娘说儿子吗？”

楼下，梁玥喊道：“冬冬，你叔叫你。”

梁冬赶紧下楼。他心里七上八下。奶奶一定是自己的娘害死的。可是、、、、、、、妈妈一定是预谋好的。杨莹可能要大难临头了！

梁冬来到梁琦家里，梁璋的大儿子、梁琮的大儿子都代表自家的父亲来了。由于平时他们对奶奶从不关心，所以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好意思。都表态说凭两个叔叔拿主意。

梁玥说：“暂时一家出五百元钱交到福根叔手中用以办丧事。多退少补。”

梁璋和梁琮两家马上把钱交到老福根手中。梁玥自己也把钱交到老福根手中。只有梁琦暂时拿不出。梁琦说：“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娘今天会死。我到石灰厂去支吧！”

梁冬见暂时没什么事，就跑去找辛刚去了。

 

 

 

                         五

辛刚刚从公社开会回来。正在洗澡。见梁冬来找他，忙三下午去二搞定。见到梁冬，便说：“听我娘讲，你奶奶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死的？”

梁冬：“有可能，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商量的。”

辛刚：“你怕我包庇杨莹？”

梁冬：“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保护她。”

辛刚：“要她真干了那下作事，你保得了吗？”

梁冬:“不会，我婶子不会。绝对不会。她不会。”

辛刚：“她不会那谁会呢？”

梁冬：“这个，我说不好，更不会说。你原谅我。”

辛刚：“那你发现什么了吗？”

梁冬：“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等以后吧！”

其实辛刚何尝不希望杨莹没有嫌疑？那个善良美丽的女神会干这种恶龊勾当吗？况且，她很快就可以离开老梁婆子了呀！以后她根本不用侍候老梁婆子了呀。在辛刚心底里，其实也想有人帮杨莹解脱。在他辛刚的心里，杨莹永远占有一隅，不能拉到中间，却永远挤不出去。听梁冬的口气，原因可能在他母亲身上。如果梁冬发现破绽，而又故作不知那杨莹就难脱干系了！杨姐啊杨姐，你怎这么倒霉？

辛刚讨口起地问：“你自家屋的事，自己决定怎么办。可以报案，也可以不报案。”

梁冬：“我想让我婶子走外面去，马上去。我又怕劝不动她。”

辛刚：“你想怎么办？我该去看看奶奶了，走吧！”

   梁冬不说话，跟在辛刚后面向自家走去。他的思维在飞快运转，却一时找不到标准的答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来到梁琦家，梁元英、梁桃英正捶胸顿足地大哭。杨莹在心里对两个大姑子说:’：“你两个也哭的来？如果今天你们来陪你妈过生日，也许那个凶手就没法下手了呢。”可她没说出来，也没告诉乡亲们今天是她婆婆的生日。

       看看梁元英又开始数落杨莹了，梁琦忍不住地呵斥：“你两个是好东西吗？今天是我娘的生日！你们几家谁记着她了？谁给她什么了？”

       听梁琦一吼，梁元英、梁桃英两个口里像被谁塞了火炭，哭不出来了！全场鸦雀无声。辛刚觉得很可笑。凭他长期的观察，杨莹对婆婆是尽了自己能力的，只他们太穷了。无法给婆婆以美味食物。但她却是选最好的给婆婆。

      白香英:：“他叔，你不要说几家，我家还是记得的。我给了她白糖，还有罐头..。”

一向老实巴交的梁玥忍不住吼道：“你表功？你有功！往日不死，今天你拿了白糖来就死了？不是你骂她，她会寻短见？”

白秀英：“天啊！我做好事还挨骂！快请公安局来破案，看老的是如何死的？梁冬！你个狗日的父父子子那拿我当外人。我好亏哟！”她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人们也怪，一个也不去拉她。她赖了一会站起身冲了出去：“我到公安局报案去！”

辛刚这才意识当杨莹危险的处境。梁冬冲出去，将他母亲拽了回来。然后，他对大家说：“爷爷奶奶叔伯们都在。我奶奶死得不明不白。今天只有我娘和我幺婶在我奶奶身边，现在我请求辛书记将我娘和婶子都押起来，请公安局的同志来查清再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