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嘉时期代表诗人、散文家袁枚著有诗作《海棠下作》：堆满万重云，西窗日渐曛。海棠香自有，只要静中闻。
古人赏海棠花诗甚多，由于欣赏的角度、时间、环境不同，因而对海棠花的美丽，描绘各异，可谓千姿百态。袁枚的这首《海棠下作》，别出新意，从另一个角度写出了海棠迷人的特色。
从题目可以知道，诗人所观赏的海棠，是放在比较高的位置，由下往上看。
“堆满万重云，西窗日渐曛。”由于视点距离的拉开，诗人所看到的盛开的海棠花，红红的连成片，绣成堆，望去像是堆满了万重红云。诗人用万重红云形容花开的繁盛，更觉得质感逼真，北宋邓肃的《看荔枝》，也有着类似的写法，他把结满缯红的荔枝，说成是“红云几万重”，皆有异曲同工之妙。紧接着诗人又说“西窗日渐曛”，“曛”是霞光的余晕，射在窗前的海棠花上，正是红上添锦。于此，诗人点出了赏花的时间：正是夕阳西下。这“万重红云”映着落日的余晖，更有拥霞偎翠之感。这里诗人通过落日余晖，掩映海棠花的“万重红云”，真仿佛是天边的万里彤霞，交织出一幅晚照红云图。至此，诗人并没继续写海棠花的艳美形象，而是笔锋一转。
“海棠香自有，只要静中闻。”从嗅觉的感受写出海棠的特色——深深体味海棠的缕缕幽香，这便有别于单纯一味地写它的风姿。重复风姿，会令人厌腻。诗人另开格局，写海棠的香气。王安石的咏梅诗曾有这样的诗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而袁枚此诗是写诗人静坐在西窗之下，抬眼望到那层堆如云的繁花，正是“遥知不是云”“为有幽香至”，那醉人的馨香，习习而来，悠然自散，心静才能神知，沁人肺腑，温润心田。诗人虽然没有从海棠的外观造型、雍容艳美的姿色去描绘它的迷人之处，却从海棠的幽香醉人去写，写出了海棠花的典雅高洁，令人倾倒。
全诗以“云”概括海棠花繁盛的风貌，以“香”标出海棠花的特色，言简而意深，刘禹锡曾说：“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里。工于诗者能之。（《董氏武陵集记》）”此诗正是如此，省字约文，事溢于句外，读者自能心领神会，望表而知里，字虽不多而尽得海棠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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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3 19:4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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