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将郭震(郭元振)著有诗作《米囊花》:开花空道胜于草,结实何曾济得民!却笑野田禾与黍,不闻弦管过青春。
这是一首发泄内心不平的感慨之作,以米囊花束借题发挥。
“开花空道胜于草,结实何曾济得民!”前两句从形式上看是一副工整的对联,从内容上看却是一组因果倒置的复句。“开花空道胜于草”一句,如不看“空道”二字,本是一句赞语,说米囊花能开出美丽的花朵胜过无花之草,有了空道二字便贬意鲜明了,说它空有胜草之美,白受别人的称道。原因便在下句中陈述出来——“结实何曾济得民”。这句如不看“何曾”二字便是“结实济得民”了,结实济民是诗人的主张,但米囊花生有米囊之名,囊中却不是济民之米,所以诗人发出了“何曾”的反问,从而点出了上句“空道”的根据。
“结实何曾济得民!”是全诗的文眼。“结实”与“济民”的构想暗点“米囊”之题,又引出了为“禾黍”鸣不平的感慨。诗人想到,“野田禾与黍”才真正是“结实济得民”的,但它们却“不闻弦管过青春”。古代贵人赏花常伴以音乐,禾黍无花可令人赏,当然就无从听到弦管之音了。由此引起人们的反思:那结实不曾济民的米囊花因具有胜草的美貌却常被贵人伴乐欣赏,是在丝竹声中度年华的;而结实济民的禾黍反倒是“不闻弦管过青春”,这是何等不公平!诗人之慨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因为人世间如米囊花之无才而受宠爱者有之,如禾黍之有德而被冷落者亦有之。这便是此诗生命力所在。
值得探讨的是“却笑”二字,是诗人之笑,还是米囊花之笑?两种理解似乎都能自圆。如果是诗人之笑,那显然是冷笑或苦笑。诗人那抿起的嘴角,绝不是嘲弄禾黍的土气,不曾听过音乐,而是在嘲讽世间的不平;如果是米囊花之笑,无疑是自鸣得意的笑,这样就在米囊花无才而受宠的可恶上又加了一笔小人得志的丑态,这样对米囊花者流的讽刺倒是深了一层,但会使全诗的锋芒所向过于集中在受宠者身上,而前一种理解则使诗的锋芒不仅刺到了受宠者同时更痛地刺到了宠人者,它的讽刺意义就更深广了。
此诗表面上谈花议草,实则抨击时弊,讥讽世俗,可谓立意深刻;以米囊花为题,通篇在米字上作文章,却未着一个米字,堪称文笔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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