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未央(上)——《尘沙惑》慧海线同人
(2015-02-25 23: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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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沙惑慧海智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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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道门前,我的脚步终是顿了一下。
但既已下定决心,也不需要再犹豫。
“大哥,我想和你谈谈。”
房间内传来脚步声,到门前停下。
我有些紧张,微微屏息。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大哥站在门前看着我,
“静慈,有事?”
大哥像是刚换上睡衣的样子,和我的衣衫齐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衣襟稍稍有些松,我的视线便停留在了不经意间露出的半个红痕之上。
一时没能说出话,我猜想我的脸色大概已经有些苍白。
我没有说话,大哥便就这么等着我。
我努力收摄心神,之前想好要说的话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大哥,你的衣服有些松了……”
憋了半天,我却只憋出这么一句话,话说出口,我就懊恼地在心中给了自己一巴掌。
什么蠢话。
我看着大哥低头看了看衣襟。从他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到那枚印记的,然而他却了然般地微微笑了。
一时也不知道他的微笑是代表了什么,我仍茫然地呆立在门口。
而大哥却已转身进屋,留给我一句,
“进来吧。”
进屋,我拘谨端正地跪坐好,却惊讶地看着大哥拿起来平日并没有的、桌上的酒壶。
斟出两杯酒,他随意地坐下,将一杯推给了我。
“来一杯吗?”
我脑中有些乱。
现在的大哥,似乎不像是我平时认识的大哥,也……不像那天的。
一想到那天,我的心又仿佛狠狠拧在了一起,那一刹那剧烈的痛驱使着我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心头热了起来,浑身在饮下酒的一刹那都变得躁动不安,眼前有些模糊,我的意识神志,似乎也不清醒起来。
我并不是一杯酒就会醉的人,即使酒醉恐怕也不会这么快。这样的情况,大约,只是我想用这杯酒来骗过自己。
浑身的血脉都沸腾燃烧起来,我恍然地看着眼前的大哥,失去的话语慢慢在心中重组起来。
然而在我说话之前,他却先一步开了口。
“你该不会,是想要来责怪我,在婚仪之前,就与崔小姐行了结缘之礼吧。”
我一愣,浑身的燥热都汇集到了脸上,对这个问题有些慌神。
“不、我……并不……”
“那么,”
他打断我,
“就是你对于失了完璧的她,也还是有着妄念不成?”
像被一盆冰水泼了全身一般,我从身体到心都凉了下来。
大哥脸上挂了微笑,而这张笑着的脸,逐渐和那天的他重合了起来。
像一个可怕的、我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心里升起了无尽的震惊和无力,就如那天一般。而和那天不同的,则是慢慢燃起的,恼怒、愤怒、惊怒的火焰。
“大哥……”
我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
“你全都知道?”
他看着我,依然淡淡地笑着,并不回答。
我有些克制不住。
“为什么?”
存在于心间的,和那天一样的疑问。但是今天这个疑问的内涵,却充实了许多。
“你是想要问什么呢?是我为何要娶她?还是为何要与她行结缘之礼?”
“不、你明明……为什么?!”
心里深处,我并不是不知道。不管是大哥娶她,还是结缘之礼,本都是……应当之事。不管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感情,都不会改变。所以,那天,我有的只是茫然和无力,和由此而生的行尸走肉般的虚伪。
但是此刻,心中的愤怒却没有因此而减少一分,仿佛大哥的知晓是我能抓住的最后的、唯一的浮木,却早已被他无情地抽离。
“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知道你对她的妄念,却还是与她行了结缘之礼,静慈,你也可以做同样的事。”
“什……么……?”
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你也可以和她做同样的事。”
心中的怒火爆发了。
“崔小姐不是一件物品!”
冲大哥吼出声后,我喘着气,瞪着他。
他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表情都没变化一下。
“既然你对她抱有妄念,那么,各取所需罢了。”
“我对她,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心里清楚,并非完全没有那样的妄念。在那天过后,那分妄念就种在了我的心上,挥散不去。
但,这仍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哦?那是什么样的妄念呢?”
“我……”
我踌躇了一下,看向大哥的眼睛。
“我恋慕着崔小姐。即使是大哥你,也不能践踏我的心意。”
“哦?”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总觉得他的笑容有哪里发生了变化,却又说不上来。
“恋慕啊……”
看着他似乎在品味着这两个字,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
“既然如此,那么……”
他说着,却并不再看我,只是不经心般地端详着手中的酒杯。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如一支利剑刺入我心中。
心中愤怒的火焰,蓦的消影无踪了。
“不,我……因为,她……”
因为她从一开始要嫁的就是你?
那我有什么立场发怒呢。
如同我一直明白的那样。
“喜欢的女性即将躺在他人的怀中,却无动于衷,这便是你的恋慕了。”
他却没有停下,又一支利剑插入我的心中。
“我……不能,寺院……”
为了世俗的眼光?为了寺院的颜面?
那我现在站在这里又代表了什么呢。
这样的借口,像笑话一样。
一切的起点,不过是我的怯懦。
“既是你们的选择,我当然不会与你客气。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践踏这份心意的,是我。
是我,亲手把她拉入了这肮脏污秽的地狱。
如今,竟然来责怪他人。
我低着头静静坐着,收拾起纷乱的心绪。
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是我早已清楚的事实。我今天来到这里,也并不是为了这个。
再次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更坚定了我的心念。
我沉默着,大哥也不催促,只在一旁自斟自饮。
终于,我抬起头,看着大哥。
“现在也不晚。”
他不知何时把我的酒杯收走,随手斟满又递了回来。
“若你执意要随她跳入污浊的泥潭,我自不会阻拦。”
我有些愣住,却是没想到他如此便松口了。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止你没有选择她,她也一样没有选择你。”
我的心剧烈地疼了一瞬,想到那天大哥关门前看到她的最后一眼。
那是无言的死寂。
决定好的,并不只是熏香啊。
“她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罢了。”
听着大哥这么说,我的心反而没有起什么波澜。
“不,是我的错。”
我听到自己这么说。
“是我不够坚持。”
“呵……”
我听到他似乎笑了一声。
“我倒是有个建议,静慈。去她那里寻求你的答案吧。”
我站在了惠竹舍的门前。
大哥的酒,我终归还是没有喝第二杯。
虽然并非不需要勇气,但我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并且此刻……我大概更需要清醒吧。
我在这扇门前的记忆并不美好。
站在这里,我几乎要起了幻觉,似乎门后有可怕的妖兽在徘徊,只要一打开这门,我就会被吞噬入黑暗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我今晚第二次,在门外等着门开。
这次的心情又和之前不一样,在等待大哥时,手心都染上了一层薄汗。而此刻,我却像整个人都放空了一般,人静到不太真实。心跳并不快,但是那一下一下缓慢的“咚咚”声却清晰地敲在我的耳畔。
门开的一瞬间,我恍然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可怕的画面。但定睛一看,却只有穿了睡衣的她立在门边。
她看到我,眉头微微上挑,
“慧海师父,怎么是你?”
应该是谁?
这个问题,自然,不必问。
想到这个答案的复杂心情此时却也是被我抛到身后的一部分。
受到大哥的蛊惑,我没有多想就来到了这里,却此时才注意到,在这个时间,独自来到女眷所居的惠竹舍,有多么不合适。
若是从前,我的第一反应,恐怕只是道歉吧。然而如今的我,唯独面对她时……
我的注意力不由地转到了她此刻的装束。
心头妄念已起,她睡衣之间露出的些许肌肤不受控制地吸引着我的眼神。
“慧海师父?”
被她的声音惊醒,我略慌地将眼神转回她脸上,却发现她脸上不知为何浮现了一丝笑意。
“这时过来,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呃,我是……是大哥让我过来找你……”
今天第二次的慌乱。
一样的愚蠢。
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转身走入屋内,
“进来吧,师父。”
我谨慎地留在了门边。
“我就不进去了,恐怕有损小姐清誉……”
什么蠢话!
她背对着我,看不见表情,
“师父就是爱说笑,师父是不生妄心的清静人,崔七叶污浊之身,都不怕脏了师父的眼,师父又何来此言呢。”
“没有的事!你……一点也不污浊!”
她的声音在我的心上划开了无数的口子,我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哦,是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
“那么,这样的话,师父还坚持自己的看法吗?”
我呆住了。
再次转过身的她,睡衣已然解开。
她面对着我,双手稍一用力睡衣便整个落在地上。
她微抬腿跨过衣物,向我走来。
白皙美丽的身体几乎要晃了我的眼。
我能感到身体内不断上升的热度。
然而。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她已走近。
猛然回过神来,我慌忙抢进屋中,关上门,唯恐被他人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转过身,我狼狈地闪避着她的身影,迅速脱下外衣袈裟,尽量不触碰她地胡乱披盖到她身上。
“崔小姐……崔小姐请不要如此……”
“哦,不是这个意思吗?那智空师父让你来,是要做什么呢?”
看她似乎没有把身上披的衣物拿开的样子,我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手仍是停留在外衣上,紧紧掩盖着她的胴体。
没想到,她却在此时往前一贴。
“——”
我猛烈地抽了一口气。
“什么嘛,师父这里,不是也很精神嘛。”
她的手探在我的下体,抚摸着。
“既然师父有欲望,我也有欲望,不如各取所需?”
和大哥类似的这句话刺痛了我。我猛地推开了她。
她微微一笑,也没有继续贴上来。自己披好外衣,转身向自己的衣服走去。
“看来师父还是嫌弃七叶身子不干净,可是遗憾呢,我还挺想体验一下,你和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她毫不在意我的眼光,脱下我的外衣,在我面前重新穿上了睡衣。
不、不应该是这样!
错了,全都错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上突然一阵冲动,几步抢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她的躯体显得柔弱又惹人怜爱,睡衣的系带还没有完全系好,我能明显地感到她肌肤的热度。但是,抱着她的我,此刻却连一分绮念都没有了。
“我没有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
已经走到这步境地,我心一横,干脆直接说了。
“崔小姐……我是来问你……不要嫁给大哥,嫁给我,好吗?”
真是最蠢的问句了。
“好啊。”
什么?我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识到并非听错后,我的心中却没有喜悦。
一迟疑,我的手有几分松懈,她在我怀中扭过身子,我看到了她没有情感的死寂的眼睛。
“所以,我应该给你生孩子了,是这个意思吗,慧海师父?”
彻底松开了手,我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几步,看到她依然在笑着。
“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那么师父你,现在要留下吗?”
我胡乱的摇着头,她也不说话,继续笑着捡起了我的袈裟外衣递给我。
我机械地接过,然后落荒而逃。
披上袈裟,我在院子里胡乱走着。
袈裟上沾染了熏香的味道。
甜腻而妖靡。
在我恍惚地停下脚步时,才发现我又来到了大哥的门前。
没有敲门,也没有招呼,我开门走了进去。
大哥保持了和我离去时一模一样的姿势,似乎完全没有动过。
他看向我,微微笑了。
“静慈,喝一杯吗?”
我接过离去时留下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颓然地跪坐下来。
我也就再多喝了这一杯而已。
屋内是良久的沉默。
大哥仍在自斟自饮,或许是饮的速度极慢,似乎并没有像我想像中喝的那么多。
我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大哥,他是否料到了我过去会遇到什么事,却终是没有开口。
最后,在我终于开口之时,却是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大哥,你经常饮酒吗?”
他难得地有几分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偶尔为之罢了,只是刚好被你遇到了。”
我便又沉默了下来。
总觉得今天的大哥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饮酒的缘故。
我的脑中跳动着各样的思绪,从自己,到她,到大哥。
最后我竟然抛下了刚才的事情,开始试图回想,上一次,和大哥坐在一起这样说话是何时的事情。
好像,十分久远了。
久远到几乎想不起来的地步。
那天的大哥,让我震惊,让我不解,如陌生人一般。
今天的大哥,对我来说同样的无比陌生。
大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都在想些什么呢。他做事的时候,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我看不透。
我恍然觉得自己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佩服他的修行之深,也无数次无奈地调侃大哥只是个书呆子罢了,在我眼中的他,除了高僧良师和书呆子大哥外,还有什么别的样貌呢。
大约是大哥如此修为的人,就让人不禁会因为眼界的不同而忽视某些平常的事情吧。
我现在对于大哥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嫉恨,没有愤怒。他没有做错什么,也谈不上原谅与否。
但是不免……极端复杂。
“静慈。”
大哥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惊醒。
“得到你的答案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这么对他说。
“我不会放弃。”
大哥笑了一下。
“是吗。”
顿了一下,他又开口了。
“智空师父是为了圣尊而弘法,作为妻子当然要支持夫君。”
我诧异了一下,却立刻意识到了。
“我想你并没有听到。是否会后悔,这是她的回答。”
果然。
“她错了。”
没等大哥回答,我又紧接着说,
“我也错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
“既然你如此信任她,想必也有你的缘由。静慈,你也该回房了。”
这是……在赶人了?
我没有多说,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房间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哥。
他仍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那里,不知是因为那酒壶还是怎的,身影看起来竟让我觉得有几分寂寞。他今天似乎比往常话多几分,也不知是否是有几分醉意的缘故。
我忍不住顿住了脚步,一声“大哥”已经喊了出来。
他看向我。
并没有什么要说的……本来这么想的我,突然觉得有一种不知为何的强烈欲望,虽然没有缘由,却感到一定要做。
“……谢谢。”
大哥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回应,我却也是快步离开了。
这之后的事情出乎我意料的顺利。
原本以为会遇到更大的阻力,但是本应该秋天出发的弘法船队,不知为何提前了出发的时间。
虽然即便没有这件事,我想最后也还是没问题,但这件意外终归成为了由我代替大哥成为代住持、并且达成结缘一事的隐藏助力。
好在,除了我之外,似乎也还没人知道,大哥和她已经有过肌肤之亲。
而大哥,甚至还没等到婚仪,就已经离去了。
出发那天,我一路送他到了港口。
对于这趟弘法的旅途,虽然辛苦,但是我想大哥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告别时,大哥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分辨不出那里面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意味。
也并没有说什么道别的话语,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我们都等你回来。”
最后我也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大哥便踏上了弘法的路途。
而我则回到寺院,守着寺院和她。
她对我的态度一直没有变过,在婚仪前的日子,我也挡掉了无数次她刻意的引诱,就这么到了婚仪的当天。
关上房门,我转身看着身穿嫁衣坐在床铺上的她。
如花般艳丽的新嫁娘,眼里却同时透着死寂的漠然和燃烧的火焰。
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叫她,
“七叶。”
她抬头看着我,嘴角的笑意略带讽刺。
“撑着熬到了婚仪这天,师父总该愿意来了吧。明明有欲望,再装,可就没意思了。”
我没有回答,弯腰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如果你愿意,就可以唤我的法名了。”
她没理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却伸手开始解自己的嫁衣。
我当然不会强求这个称呼,也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很快,她的上身已然裸露。
姑且停下动作,她似乎是在等我的反应。
说我没有反应是骗人的。但我也早有了坚持。
毕竟是清心寡欲的僧侣,即使面对着我没有抵抗力的这个人,要想忍耐,即便难受,也不算不能达成。毕竟,她现在的状况,已能消磨我大部分的绮念。
缓缓跪在她身边,我牵起她的一只手。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我的心里澎湃着无言的情感。这是我心爱的人。是我的妻,又不是我的妻。由于我的错让她坠入了深渊,那就由我来继续陪伴她。
低头吻上她的手,一个、两个、三个吻落在手背之上。
她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便由着我来。
嘴唇贴在她的肌肤上,我是平静的。她的心已被湮没在不知何处,我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再次看到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懂。
但这便是我今生的誓言。
几个吻毕,我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到一旁。
一会儿,我听到了短促的一声抽气。
没有立刻理会,我稍稍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把染了血的白缎收好,这才转身。
她脸上的神色似乎是嘲讽,
“师父倒是细心,可惜我的身子回不来了,还劳烦师父忍耐。”
我不接话,走到床铺前跪下身,帮她褪去未尽的衣物。
这事她倒是十分配合,一副了然的神色。
但在我把一件睡衣披上她的身子时,这了然第一次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可能是我的举动太出乎她意料,直到我换好衣服,抱着她窝进被窝,她都没有过其它反应了。
睡前,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侧,
“相信我,七叶。”
然后便抱着她,进入了梦境,度过了我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我醒来时她已经起床了。
我发现受伤的胳膊被重新包扎过,但她对我的态度却完全没有改变。
冷淡,嘲讽,引诱。
当然,日常中的相处也不算这样,只是她眼中的不以为然被我看得清楚。
我也不以为意。
婚仪之后,我搬到了惠竹舍。
我跟她提起时,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那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我便当她是默认了。
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开始了。
早晨她很少会醒的比我早,我喜欢在她熟睡之时偷偷地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或者面颊。
叫醒她后,她从来不会赖床,多是清醒一下就利索地起身洗漱。
我给她准备的熏香,她一向不用,衣间总是沾染着那艳丽而妖冶的浓烈。
该做的事务,她全部都处理得很好,学习之快,总是听到奶奶不断地夸奖着她。
我经常放下手中的事去看她,询问有没有不懂之处。
有的话她便会问,没有的话她就不理会我。
有的忙碌之时,我会拉她在寺院中走动散步,放松心情。
她从来没有显出对此有兴趣的样子,但也不拒绝。
我下山采购时也会带上她,我喜欢牵住她的手,走在大街小巷间。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同我一起讲价,我便一直地牵着她。
有时我看见她,会从身后凑上去,亲吻她的脖颈。
有时我看见她,就在旁边默默看着她美丽的身姿。
白天她是收敛的,像是我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夜晚便换做她主动来折磨我。
我明白地告诉过她,我不会碰她的身子。
她就想方设法地来引诱我。
后来发展到她在我怀中抚摸自己,呻吟喘息。
我也无法阻止她,只能在隐忍的痛苦中坚守着我的承诺。
修行的定力,倒是也增加了不少。
但即使如此,我也从没生了要搬出惠竹舍的心,甚至没想过要与她分开睡。
怀抱着她,永远是我最安心的时刻。
很快,三个月过去了。
我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一天,
她如往常那般默不作声,任我牵着她一个个铺子逛过去。
我倒是发现了一支小巧素雅的簪子,感觉很适合她,便买了下来,仔细地插在了她的发间。
回寺院的途中,我们还在山路之间,不想却下起了大雨。
我有些急,脱下袈裟外衣披在她身上,紧紧握住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她却似乎体力有些不支,脚步有些慢。
我浑身已经快要湿透,她也差不了多少,我心中暗自焦急。
就在此时,她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诧异地看向她,却在看清周围情况时忽的明白了。
这里是那个地方。
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就是在这里。
真是何其相似的场景。
她却也没有停多久,马上就又迈开了脚步。
这回没有动的是我。
被我拽住手,她回头瞥了我一眼,那一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我却突然焦躁起来,像是长久被压抑的心情突然想要爆发。
在我的意识跟上身体的动作时,我已经紧紧抱住了她。
雨点打在我的身上,一片冰冷,我的心却是热的。
上一次,上一次在这里的告白挣扎而痛苦,魔咒般的钟声至今还偶尔回响于耳边。
现在,即使她不信,我却可以说出口。
即使她不懂,这也是我的……真心。
不会变的,不会再向她隐瞒的。
她的身体很热,很热。我压不住爆发的心意,颤抖地在她耳边告白。
“七叶……我爱你。”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嗤笑。
心里一冷又一急,我不顾一切地要吻上了她的唇。
但是得到的却是大惊。
因为我突然发现,她的身体,已然热得不正常。
顾不得别的,我抱起她尽力向寺院跑去,庆幸的是这里已离得不算远。
回到寺院时,她已稍稍有些失了神志。
我紧急吩咐烧了热水,给她换了干净的衣物叫来僧医看她的病情。
发热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却得到了另一个我没想到的答案。
我沉默地跪坐在床铺边,看着她的脸。
我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渐渐地醒转了。
睁眼看到我严肃的样子,她居然还笑了。
“怎么,是谁惹着师父了?”
我不理会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的,对不对?”
她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神色又冷淡了起来。
我知道我猜对了。
“知道有喜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也怪我,都住在一起,竟没有注意到她这几个月都没来月事。
她将头扭向一边,回答的漫不经心。
“告诉你有何用,又不是你的孩子。”
我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许是力道大了点,她皱着眉头想要挣脱开来,
“放开!”
我放轻力道,却没有拿开手。扳着她的肩膀,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她也冷冷地回视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
我一字一顿地说。
“正是身子不稳定的时候,又淋了大雨,对你的身子会有多大的损害,你明白吗?”
心里像燃着一团火,我强压着那愤怒,也不知道愤怒是对她还是对我自己。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服软一般地先移开了视线。
我放缓了声音,
“幸好现在你的身体和孩子都没有大事,就是需要多调养一段时间。从现在起你好好歇着,先把身体养好了。”
她视线又看向我,挑了挑眉,
“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啊。”
我看着她沉默了,心里的愤怒变成了不知名的苦涩心情。
你不懂吗。
半晌,我缓缓俯下身抱住了她。
用力。再用力。如同想要把她的血肉融入我的身体中一般。
“这是你的骨肉啊,我怎么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