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来寻找语文教学的本真

    ——《十位名师教〈老王〉》引发的思考

我得知魏本亚教授组织十位名师教《老王》，是从2013年第五期《语文教学研究》的卷首——苏立康教授文中获得的。当时并不知道苏立康与魏本亚之间有联系，更不知道他们联系间的“寻找语文教学的本真”、“寻找语文教学的起点与终点”的希望与目的。读完苏立康教授原名《对当前语文教学改革的思考》，曾写过一段文字，表白不赞同“读老王不是重点，读老王的目的是读作者”的主张。在苏教授看来，“散文要读‘我’的主张”，“这不能不说是散文教学的一大收获”[1]，而在我看来，这恰恰是语文教学改革的一种误导，并非是散文阅读教学的本真。后来见了上海《语文学习》介绍《十位名师教〈老王〉》[2]的出版信息广告，感到新奇，就特意邮购了一本。书到手，当时在成都，条件限制，仅仅粗略看了看几位名师的“课堂实录”和“执教反思”及相应专家的“观察”与“点评”，没有打主意写文章。最近回到六龙镇家里，时间充足，因为关注王旭明的“真语文”活动，就把此书翻出来看了看，留心读了读此书的《序言》和《绪论》，再看看各位名师的课堂实录与反思和相应专家的观察、点评，心潮澎湃，对“语文”割舍不下的情感又被激起，深深感到“语文教学的本真”或“起点与终点”真是值得认真反思、寻找！魏本亚教授在此书的《后记》中说得好：“中国的语文教育改革已经进行了十多年，课程改革究竟发生了哪些变化，尤其是课堂教学发生了哪些变化，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但又很难说得清楚的一个问题。能否客观地呈现当下课堂教学的现状，给课程专家、一线教师一些客观事实，让大家冷静地思考语文教育的现状与未来？”十位名师教《老王》是“客观地呈现当下课堂教学的现状”，但是“冷静地思考”的结果，课程专家之一的魏本亚教授在《绪论》里已经把自己“研究者反思”说的很明白，现把它抄在下面：

第一，语文教师教授一篇课文要教什么。这是教师天天都在做的一件事，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做好。考察教学目标设计，大而不当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我们让学生学习散文，就是让学生记住了“散文形散而神不散”。我们设定的目标往往只是方向，而缺少具体的“目标”。一篇课文的目标该如何设定，这不仅仅是一个操作层面的问题，而是一个语文教育理念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语文教学的“有效”就要打折扣。

第二，语文教师要选择什么内容教。教学内容的选择反映一个教师的语文教学素养。一位负责任的教师会认真解读课文，选择适合学生的内容引导学生学习。现在仍有不少教师根本就没有读懂课文，凭着一本教参“打天下”。如果听同样一篇课文的课，听课者听三节就坐不住了，因为执教者所教的都是来自教参。不认真选择教学内容，或者不会选择教学内容，已经是一件十分普遍且令人痛心的事。

第三，语文教师该怎么教。语文教师充满着教学智慧，你有什么要求，我就有什么对策。你要求“自主合作探究”，我就依葫芦画瓢。但是课程改革强调“由教师教的基点转向学生学的基点”这个目标依然没有实现。许多教师总是抱怨课时不够，教不完，却很少思考课改要求的变化。教师教不完就“灌输”，“灌”完了就施以大量练习。学生苦，教师苦，语文的命运更苦。教师怎么教不仅仅是教学方法的问题，而是教师的学生观、质量关的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语文教学就难以正本清源。

由上可见，魏本亚教授的“冷静地思考”是把“语文的命运更苦”的责任主要归咎于一线教师，板子是打在一线教师的身上。我是一名很普通的农村中学语文教师，不是特级教师，更不是名师，一直是在教学第一线直到退休。我对“语文”的理解，对课改的看法，特别是对“当下课堂教学的现状”认识，与魏本亚、苏立康教授上述“研究者反思”很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有天壤之别。读了《十位名师教〈老王〉》，出于对“语文教育的现状与未来”的关心、忧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动，愿意把自己“冷静地思考”的结果写出来，公开说一说，将一线“教师苦”吐一吐。因此打主意写一组文章，初步计划十五篇，此篇算开场白。

魏本亚教授为《十位名师教〈老王〉》一书所写《绪论》的题目文字叫“寻找语文教学的起点与终点”，希望寻找到的是“真语文”；而“寻找语文教学的本真”则是苏立康教授所写《序言》的题目文字，她希望寻找到的同样是“真语文”；我希望寻找到的也是“真语文”，故此组文章的总标题就取名“也来寻找语文教学的本真——《十位名师教〈老王〉》引发的思考”，表明我与魏本亚、苏立康教授等专家、名师们的心愿与目的是一致的。我国语文教育论坛，向来是专家、名师们的天下，一线教师水平有限，多数人写不了文章，他们对“语文”的朴素认识，他们实际的教学主张与活动，他们通俗的教育言论、在正刊、大报上是很难见到的。语文教育论坛的一方之言，客观上主宰着“当下课堂教学的现状”，或者说，“当下课堂教学的现状”，与专家们的指导、名师们公开课的引导分不开。以《语文课程标准》颁布为标志的课改到如今已经进行了十多年，到现在还大声呼喊“真语文”，很大程度上就是专家们的指导、名师们的公开课引导的结果！

谈到“负责任”，我现在的责任就是想说说专家们的指导、名师们的公开课引导致使“语文的命运更苦”的现象与表现，说说我作为一线教师的想法；说说普通教师、教材编写者、课程专家各自在“一篇课文要教什么”当中应该负的责任，希望“真语文”尽快到来。我因此可能得罪魏本亚、苏立康教授及各十位名师，但是我既然下了决心，就不怕承担“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风险，也不考虑文章能不能在正刊、大报上发表。我有自己的书桌抽屉，还有新浪博客、真语文网页，人退休了闲着，得打发日子，有啥就说啥，想上网就上上网，日子不就过得快些，不至于太寂寞了吗？我求的是心里踏实，日子易过，网页点击量如何也不想考虑，因此就不可能与魏本亚、苏立康教授等专家碰面，看到他们鄙视的目光或高大的背影；与十位名师相遇的机会也不会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机率基本等于零。我这样做，在许多人看来是犯傻，傻就傻吧。

2015年3月6日初稿

     2017年10月31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