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工作事无巨细,都要关注。哪个孩子学习成绩退步了,自然不能置之不顾。我们通常会主动找孩子谈心,帮助其分析原因,鼓励其更加努力。
但是,很多时候,班主任主动介入的效果一定好吗?这倒也未必。有时候,班主任操之过急,找孩子谈话的心态就不能平静,在这样的情形下,班主任能说出多少温声细语打动动人的话?班主任常常会以主观的态度去推测孩子的情况,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问题,名为谈心鼓励孩子,实为变相的施压或批评孩子,这个时候孩子的内心会有怎样的感受?所以,在面对班级的孩子学业退步的情况,班主任不可一时心血来潮,借着“爱”的名义去戕害孩子本已脆弱的心灵。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眼光去审视孩子,他们都是有着强烈进进取之心的个体,我们大可以等等,等等,再等等,等孩子自我调整心态,变被动为主动。
在孩子因学业退步时,当孩子因为一次考试失利而痛哭流涕时,我们把经受挫折教育的机会留给孩子本身,让他们在品尝失败的心酸,如此尽管看似残忍,但是这是每个孩子都要面对甚至经历的真实的人生。如果孩子每次遭遇学习的退步或考试的失利,班主任立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或安慰孩子或鼓励孩子或批评孩子,这一切所谓的以爱的名义的教育,究其实质无非是剥夺了孩子自然成长的空间。台湾作家林清玄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独立的个体,应该得到最适合他的教育、培植和尊重。”每个孩子也都是独立的人,遇到苦难,他们有自己的应对途径和解决的策略,在压力和挫折面前,恰好可以磨砺少年的心,让他们快速成长起来。班主任要找到适合不同个体的教育途径,即使是在学业压力面前,也不能一视同法,一味的安慰、鼓励并不是孩子成长的助推器,孩子在成长中要完成的不止是学业,更是心灵的成长。心灵成长是每个孩子不可逾越的阶段,但是教师如果过多干预孩子的心灵的修炼,最终只会出现永远长不大或者心灵无法成熟的孩子。
林清玄在其《枯萎的桃花心木》中借种树之口说道:“种树不是种菜或种稻子,种树是百年的基业,不像青菜几个星期就可以采收。所以,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地里找水源,我浇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准的,它几天下一次?上午或下午?一次小多少?如果无法在这种不确定中汲水生长,树苗很自然就枯萎了。但是,只要在不确定中找到水源、拼命扎根的树,长成百年的大树就不成问题了。”
孩子学习的进退在短时期内是可以见到成效的,然而孩子的内心修炼到什么程度则非朝夕之力,也不是老师能估摸的事。孩子的成长就如种树,看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更多的是默默等候。孩子的成长,需要阳光雨露,也需要狂风骤雨,他们有着相似的意义。树木的成长需要自己学会在坚硬的土层里找水源,一如孩子遭遇暴风大雨时,也需要自行去冷静思考,找出度过困难的办法,因为生活中不顺利的境遇无法预料,而孩子只有在这一次次不可预计的困境中汲取生长的力量,锤炼心智,抚慰自己,砥砺前行,方可长成百年大树。
故而班主任在学生学习上遇到失利之时,就主动去安慰,给学生一剂心灵的良方,看似关爱学生,呵护学生,帮助学生,反而害了学生,给学生一种念想,“学习中遇到问题,老师会帮我分析,会给我鼓励”,学生却失去了主体的价值与意义,因为他们不会或很少会去主动思索学习失利的深层次原因以及化被动为主动的条件,更重要的是学生以后每遇不顺就会产生“求安慰”的心理,自我回避学习压力带来的困扰。如其然,班主任的付出的爱就具有了伤害力抑或破坏力,他们对学生的关爱愈多,学生“求安慰”的程度越重。久之,学生心灵的脆弱指数必然攀升,最终都会异化为雨风雨便零落的花朵。林清玄在《枯萎的桃花心木》中又以种树人的口吻向我们表达一种教育的理念:“如果我每天都来浇水,每天都定时浇一定的量,树苗就会养成依赖的心,根就会浮在地表上,无法探入地底,一旦我停止浇水,树苗会枯萎得更多。幸而可以存活的树苗,遇到狂风暴雨,也是一吹就倒了。”
种树者谈的种树之道,又何尝不是教育之道呢?育树如此,育人更要深谙此理,因为只有让孩子在不确定的压力中学会培养独立自主的心,不会依赖,他们才能长得更茁壮,枝繁叶茂。
想到这些,想起昨天我对小郭和小简的一番教诲之言,我有一种深深的自责与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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