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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证女法医的御守爱情 第一章:初见

(2015-06-20 08: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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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鉴证女法医的御守爱情

分类: 凤囚凰
腊尽岁残的时候,这里的天气似乎变得更加寒冷了。
  从立冬开始,这苍凉的天空就几乎没放晴过,阴恻冰冷的风,总是飕飕不断地刮着,刮得让人发抖,也让人觉得寒得刺骨。到了腊月初八那天,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的雪花落下,将世界覆成了一片银白色,银得发亮。
  大雪很快地就封住了下乡的小路,也封住了进城的官道。所有的人都不愿出门了,何况年节将近,人们都忙着在家腌腊烧煮,张灯结彩着准备过年。
  然而,这种气氛对于锦飒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她活了二十五个年头,第一次感到,这是一个最悲哀而又寒冷的年。
  自她伤愈后,她便成了美人的近身丫鬟。
  开始,她以为这美人是哪家公子。可是,她想错了。
  美人诩青,今年二十岁,一个缭香院的红牌男娼。据说一年前,他也算是名名噪一时的戏子,乃一武旦,卖艺不卖身。可是因为这绝美的容颜,被北赫国的康王爷看中,本欲收为己人,但诩青抵死不从,将康王爷惹怒,命人将他掳来,将他往死里凌虐糟蹋后,再将他扔进了缭香院,还派人守着,防他逃掉。
  缭香院也因为有了这个红牌武旦为娼,而名噪一时,因此,他也成了缭香院的摇钱树。
  听丫鬟小莲说,他救她那日,是从惠王府回来的路上。
  那日是邻县的惠王爷生辰,一大早,朝中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都前来贺寿,然后是寿宴,摆了几乎一整天。在那坐满贵人的屋内,他被命前来让众人承欢,每一次刺痛都带给他无法承受的痛楚和丑陋的加深,他有好几次都欲晕死过去,却又硬生生地痛醒。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一切都归于平静,那些人玩腻了,命人将他扔出了屋外。那时的他,无力而晕眩,衣衫褴褛而血迹斑斑,身子瘫成一团坐在屋外的木板上。
  随去的缭香院丫鬟正是小莲,小莲好不容易将他扶上了马车,才驾着车子往缭香院的方向而去。
  回去的路要走山道。
  雪,纷纷地落下,冬季的午后,没有一丝阳光,只是白天而已。听着马车碾过积雪发出瑟瑟的声响,他躺坐在马车里,已无力去感受那份身体的痛楚。闭上眼睛,寒冷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身体,他侧过头,低垂下眸,咬紧牙关,偶尔会闻到空气中那股寒冷的血腥的味道,使他全身开始冷冷地打着战。眼神一凛,他透出了丝丝恨意,但是,这恨,该向谁?不!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恨,因为这是他的命!一个卑贱的命!
  然而,她——来得太突然,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几乎忘记了伤痛。
  当一声巨响后,他所乘的马车竟破了个大洞,车顶的木板完全碎开向四面飞走,她就那么从天而降,“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他的马车上、他的身边,吓得他当即惊跳起来,连痛都忘记了,连无力都忘记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女子,怔忡于那闭上眼睛前盈盈然如秋水的眸子。
  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是没有呼吸的!
  是的。他确定那女子已没有了呼吸。
  他怔怔地抬头看了四周一眼,这女子哪掉出来的?
  这山道上,只有抬头高耸的石山崖岭,连一棵树也没有。那么,她是从崖上掉下来的?
  那厢,因为马车的车顶被碎裂开,使马儿也跟着大吃一惊,一声长啸后开始狂奔。驾马的小莲也尖叫了起来,惊魂未定,加上马儿忽地向前狂奔,使其身子一歪,差点就摔下车去。而他更是左摇右摆了一番,才定住了身子。
  一时间,尖叫声和马叫声使这宁静无人的山道上,变得异常惊险和热闹。
  好不容易,在马儿就要冲出山道时,小莲这才回过神来,使出全身力气勒住了缰绳,车子才骤地停了下来。
  当车子停稳,小莲这才回过头去查看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看,吓了好大一跳——车顶没了,车上,无缘无故地多了个死人出来。诩青表情惊愕,一脸的呆滞。
  小莲问他怎么办,他才回复过思绪,说道,把人抬下车去,因为人已死了。
  小莲应允后就过来抬人,谁知,刚把人扶了起来,却听到小莲一声惊呼,说人还活着。
  他怔住了,刚刚明明探过没有了呼吸的,怎么会又有了?他不相信地又探出手去,的确是又有了呼吸。难道,刚刚是在做梦?
  于是,他将她带回了缭香院,让本为他治疗的大夫为她治疗。
  伤愈后,还不顾缭香院老板秋倌的反对,硬是将她收为近身丫鬟,说是如果不让她当他的丫鬟,他就和她一头撞死墙上。那秋倌当然不能失去他这个红牌,只能应允,还让全院的人对此事三缄其口,如有问起,就说她是新买来派给他的丫鬟。
  等她伤愈,已是她被救的十五天后。
  这十五天,她断断续续地醒来,也断断续续地了解这些情况,还有她所身处的时代和境况。
  当然,她知道自己是借尸还魂,而不是投胎转世。
  因为,在一般情况下,投胎转世的话,她的新生命就应是个刚从娘胎出来的新生儿。而现在,她这个身体是个成年女子的身体,她的记忆还带着前世的记忆。
  当然,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这个情况,因为,她对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为何会从崖上摔下来。因此,她灵机一动,选择了间歇性失忆来处理。
  小莲问她:“你记得你的名字吗?叫什么?”
  她答道:“记得,我叫龙锦飒!”
  小莲再问她:“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吗?”
  她——摇了摇头。废话,难不成,她说她未来人?海滨市?别扯了!
  小莲再问她:“记得你是怎么摔下崖的吗?当时的你,全身是伤,已命在旦夕!”
  她——再次选择摇头。摔下崖,全身是伤,已命在旦夕?一听这样,十有八九是死定的,因为她的到来,才使这个身体得到了重生。
  小莲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了。只是告诉她一些做丫鬟的守则和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嘱咐了些特别注意的事后,便退了下去。
  于是,她又用了十天的时间来熟悉这里的情况和如何当丫鬟,因为她醒来后,那诩青又似受了很重的伤,躺了好几天。她就在一旁照顾他,打扫他的房间,端药倒水,端屎倒尿——奶奶的!这就像以前瑟所工作的医院里的特别护士。可是,没办法,初来乍到,她只能忍!
  总不能清高地说,老娘我不要你罩!那她一出门,铁定饿死街头。
  好不容易活过来,她还不想这么快又去仆街。
  何况,每次看到诩青的眼神,他看她,总是温柔而无力的。
  而她呢?自然是有些晕,心中碎碎念着“天哪天哪,真美真美”的同时,也知道,他救她一命,那么,就当是还他的情吧!
  只是,她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诩青的这些伤是因为那些凌虐,直到她亲眼目睹。
  她从事法医工作也有多年,见过很多种形形色色的尸体,但被凌虐的,不外乎是女性和孩童。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一年前,某杂志的女主编,死时不但全身赤裸,而且内生殖器官已被掏空。内脏从下身拖了出来,连她在尸检时都被吓了一跳,此手段极其残忍的命案令社会震惊。
  但是,这都是女性。至于男人被虐?!她掏了掏耳朵,她是有听过,有一美男被一群女人弓虽.暴的事。还有一次,是看报纸的,说一男的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身在宾馆,全身赤裸,下身疼痛无比,这才知道自己被男人弓虽.暴了……但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也没亲眼见过,不知是真是假。而男人被这样凌虐,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所见。
  这天,诩青的伤刚好,又被叫去了。
  她和另一个丫鬟被安排守在了门外,这是第一次。
  听着屋里那群人放荡淫秽的叫声,她瞪大着眼睛,怒视着前方。
  她的眼里、内心里,燃起一股熊熊的怒火,这怒火,烧痛了她,使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抑制着全身那就要爆发而出的颤抖。
  风,掠过树枝,发出瑟瑟的声音,也带来了无比刺骨的寒意。
  雪,一片一片地下着,她抬起头,吸着通红的鼻尖,呼出阵阵的寒气。伸出手,竟有些颤抖,接住了那雪花,紧紧地握住,让雪在她的手中融化,手心冰冷透心。
  那门内,传来了诩青颤抖而绝望的歌声,她虽听不懂戏曲,但她听得出,那唱,字字带泪,声声含血。
  好不容易,曲终人散,看着那些人一个个从里面出来,足有十人,个个是酒足欲饱。
  她握紧了拳头,欲要将那些布满淫秽的脸一张张打碎!
  一旁的丫鬟一把将她扯住,斥道:“我们要进去收拾了!”
  她强制自己收住了拳头,跟着那丫鬟进了那屋。
  屋内香气撩人,诩青全身赤裸地伏躺在青案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那粉嫩白色的肌肤上,那背上,臀上,腿上都是青紫一片,还有很多用针刺的伤口。特别是他的下身,在流着血,那血,染红了垫在身下的白布,刺目惊心。
  她看着,足足怔了十秒钟,意识才回复过来。
  诩青并没有昏睡,因为疼痛使他额冒冷汗,他冷冷地抬起头来,看着怔忡的她,那对美丽娇媚的眸子,无力而憔悴,却带着丝丝的冷漠和嘲讽。
  似在嘲讽她的惊愕,也似在嘲讽自己的卑贱。
  她麻木地走了过去,看着那斑斑血痕,好不容易,才抚平思绪,弯身拾起落在一旁的长衫,轻轻地盖在那赤裸的身体上。
  和那丫鬟收拾好屋后,又有两个丫鬟进来,四人合力将他抬了起来,抬回属于他的房间。
  丫鬟们都退下了,屋内,只留下她一人在侍候着。
  她打来了温水后,急忙去找来药箱。
  她再次掀开了他的衣衫,此时,她的眼里已没有了刚才的惊恐和错愕,她的脸上,是让人震惊的冷静和沉着。
  她做过法医,其实也算是个医生,自然也懂得医理,只是并未如瑟那般替人诊治过,毕竟,她所接触的是死人,不是活人。但只要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像这种伤,她当然还能应付。
  那些青紫的伤只是小伤,重要的是他下身的伤口,仍在流血,染红了压在下面的碎布。
  她把大夫留下来的药箱打开,找出了止血药草和纱布,和一把精小的钳子。
  她弯下身去,用手分开他的双腿,找那流血的源头,却大吃一惊,愕然发现里面有如酒杯碎片的东西。
  她咬住唇,无法置信地瞪着那伤口。
  他回头看她,无力地强忍着痛,喘息着说道:“你先给我擦身上的伤,那里的伤口一会儿有大夫过来处理!”
  她又是怔了半秒,才拿起钳子,咬牙切齿地开口:“不!我来!会很痛,你忍着点!”
  说着,用枕头垫起他的下身,把他下身抬高,用手稍微撑开那后庭,很小心地将钳子伸了进去,将带血的碎片慢慢地取了出来。
  取出碎片的当口,她把准备好的止血药敷了上去,同样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碎片被取出,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只是虚弱而带着微微的惊讶望着她。
  此时大夫来了,看到了她为他处理的伤口,很是惊讶。
  “姑娘,这伤口是你处理的?做得不错!”
  她抬了抬眼睑,表情冷淡而严肃地望向那大夫,问道:“既然留了药箱,里面处理伤口的止血和止淤的药都很齐全,但为何却独独没有麻醉药?”
  那大夫一怔,似不明白她的话。“什么是麻醉药?”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吗?那么,你可以去找,如果这里有一种叫曼陀罗的花。”
  “有!”大夫说,“在清水的山上就有!”
  “那么,你可以将它们采下,压碎,将它磨成粉状,做成药膏。”她边为诩青上药边说,“曼陀罗本身就带有较强的麻醉作用,所谓麻醉,就是用了它后会对任何触碰都毫无知觉。因此,如果碰到要处理像这样的伤口,即可先涂上这些药粉,让伤口处在一段时间内失去知觉,那么,处理伤口时就会减轻患者的痛苦!”
  “是是是!”大夫一听,大喜,忙不迭地点头。
  大夫帮着处理好余后工作,开了方子,才离开。
  她替诩青盖好被子,才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待她熬好药捧进来,诩青已醒了过来。屋内升了火坑,暖暖的,这是他每一次受伤后,第一次感到温暖,第一次觉得,伤口不像往日般痛疼。
  看着捧着药进来的女子,想着她刚才为他处理伤口时的表情,如果是一般女子,早就吓坏了,而她,虽有愕意,却能很快恢复过来,那么沉着、冷静而严肃。
  她——到底是什么人?大夫?可能吗?
  可是,不管她是什么人,当她为他取出碎片时,他那颗原本已冰冻死寂的心,却在那一刻,为她而颤动。
  “还痛吗?”她轻声问,把药端到他面前,叹息道,“喝下去吧,温度刚合适,喝下去,伤会好得快一点!”
  他不语,接过药,仰起头,一饮而尽。
  看着他一口气把药喝完,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坐在床上的虚弱的诩青,那病弱而苍白的脸庞,眉端微蹙,眉宇间带着一丝丝强忍的痛楚。虽是如此,仍然难掩着那倾国倾城的美丽,有时候,连她都无法相信,会有男子能够美成这般,即使是虚弱的一投足、一转眸,依然流露出风情万种。
  只是,这风情、这美丽,却在这黑暗中经受万般的摧残。
  看到了他眼中的疑问,她才微微一笑,笑得很牵强很牵强。
  “你在疑惑,你救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她说,心情沉重,移开了目光,算了,先乱掰着吧。“这几日,我倒是忆起了一些,你以为,我以前是个大夫吧?不是,我以前,是个法——不,应该说,是个仵作!对,是仵作!”
  他愣住了,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当然,这个答案,是任谁都联想不来的。
  “所以,我见过和解剖过各种各样的死尸,”她再说,依然是笑得苦涩,“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处理伤口?”
  他更是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塞得进一个鸭蛋。
  看着他的表情,她不由得挑了挑眉,不再多说,只是扶他躺下便出了屋。
  由于她的细心照料,他的伤好得特别快,这是很多人都始料未及的。因为以前每次受伤,他都要休息上十天半个月,这次,四五日后,他的精神已如常人般有神采。
  没有客人,因为,那些人都未料到他会好得这般快。
  这日,他不让她做任何事,叫她坐在一旁,听他抚琴,婉转弹唱。
  她才知道,原来,他不但会唱戏,还会弹琴唱歌,真是多才多艺啊。只是,听着他弹得那么行云流水,自我陶醉般的唱——他在唱什么啊?她还是听不懂!不过,男人弹古筝,她还是第一次见,且还是个美男。看他那修长的指在琴弦中来回拨弄,不禁叹为观止。
  她不是音盲,虽也学过吉他,但是,这么古典的东西,她可没研究过好不好?
  “如何?”一曲既终,他挑了挑眉,眼睛里似有一丝丝柔和的光采。
  “啊?”她愣了愣,才呵呵笑了,眉毛都笑弯了,“好听,呵呵,真是好听好听!”
  然后,她凑了过去,开始研究那古筝。想着,这琴弦,应该也是分调的吧,所以,应也不难学吧。想她的吉他,也能顺溜顺溜地弹出“献给爱丽丝”,只是不知,如果学会这玩意儿,再用它来弹,会怎么样?
  古筝的“献给爱丽丝”?呵呵,她又开始犯花痴了。想当年,她在那学长的宿舍楼底,就是弹这首,献给她的“爱丽丝”的。——呃?下巴怎么又是湿湿的?
  见鬼!又流口水了啦!还滴到了某人的古筝上!
  她抬头,看到了诩青脸上的黑线,她急忙整理妆容,边用袖子将琴上的口水擦干,边“咯咯咯咯”傻笑——咦?这笑声怎么这么像只老母鸡啊?
  终于,她正了正脸色,指着琴问他:“是否可以教我这个?”
  他又挑了挑眉,凝眸望着她,眼底,闪着光芒:“你想学?”
  她笑着点头:“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好,那么,我教你!”
  原来,这古筝并不难学。
  按照他的教法,加上她的超强理解,苦练两日后,她已能勉强弹些简单的调调了。
  想起那日一应允,他立马开始教她,先是和她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乐理,于是她也跟他说这弦是分调的,什么CDEFGAB有七个调,加升降的就有十二个调,还有大小和弦什么的,他却是听得一头雾水,道:“不知你在说什么。”气得她跳脚,这才记起,那五线谱、十二个调和什么大小和弦是西洋人的产物。无奈,她只能硬生生地照着他的思路学。只是苦了她的手,弹得都红肿了。
  第五日,他又被叫去接客。
  她和另一个丫鬟,依然被叫来守在门口。
  这次来的客人,是康王爷,也就是把诩青推进火坑的人。
  听着屋内传来那些人放肆而疯狂的叫骂声,以及沉重的皮鞭抽打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诩青的求饶声,她心中的怒火又被激燃了起来。
  她从来不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人性是美好的。她知道,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丑陋和罪恶都存在着。她见过很多凶残而变态的杀人凶手,但是,她仍然相信,正义是可以战胜邪恶的。可是,在这儿,光有一腔正义的热情,却又能如何?
  生命如草芥!她握紧了手中的拳,感到身体内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她体内凝聚,汇集在她的掌心,一触即发!
  身旁的丫鬟发现了她的异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重重地摇头道,如果她出手,将会置诩青于死地!
  她哪听得进去?用力地甩开那丫鬟的手要冲进去。
  但是,她还是没有冲,因为,这次她是真正的、有史以来第一次傻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驼鸟蛋!她知道此刻她的样子很丑,但是,她没办法了,只有这种表情,才能表示她是在大大地惊叹!
  自她那一甩手,那丫鬟就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了般,直飞了出去,撞在了二十米远的木栅栏上,将那栏撞倒,人也摔在了地上,还吐了一口血后晕死了过去。
  这时,正巧有个丫鬟走了过来,一看这种情形,也是大惊,随即竟吓得脸色发白,如见了鬼般地杀猪似的尖叫起来。
  那尖叫声实在是很大声,引来了很多人,也包括屋内那些寻欢作乐的人!
  那屋内有人一扯开门吼道:“谁在那儿鬼叫?!”
  但是,她哪还顾得这些?冲到那晕死的丫鬟的身边,已吓得也有些发抖了。但她毕竟也算见过世面,立马镇静下来,冷静地叫人请大夫,之后把了把那丫鬟的脉,还好,还没死!她才一把将那丫鬟横抱起来,天啊!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但是,不管了,得先救人再说,她可不想成了杀人犯!
  接下来,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
  将那丫鬟抱进另一间屋后,她一边想着以前瑟教她的急救方法,也罢,死马当活马医,一边给那丫鬟做心外压、掐人中、还有人工呼吸等全部用上了,折腾了好半晌,看到那丫鬟才悠悠转醒。她才长长地唉了一声,跌坐在一旁。
  大夫来了,说是脏腑微微受到损伤,开了方子,离去前嘱咐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
  脏腑受损?——我的妈呀!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无语问苍天!
  她忙不迭地向那丫鬟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那丫鬟还算好心,也知道她是无心的,说并没有怪她,她才安心地走出了屋。
  此时,诩青被人抬了出来,她才急忙地昏头昏脑地跟了过去。
  当回到诩青的房内,那些抬的人道了句“这就去请大夫”后都退下了。
  她一掀开诩青的衣衫,顿时目瞪口呆。
  她从未见过这样不堪的身体,他浑身是血,全身上下都是被鞭打的血痕和狰狞的伤口,有多次烙烫的伤痕。
  看着那紧闭的双眸,那张绝美的脸,已苍白得毫无血色,气若如丝奄奄一息。
  一度,她以为,他死了!她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他还活着!
  但是,她仍然颤抖了,开始真正地颤抖了!在那颤抖中,她感到那股怒气又回到了她的胸口,她不得不握紧拳头,泪水却在那一刹那间冲出了眼眶滴落下来,冲得那么快,连她自己都来不及去阻止。
  她深深地喘息着,一抬手,重重一挥拳打在床前的四方桌上,那四方桌立马“哗啦”一声,碎裂开去。
  她没有心思去想她一拳怎么就能让桌子碎开了,只是擦干了脸上的泪,找来了药箱,如上次一般,用枕头垫在他的腰下,分开他的双腿,检查他后庭的伤口。
  这次,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只是里面的肉被翻出了一块才会血流如注。
  她不得不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才不至于痛叫出声。
  好不容易,她才冷静下来,开始处理伤口。
  把肉块轻轻地放了进去,敷上药,再用纱布贴上。
  再用清水,为他清洗他身上的各处伤口,再敷上药。
  大夫来了,开了方子便马上吩咐人熬药。帮着她一起处理伤口,边看那伤边道,这伤不休息个把月恐不能痊愈。等到他们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已是深夜。
  诩青一直还有呼吸,但是一直没有醒来。
  这使她又陷入了不安和恐惧以及愧疚中,是的!她早该阻止这一切的!即使知道力量微弱,也该阻止的!
  第三日,诩青才悠悠转醒,她急忙喂他吃东西,他只能吃些如稀饭类的流质食物和水,她把食盐放进开水里,吹到温后,再喂他喝,一天一碗。
  半个月后,他的气色才微微好转,但也是不停地昏睡再昏睡。
  那被她甩伤的丫鬟已在好转和康复中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才开始有所计划。
  是的!计划逃走!
  她知道,这是个艰巨的计划,但是,她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
  首先,她对这里的形势了解了个透彻。
  这里是北赫国,现在这个世界是三国鼎立,南边还有南烈国,西边还有西蒙国。
  奶奶的!这是什么世界?这些国家她一个也没听说过,也不记得史书有记载过。看来,还真是到了异时空了。
  在这北赫国,是这帮禽兽的天下,因此,如若一逃出缭香院,就必须立即前往别国。因为,只有逃离国境才是最安全的。
  她想过,最近的是南边的南烈国,听说那儿国富民强,安定平和,所以,南烈国就是首选。
  在确定了逃跑路线后,她就开始筹钱了。先是把诩青的房间翻了个透顶,奇怪,怎么一毛钱也没有?正好,床上的那人已经醒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在“抄家”,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没看他,只答了句“找钱!”,就埋头继续“抄”,还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全挖了出来,一件件翻。
  床上那人愣了愣,苦苦一笑,说道:“左边那墙,从下数第六块砖,里面有钱!”
  她不理他,只答了句“哦”,却仍在翻衣服。好半晌,她才愣住,想到了他的话,抬头望着他,“你刚说什么?”
  他无奈地一笑重复了刚刚的话,她才瞪大了眼,冲了过去,找到了第六块砖。那块砖是可以拿出来的,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小木箱,她把那箱子拿出来,打来一看,里面是——银子?反正不是人民币。好几圈银子,重重的,她算过,足足有三百两!好,够了!
  她把那钱又放回箱子里,再把箱子放回原处,放回砖块。
  好!钱有了,那么接下来,就要好好想想如何逃出这缭香院了。
  她学着韩剧女主角,自我鼓励地伸出手,握住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叫道:
  “龙锦飒,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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