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好书·树高峰】扎谈<41>

正念文明 喜剧文明

——《七步一笑》对中华文明的贡献（一）

提要|正念文明、喜剧文明，是《七步一笑》开掘的矿中金，虽是中华文明故有却在矿中，非开掘不得面世，而这种开掘不仅丰富了中华文明的种类，还开阔了人们的眼界，不仅明白了辨别文明的正邪，还多了用文明战胜邪恶的手段。

关键词|正念文明；喜剧文明；矿中金

前文《国之重器》，说《七步一笑》用哲学难题“人类终极三问”为试金石，将中华文化推进到了“世界最先进文化”的高位，这是美国的军事、经济、科技等世界第一加一起也做不到的分量。此文开说《七步一笑》对中华文明的贡献。

文明是一个国家的内在品质的外化体现，牵扯到国家的脸面和与世界的交往难易，关系重大。国家文明的展示，航母导弹无能为力，文学艺术却责无旁贷，能提升中华文明等级就是国家功臣。《七步一笑》对中华文明的贡献不只是反映，更值得称道的是开掘。开掘是显矿中金，它不仅增加了中华文明的多样性，还将中华文明的等级提升到了“人类最高贵文明”的耀眼地位。

一、以正念文明驱除文明糟粕

中华文明是从封建社会走过来的，不可避免地携带有封建社会的文明糟粕，脸有污渍必须清洗，《七步一笑》是采用“正念文明”来驱除之。“正念文明”本质上是道德文明，却是加进智慧的道德，“德无智扶成狗，智无德主成贼”；他主张有是非观念的“智德”，反对只认主不认理的“狗德”，是把较粗糙的道德观念进一步细分，以让其更加纯洁先进。比如封建社会的“无限忠于”，“群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等，王三丰只一句话就揭示了其可笑性。他笑谑道：“狗才是无限忠于的模范，林彪养的狗还咬毛主席呢！”这把不分是非的“狗德”的底裤扒下来了。

封建社会皇上的话是“圣旨”，是不容置辩的最高指示，一些遗老遗少搬来在当代当宝贝，王三丰却不吃那一套，说他的最高指示是“天理良心”。遗族批判他，他却有一套搞笑的辩解词，“天子是天的儿子，王法是天理的儿子”，“天在人头上，天高于天子，天理高于王法，所以天理才是最高理”；似是而非，像是赞却有点说不来的味道，因太敏感，遗老遗少们也不敢否定纠缠，怕把自己套进去。像是开玩笑，却是争了正理，在不正经地玩笑中正了人们的观念。

那时，遗老少都在争当“好学生”，甚至把像章别在胸肉上表演“无限忠”；王三丰却坚持“做人观音菩萨，做事替天行道”，追求“永立于不错之地”，还“上面对了我也对，上面错了我不错”。说“忠于天理才是正忠”，强调的是个永不过时的“正”字。他还劝人“莫学诸葛亮”，因为诸葛亮被道德绑架，只忠于刘备个人，却把蜀国人民带入了苦难之中，认为这种忠非“正”忠。这体现的是超越时代的永恒光明、正大文明，展示的是中华民族能让世界尊敬的正义性、高贵性。

二、以喜剧文明弥补文明短板

文明虽是个好东西，却仿佛谦谦君子，有自己的短板。一句“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就把此类文明的软肋暴露无遗了。这是复杂社会中君子总斗不过小人的原因，也是儒家文化的难言之隐，明知是软肋，却无计可施。

这一遗憾被《七步一笑》主人公王三丰弥补了，他不是“内方外正”不知变通的谦谦君子，而是“内方外圆”“内存君子良心，外用顽皮手段”叫人抓不住把柄的泥鳅；是“学习蜜蜂，武装中立，人不犯我，我自酿蜜，人若犯我，奋起自卫”的带刺玫瑰。他实行的是鲁迅先生教导的“要费厄须得先看清对手，倘是些不配承受费厄的，大可老实不客气”。碰到好人，我比他还好，遇到小人，他能摇身一变，化为泼皮，相打相骂，“请君入瓮再加把火”，结果常让耍流氓的小人目瞪口呆。但别误会，王三丰只是用常人不用的意外方法办正经事，是“以笑为盾保护自己，以笑为剑降服对手”，是与正人君子不同的好玩儿的“喜剧文明”，与小人的以邪行邪的邪恶完全不同。

比如上世纪吃“食堂”的60年代，地委派他去饿死人最多的公社救灾，他发现最危险可能出事的是农村里的弱势群体，本就极少的口粮，在食堂里还被权势者掠夺克扣，他便下令将救济粮直接分到户，绕开食堂以避免权势者的掠夺，本是最善意最公正的办法，可却等于变相解散了食堂，很容易让人抓把柄。可在受批判时他却说：“毛主席托梦说我做得对。中央成立食堂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我让那样做也是为了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精神上与党中央保持了高度一致。”这就是“以笑为盾”。像笑话，却说的正理举的红伞，叫你哭笑不得，也否定不得。

再如在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时期，他被罢官后在专政队劳动教养，与牛友们一起挨了小管教的耳光，这在专政队根本不是事，别的人只能打落牙齿往杜里咽，一忍了事，可王三丰却在大管教来时出列请罪：“我请罪，我们打了雍管教。”这太让人吃惊了，哪有犯人打警察的，大管教虎着脸追问，他却说：“我们用脸打了雍管教的手。”大管教先一愣，等反应过来却被这滑稽的一幕惹笑了，要在人前装人，便装模作样教训了小管教。虽然都知道大管教只是装样子，但小管教心里却有了阴影，掂出来这个刺儿头不好惹，怕他整出防不胜防的怪招儿让自己吃亏，以后再不敢把这些人当无物看待了。这就是“以笑为剑”降服对手。

他全用的文明方式，挺滑稽挺好玩儿，却达到了“在人矮檐下不低头还不碰头”的效果，在“人下人”的位子上也保持了做人的尊严。这展示的是中华民族顽皮有趣又顽强智慧的一面，可以让世界见识到国人的好玩可爱，从而更喜欢中国人。

笑是人类最美的表情，“喜剧文明”是自己笑也让人笑的文明，是最美丽优雅的文明。《七步一笑》开掘出的“正念文明”和“喜剧文明”无异丰富了中华文明种类，增强了中华文明的亮度和美丽。

然而《七步一笑》对中华文明更大的贡献还在“觉悟文明”和其展示的“毋须民主而获自由的道路”，下文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