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面对国宝，有两种人

田小双说完，屋子里静了。好半晌，社长才缓缓说：“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老庄你去抓，就全权拜托你了。”

庄老太爽朗地笑：“义不容辞！”

田小双心有不足，跟丽佳到她办公室，悄悄说：“主任，我没有说错话吧？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我在社长屋里说了那么多，社长咋一个字的评价都没有？”

丽佳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一下：“你傻呀，你没听社长咋跟庄总说话，‘全权拜托’庄总！社长说‘全权拜托’，这么重的词你听不出社长的意思！”

田小双这才高兴起来，正要说话，庄老太在门口叫：“小丽你来一下。”

丽佳到庄静珝办公室，二人在沙发上坐了，老太说：“这件事你得抓了，社长让我挂帅只是个名誉，表示社里重视，其实我抓不了什么，具体工作得你做。”

丽佳点头：“那当然。这我明白。有庄总当主心骨就行了。”

庄老太说：“我的意思，是你得把室内的工作放手了，你这个室主任我看当得有点累。你能力强这谁都知道，可你太强势也不行，室内工作你全包了，你累还没人同情，你得放手让小兰把担子挑起来，现在小兰和普通编辑没什么两样，成天坐那儿编稿子，不就一个普通编辑嘛。这不怪小兰，怪你太抓权。当然你抓权不是为了权，你是怕工作耽误了，操的心太多，这我理解。但从现在起，你要把室内工作的担子压给小兰，全压给小兰，你专心抓这一件事。明白我的意思吗？室内工作你得培养接班人了。”

丽佳点头：“谢谢庄总理解。我坚决照办。”

庄老太说：“理解就好。这件事抓好了，对你今后的发展是不言而喻的。你和九鹏都是有能力的室主任，将来我和社长退了谁上来挑担子？以前你二人不相上下，上谁都可以，但这件工作一抓出来，你在社里的地位就无人能比了。明白吗？这是件国宝级的作品啊，至少！中国文学几千年才有人给中华民族铸名片，你掂得出这个分量嘛！这件事情抓出来，作家社就不是一般的红火了，国家领导人都会重视起来！作家社的日子就不是一般的好过了，明白嘛！”

丽佳重重地点头：“庄总，我明白。我一定倾尽全力。”

庄老太站起来了：“响鼓不用重锤，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明白了就好。”

丽佳从庄老太屋里出来，刚回到她办公室门口，正碰上雷声喧副社长，看见她，过来用手指点着警告道：“丽主任你可注意了，这个和尚的事儿，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捣的鬼，我可把话提前撂这儿，你捣什么鬼我不管，各人作事各人当，但是，但是，”他重重地点手指，“不能给出版社添乱，不能搞封建迷信，懂嘛！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忘了党的领导！这是原则。这个原则把紧了，你干什么我也不管，这个原则要把不紧，嘿嘿，你就自己掂量着。”说完点点头走了。

丽佳仿佛刚从烫热的温泉里洗澡出来，兜头又被人浇了一盆带冰茬子的冷水，内里的烫热还没退去，外面的冰冷又彻骨的往里渗寒气，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她坐椅子上半天换不过气来，她就不明白了，都是社领导，差距咋就这么大呢；陈景润回答了数学第二难题成了全世界追捧的伟大科学家，《七步一笑》回答了全人类数第一的哲学难题反倒成了迷信，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