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店——新“三界碑”——半农墓(文学游记)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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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06.游记(文章) |
三家店——新“三界碑”——半农墓
(文学游记)
常青
因为春天的气候比较干燥,山上的草木也还没有返青,所以那些纵横密布、蜿蜒曲折的小路是比较脏的。前几天就来爬过一次山,结果弄得满鞋、满裤腿都是尘土。这次出来,我和旅伴“大个儿”在972路公交车上就说好了,今天我们只走大道(也就是那水泥防火道),绝不踏上小路半步。
在“三家店”下了车,我们沿着村内那条贯通全村的主要街道由南向北地往前走。也许因为是星期日,路上的行人很多,也像市区一样,到处都停满了小轿车。我们不时让到路边的屋墙下,躲闪着那来往驶过的车辆。
“这里还挺热闹!”“大个儿”望着路两边那鳞次栉比的商铺说,“你要是没吃早点,这儿倒是什么都有卖的!”
“早晨出来前沏了一碗豆浆喝。”我摇摇头,“我主要是为了吃降压药,不空腹。”
“这村子还真干净!”“大个儿”又说。
“新农村建设嘛!瞧那公厕,盖得都那么好!”我点着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作为一个村子,这里都算是很繁华的!我之所以要在这站下,就是想进村里来看看。要不,我们就在‘三家店西口’站下了。那里离上山的路更近。这是一个古村落!挺有历史的。”
像门头沟地区的其他古村落一样,这里也有“三多”,一是古树多,二是古屋多,三是古迹多。不过古树的保护差些劲,都没设护栏,树下乱堆着许多杂物;古屋倒是都挂着牌牌,却也改建痕迹颇多;古迹的保护还算是用心,一看就是有投资和修缮的。不过,我对文物参观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刻意去寻找那些昔日遗迹之所在,只是沿着大街朝前走,遇上什么就看什么。
“这儿有个庙。”“大个儿”走到路边一座院子的大门前,扒开门缝往里看。
我看了看门楼上的匾额,“是庵,供奉观音菩萨的。”
“里边什么也没有了!”身后响起了说话声,是一位老汉,凑过来对我们说。看样子、听口音,都是个本村的老人儿。
“有观音像吗?”我问。
“有个小的,大的给毁没了。”他又往北指指,“那边还有庙呢!好几个呢!”
我们谢了人家,继续往前走。果然,又看见了一个“龙王庙”,没有锁门,但有村里人看守,不让拍照。言其原因有二,一是文物局有规定,拍照有损文物;二是给神拍照也不好,有这讲究。我本来对这些兴趣就不大,四下看了一下也就出来了。不过,院内那棵古树倒是吸引了我的眼球,驻足仰首观瞧了半天。看老物不如看老人儿,看老人儿不如看老树。出来野游,我的眼睛是有此喜欢的程度之分的。
“三家店小学”,我抬手指着左边一个大牌楼喊道,“怎么像是个庙?一个小学校。”我有些惊讶,及至看见了旁边墙上的“三家店小学建校百年暨改建竣工碑记”才明白,这所乡村小学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是大前年才重新改建的。
“是不是改别的用了?怎么不像是个学校呀?!”“大个儿”和我刚才的想法一样。
我已经想起来了,来前在网上做过功课,就对他说:“过去,这里有个很出名的会馆叫‘山西会馆’,小学校就设在会馆里面;现在这一改建,学校扩大了,就变成了会馆在学校里面。大概是为了新老建筑的协调吧,也为了照应历史,就成了一副古色古香的样子。这对于一个小学校来说,是不多见的。所谓过去和现在的结合吧!”
“怎么一个学生和老师也不见呀?”他往里望着。
“你忘了,今儿是星期天。孩子们都放假回家了,不在学校里边。”
“我说的呢!”他呵呵呵地笑了。
“甭瞅是在这远郊地区,这里的生源也大部分是外来人口了。”
“你说这北京人都哪儿去了?”
“本地人和外来人就像两条不同颜色的河交汇融合一样,白颜色的本地人多时就是白色的,黑颜色的外来人多了就成了灰色。没有了白,也没有了黑,只有灰。何况,这黑颜色还不止一种,还有其他颜色。灰,就是今天的主色调。这是现代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
“这叫什么?”
“融合,其实,社会的发展形态就是一种融合。现代社会更是如此!”
我们离开小学校,也离开了三家店村,沿着防火大道向山上走去。
这条道我和“大个儿”以前都走过,只不过是分别和不同的旅伴搭帮。有所不同的是,我们过去是从香山一带的反方向过来,那基本上是一路盘旋着下山,而今天则是从这西边的三家店往东边去,更多的是在绕着圈的往上走。所以,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累了。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累,而是在家窝了一冬天,乍一出来走山,身体上有点不适应了。
我看了看路边的山坡,那里有一条小路,我知道这是可以翻到上边的一层防火道上去的路。虽然要比大道难走,但会抄一些近。我回头看看旅伴,脚一拐,走了上去。
后边的“大个儿”看见了,追了上来,“你不是说今天不走小路吗?嫌脏。”
我笑了,“我忘了!昨天刚下过一场雪。这山上的小路不是背阴儿的就是有树林子挡着的,这雪就是化了,地上也是湿的,扬不起尘来。”
“本来嘛!就跟洒了水似的。”“大个儿”占了理,得意地说。“你说这一冬天!愣是一场雪没下。这都‘二月二’了,倒下了场雪。昨天有一阵儿,还挺大的!”
“正好呀!我们今天来爬山,老天给降水防尘了。”
我们哈哈一笑,向山上爬去。
也许是因为刚开始爬山,我们的力气还很足,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山腰,来到了上一层防火道上。回头看看,刚才和我们前后脚的一对夫妻摸样的爬山人还在那下边的防火道上往上绕呢。
“这么走就是抄近儿!”“大个儿”脱下了羽绒服,把它系在了腰上。
我也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路是少走了,可体力消耗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了。”我说。
也许是因为占了点儿甜头,从这会儿开始,我们是见着近路就抄,见了小路就上,一连爬了好几座山头,早把那只走大道不走小路的初定扔到脖子后边去了,虽然有些累,我更是呼呼带喘,但心情却都变得越来越好。不住地聊着天、说笑着。当然,也出了好多汗,身子也变得愈发的燥热起来。我是翻越一道防火道,就解开了棉坎肩的扣子,再翻越一道,就脱下了棉坎肩,又翻越一道,就脱下了外衣……统统,都塞进了双肩包里。这样,虽然后背上更累了,但整个上身还是轻便和凉快了不少,我大口喘着气,“看见了吗,这背阴处的柏树枝子上,还挂着雪呢!多好看呀!”我高兴地朝走在前边的旅伴大声喊。
“看见了!”他应着,身影在灌木丛中时隐时现。他爬山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总是走在前面。
“你看下边。”当我喘息着翻上上层的防火道后,“大个儿”一边递给我两根香蕉一边说,“吃了,减轻重量!”
我向下边的峡谷中望去,整个一面坡都是绿的。这是因为这里种了好多柏树,因为背阴不向阳,树叶上还挂着一块一块的雪,远远望上去,像是开放的一朵朵白花,真是喜人而又好看!我急忙掏出了手机,接连照了好几张相。不小心,一根刚包好的香蕉掉在了地上。弄得我唏嘘不已,“真是的,你大老远背到这儿来了,叫我给浪费了!”
“没事儿,我叫快递给咱再送几根来。”“大个儿”开着玩笑。
“一心不能二用!在论的!”我摇摇头,“道远不捎书呀!可惜了的!”
“不就是一根儿香蕉吗!”
我哈哈笑了……
再往前走,头上已经没有什么更高的山头了,这就意味着已经没有小路供我们抄近儿了。这样也好,踏踏实实走大路吧!正好,刚才由于连续攀爬山头已经过快地提前消耗掉了我们不少的体力,这会儿也真有点累了,慢走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吧!
迎面,不断有驴友和我们擦肩而过。看来,还是从香山往“新望京”来的人多,我们这个方向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前面路好走吗?”一个坐在路边吃东西的老者抬头问我们。
“背阴处有点雪,也都化了。不滑!”
“这边也是!”他往后一摆头。
过了新望京楼,走出那横亘在路上的大铁门,“大个儿”说,“这上头可以上,我们还在上边吃过干粮呢!还跟人要了点儿水。”
我摇摇头,“再往前走走吧,还不到晌午呢!前边,应该就是‘三区碑’了。”
果然,再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路旁边的那三区交界处的界碑石,可怎么看都有点怪,“我记着这碑是在下边的树林子里呀!走下马路才能看见,不是在这路边上呀?!”
“嗨,这是新修的,上边写着呢,二○一七年。那个旧的是……”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旧的不儿在这儿哪吗!都给凿了。这是2012年建的……”果然,那旧的还在,不过,已经剩了一个残破的桩心了。
我们没有往“老望京”方向去,而是奔右边往下一拐朝“北检查站”方向走了。
“奔猴子爬,和好汉坡,还有懒汉坡。从那边儿奔香山北路再去植物园门口,坐车回家!”我喊道。
“行,听你的!”
我们一路朝下走,走得很快,经过懒汉坡时,看见正有人在那里往上攀爬,我使劲儿喊了一嗓子,对方也回应了一声。
“怎么着,从这儿上去?”“大个儿”见我爬山的兴头意犹未尽的样子,就问。
我确实是没有尽兴,但又不愿承认,就笑着说,“上去干吗?从樱桃沟下去呀?!今儿走得太多了,还是下去吧!”
说是这么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不甘,不想这么早就回去。眼瞅着拐过弯来,就要到大铁门了。我突然往左一拐,下了一条沟,那里有一条上山的路。“嗨!”我朝前边喊。
旅伴回过头来,“你怎么……涮我是不!”
我一笑,朝山上爬去,他也追了回来。我听见身后有撅树枝子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他在捡拾地上的树棍做木杖,刚才爬山用的那根早就被他扔了。没想到,我又改了主意,重新上山了。他只得再现做一根。
这也是一条上山的小路,离懒汉坡和好汉坡不远,开始时就是傍着一条布满大黑石头的泄水沟在延伸,还算好走;后来离开了这条沟,随山就势就变得陡峭多了。不过,不用说是比好汉坡,就是比懒汉坡也要好爬一点。我尽管又是呼呼带喘,不时就要住步喘息一下,但还是很快就爬了上去,翻到了上边的防火道上。
沿着防火道往前走,不一会儿,路边就出现了一个墓,是刘半农先生的墓。原来,我们来到了玉皇顶,也就是当地人过去习惯叫的“大木兰坨”。“正好,上次我只看见了刘半农墓,而刘天华的墓却没有看见。这回来找一找,应该就离着不远。”
果然,不但是刘天华的墓找到了,祁耿寰和郑国材的墓也看见了。因为,这四个墓离着根本并不远。
我边拍照边对旅伴说,“这刘天华是刘半农的亲弟弟,音乐家,挺有名的,就是写二胡独奏曲《病中吟》的那个刘天华。”
“才三十七就死了……也是个天才呀!”旅伴看着那墓志铭口里喃喃自语。
“人比天聪,命比纸薄呀!”我也感叹着,“当年梅兰芳出国演出,那谱子还是刘天华给写的呢!将京剧和梅派艺术介绍给西方,他也是立了大功的!”
“怎么这些人的墓在一块了?”旅伴看着说。
“西山这一带,是建墓的风水宝地,所以名人也扎堆儿。不过,一个‘五•四’文化名人,一个天才音乐家,一个辛亥革命的先烈,一个国民党宣传部门的干部,倒多少也是旧中国的一段社会史的缩影呀!”
下山的途中,遇到有一对年轻的夫妻走上山来,那男的停下问我,“上边能走通吗?有什么可看的吗?”
“可以到防火道,能看见刘半农的墓。”
【手机拍摄,不为艺术,只为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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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店村里的“百年老号”——三家店小学【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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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店村里的“观音庵”【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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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店村里的“龙王庙”和古树【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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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坡上的柏树还披着雪,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白花【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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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小路被融化的积雪浸湿了,扬不起一丝尘埃【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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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面上的防火大道,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依旧是洁白一片,但已经落满了脚印【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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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重新修建的石景山、海淀、门头沟“三区界碑”【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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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汉坡和好汉坡附近上切防火道的小路出口【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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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著名人物刘半农先生的墓【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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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农先生的胞弟、现代著名的音乐家刘天华先生的墓【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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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志士祁耿寰先烈的墓【李永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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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中国国民党宣传机构干部郑国材的墓【李永春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