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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生活中的痛——读毕飞宇小说《家里乱了》

(2014-10-17 08: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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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读过毕飞宇多篇小说,一直没有想到过写书评,可昨天忽然心思一动,作为家乡的普通读者,为什么不写写小说的读后感呢?----题记

《家里乱了》,读了让人反思,领悟。生活中存在这样的真实画面,小说就像是还原了生活的场景,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事。但是毕飞宇特有的幽默的语言,精致的文字让他的看似平淡的小说平添了更多的亮点和看点,读他的小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生活原本就是歌声中的“有爱就有痛”,可是我们深陷其中,往往难以从中找到艺术的美感与痛感,混混沌沌地过着,不知道去发现,而小说家给我们点出来了,一种来源于生活超越于生活的小说艺术,让我们在字里行间感受了美感受了痛,更增添了对于平淡生活的反思,领悟与顿悟。

小说对生活中的隐痛做了艺术化的处理,从小说的人名就可以发现:女主角取名乐果,乐果的姓名等同于农村使用的一种农药的名称,很家常的,小时候家家户户种田都用得上的一种平常的农药。而事实上他们的恋爱一开头就是有毒的——乐果刚刚经历一场彻底失败的恋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苟泉抱着一定要找城里姑娘的态度。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

乐果对老公苟泉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爱。在遇上苟泉前,年轻的她与一有妇之夫有了惊天动地的恋爱,却以失败告终。乐果觉得,“爱情是什么,她算是亲口尝过了,不再想有第二次。但婚是要结的,男人是要有的。这个男人就不能太云山雾罩,不能有半斤没四两的,不要太潇洒了,要本分结实,是承担生活和支撑生活的样子。苟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正如他的名字:苟泉,听上去也像是“苟全”,没有办法的苟全。而马扁更是含义深刻,在我们家乡方言中,被“马扁”就是上了当的意思,的确,乐果是上了老总马扁的当,她还以为人家对她有感情呢,谁知道人家对她是一锤子买卖,八百元钱给了结了。她还在做着爱情的美梦。是阿青点醒了她,人家不欠你的,给钱了,你还惦记着干吗?难不成当真和你恋爱了?一捧子才把她的梦打醒了,打醒了也更痛苦了。这也从间接上造成了乐果的坠落。

在夜总会兼职的幼儿园老师乐果终于半推半就地当上了小姐,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在台上唱一首《月亮的脸悄悄地在改变》,这首歌是写女人的,心变了,不好向男人说出来,只好用月亮的圆缺来暗示无常。唱起来很伤心,有点无力回天却又不忍伤害的意思。而在“老妈”阿青的眼里,就成了知识分子的“犯酸”,根本犯不着的。人钱两清,有什么值得惦念的,感情才是却虚无飘渺的。

乐果看苟泉不顺眼的时候肯定是要吵架的,除了工资,苟泉想不出别的生财之道,他不肯听老婆的话兼职做家教。他是个穷人民教师但是非常地爱面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死心塌地要找城里姑娘当老婆。从农村里走出来的苟泉要成为城里人,必须要找城里的老婆,这是他的人生信念。当然苟泉吵不过乐果,也不敢对城里老婆乐果怎么样,一腔鸟气无处消遣。在夜深人静时在书房里练书法,随意写下:“他妈的”三个字解恨,写得酣畅淋漓,越写越恣意,感觉旧文化在夜深人静之际还真的安慰他这个城市人了。可是乐果悄无声息地穿着睡袍站在门框边问他,骂谁呢?苟泉很沉痛地说,“没骂谁,干吗说得那么俗。这是书法,是艺术。”实在是又无奈又可笑。

小说的最后,乐果的生活需要重新的整理收拾,他们的婚姻需要一个重新开始,要不然真的过不下去了,而此时放假,正好苟泉带了孩子到乡下,给乐果留下了空间,反省与收拾的空间。没有人是圣人,人偶尔会犯错,犯痴,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乐果终于回归了家庭,她把家里收拾了个遍,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对自己说,“哪儿都不许去,只准到大街上,就看看。”一切终于有了改变,她愿意为了老公苟泉和女儿茜茜洗心,让“乱了”的家还原,还原成一个完整美好的家。

毕飞宇的小说优雅而锐利地分析了人生满布梦想和伤痛的复杂境遇,呼应和表现着社会生活与内心生活的矛盾、焦虑,对人的激情和勇气做了富于诗性的肯定。他的文学探索逐渐形成了比较鲜明的风格:精悍、准确、具有反讽张力的语言,丰盈的细节,生动的、具有性格魅力的人物,对生活内在戏剧性的发现和想像。

我相信艺术是有限的,而艺术能够烛照生活,是生活具有仁慈的品格,生活本身具备了与光芒同行的热切愿望。一位作家说过,要让一个东西有意义,只需“久久望着它”。而作家毕飞宇他在这小说中久久凝望着的,还是人的命运,心灵的命运,尊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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