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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定这个标题前,橘子君在加不加“新人”之间犹豫了很久——一方面,牛骏峰的名字并不为人熟知,真正被更多人认识是因为出演了剧版《微微一笑很倾城》;另一方面,10岁演戏,拥有35部作品的他,早已成为了同龄演员中的老戏骨。
所以最后,橘子君决定把“新人”的头衔去掉,和你们认真地聊一聊演员牛骏峰。
近期的牛骏峰正在横店拍摄电视剧《特工皇妃楚乔传》,因为临近杀青,每天的工作被排得很满。不过他还是在上周五收工之后,腾出时间接受了橘子君的电话采访。
牛骏峰的声音很好听,既有20岁男孩的活力,还带着充满磁性的尾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橘子君猜,从小开始拍戏的牛骏峰大概有着比同龄人更加沉稳的性格。没想到,当聊到紧凑的工作安排时,他却连续用了三个夸张的程度副词来表达自己对表演的热爱,“我觉得还是多拍吧,因为我喜欢(演戏),虽然来回赶,但不管多累,只要演出一场特别开心的戏,我就会巨开心、无比开心的那种”。话音刚落,牛骏峰又补充道,“其实就是个神经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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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愚公很像,但更像神经病
前一秒还一本正经,后一秒就自嘲为“神经病”的牛骏峰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其实生活中,他也常听到类似的评价,“很多人都说摸不透我,我一想活了20多年,都没摸透我自己”。关于性格,他总说自己身上有愚公的影子——逗逼、爱开玩笑,不过没有愚公那么闹。
“十几岁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恶作剧”,当时的牛骏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片场度过的,因为拍的基本是儿童剧,所以他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和小伙伴一起玩,“我还经常带着面具、披着毛毯、再戴个农夫的帽子在楼道里吓唬人”。在每个人的童年里,牛骏峰大概属于那种越坏越招女生喜欢的小男生吧。
不过在他身上,神经病的性格不止体现在逗逼这一面,“我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偏静,在同龄人看来会比较无聊吧”。换句话说,牛骏峰这张鲜肉脸的背后,实则隐藏着一颗老干部的心。早上起来先喝杯茶,没事儿看看书和电影,有时候还会摆弄佛珠、扇子一类的手把件,就是他不工作时,一个人的生活常态,“因为我以前是学京剧的,和这些东西都是通着的,所以耳濡目染,就慢慢养成了习惯,包括看书,我看的都是偏中国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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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牛骏峰出演了第一部电影《家有轿车》,也是因为这部作品,他喜欢上了京剧。拍摄过程中,同剧组的老演员李丁经常在片场唱戏,他就在旁边听,“这又得往回我是个神经病那个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就会喜欢,而且我身边人都会说一句话:‘现在都听流行歌曲,谁听这个玩意?’我越听这些话,越坚定要学,在别人看来很奇葩。”
刚开始接触京剧,牛骏峰没想学出什么名堂,为的只是能和李丁爷爷唱上两嗓子,没想到这一学就一直没有放下。其实但凡对戏曲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学京剧实在是一个太艰难的过程。
“就和陈凯歌的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场景是一样的,而且我这人特别犟,有一次被老师罚倒立,我一节课45分钟都没有下来,就是死我也不下来,当时头顶着地,胳膊撑着,眼泪还倒流,下来以后满脸充血,布满了血点。”
为了练基本功,牛骏峰经常扎着靠(编者注:中国戏曲服装专用名称,即甲衣,形状类似于旗帜),穿着厚底靴,围着400米的操场跑圆场(编者注:演员在舞台上所走的路线呈圆圈形,周而复始,称为圆场),要知道北京的夏天最高温甚至能达到40度。
但在台上唱戏这件事,始终能让他感受到强烈的成就感,“每次台上控制全局,包括大堂乐队、所有的龙套都由你一个人来控制,大家一起完成这么一个演出,获得满堂彩,心里面那种感觉是非常爽的”。
采访过程中,关于“自己是神经病”,牛骏峰强调了6次,不光是因为性格上的两面性,还有他对京剧的执拗。聊起京剧的牛骏峰,就像个“戏疯子”——只要喜欢的事,不管别人是否理解,或者多苦多累,他都没想过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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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红,也意味着我还没有飘起来
青春期经历倒仓(编者注:京剧术语,变声)之后,牛骏峰开始回归演戏。在十几岁的他眼里,演戏不过是一件好玩的事,“当时就当去片场玩,在镜头前也是玩,大家一起比着玩,比着玩的意思是演好了会表扬你嘛,还会比谁受的表扬多,所以那时候也好开心”。
17岁,牛骏峰出演了《你是我的兄弟》里的少年马学军,在这部集结了张嘉译、邓超等资深演员的作品里,他的表现依然感动了很多人。也是从这部剧开始,牛骏峰慢慢完成了从童星到演员的蜕变,“因为受了张嘉译老师以及很多老师的影响,才发现原来演戏那么爽,可以感染那么多的人,所以那时候决定我要当一个演员、当一个好的演员。”
凭着戏曲特长被保送到中国戏曲学院没多久,他接到了戏份最重的角色——《战长沙》中的胡小满。那一年,牛骏峰才20岁。一方面,要靠自己的演技诠释胡小满从玩世不恭的男孩到经历家族变故后的成长,同时还要和霍建华、左小青这样的优秀演员对戏,牛骏峰深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差距,“整个过程就是无限地在学习,孔导(孔笙)也是一个特别好的导演,那部戏真的学习太多了,而且还感谢后来让我出演《夏天的拉花》的刘新导演”。
《夏天的拉花》编剧陈建忠也曾在采访中谈过,牛骏峰的入戏之深。在那部电影里,他演的是一个脑瘫儿童,拍戏之前他便提前一个月到特殊学校观察。为了真实还原脑瘫儿童的状态,牛骏峰总是会演到手脚麻木。
所以至今,牛骏峰都觉得这是他演员路上教会自己最多的两部作品,一个教会了他如何演戏,一个让他学会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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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拉花》剧照)
橘子君:你觉得他们是你的贵人吗?
牛骏峰:当然是贵人,我觉得我运气特别的好,当然也有很多人说,牛骏峰你拍了那么多的戏,又全都是重要的角色,为什么你还不火呀?
橘子君:的确有类似的说法。
牛骏峰:对,大家都在这么说。可我觉得我的运气好就好在我拍了这么多的戏没有火,就意味着我还没有飘起来,我还可以好好的学习东西,我还能学习,我在不断地进步,这是我觉得比较幸运的。而且一直有戏拍,能够往里面吸取,我觉得还真的是挺幸运的,这是比较开心的。
橘子君:但现在《微微》火了,你不会有点小骄傲吗?
牛骏峰:骄傲?会自律,骄傲完了要打压自己,不让自己飘起来。要明白比你强的人有无数,你只是一只蚂蚁,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好,不要觉得别人夸你好你就真的有多么的好。打压自己,这是从小老师教的,也是学戏曲给我的这么一个心态吧。
橘子君:这样的心态很难得,其实任何人有了成绩都容易自满。
牛骏峰:反正无时无刻要学会从第二人称看自己,不要被所有东西而迷惑了自己,这是该有的。
更多人认识你,才会有人欣赏你的艺术
牛骏峰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鲜肉,虽然有着偶像的外表,但实际上他还是靠正剧起家的。所以对于他出演《微微一笑很倾城》,橘子君很好奇,为什么要转变戏路去演偶像剧?
“我觉得不冲突,不管是在正剧还是偶像剧里,我都是要塑造角色的,其实《微微》里我也没有那么多偶像的戏份。”但牛骏峰说,如果时间退回到两年前,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接受这样的机会。
2014年,牛骏峰刚刚大学毕业,因为从小接触的多是传统的表演,所以他给为自己立下了目标,“当时想一定要把国立老师、孔导他们教我的老的表演风格传承下去”。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不分什么正剧、偶像剧,也没有大叔、小鲜肉,对演员的划分就是少年演员、青年演员、中年演员……所以当时认为自己应该好好当一个青年演员,包括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换句话说,比起做一名颜值即正义的偶像演员,牛骏峰更想沉下心来搞艺术。他也曾和杨紫聊过自己的想法,杨紫告诉他,你要先让大家认识你,才会有人欣赏你的艺术。她的话或多或少改变了牛骏峰对偶像剧的态度,“所以说现在什么类型的戏都会尝试,会接受,所以接了《微微》,而且我现在挺喜欢的,我真的挺喜欢愚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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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拍《战长沙》时受伤,那一刻我真的长大了
橘子君:我记得你2014年的时候发过一条很长的微博,“一个人20岁出头的时候,除了仅剩不多的青春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手头为数不多的青春却能决定你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牛骏峰:好像是我生日的时候发的这句话。我当时想,20岁的我一定要明白在做什么,你要明白虽然原来拍过很多的戏,也有人知道了你,但你什么都不是,你要重新的检阅自己。你一个20多岁的孩子,除了有大把的青春能够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事情,你什么都没有,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还挺“文艺婊”的(哈哈哈)
橘子君:如果写一本自传,你会起什么名字?
牛骏峰:想一想啊,一本自传吗?以我自己为中心的。
橘子君:对,自述你这一生的。
牛骏峰:那太难了,我觉得这个应该到我60岁的时候咱俩再聊这个问题(橘子君:前20年)我想一想,我应该会写完了以后再写名字,能写什么呢?我可能题目上面画一头小牛,对,就画一头牛,不要名字了,来一个新潮的东西。
橘子君:你自己画的吗?
牛骏峰:对呀,自己画一头牛放在上面。看的是时候,大家还在想这个题目是什么意思?翻开书一看,这是一个姓牛的人的自传。
橘子君:有什么重要的经历想写进去?
牛骏峰:有啊!我拍《战长沙》的时候,眼睛差点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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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君:这么严重??
牛骏峰:很严重,摔了。有一场我背杨紫跑的戏,片场的地不平,而且很滑,就摔倒了。作为一个男人,又是好朋友,我不可能让她摔倒,所以我就让她坐在了我的身上,我摔地上了。摔完以后感觉眼睛睁不开了,满脸都是血和沙子。
后来从片场到横店医院的两个小时里,我成长了很多。我记得车上很多人在安慰我,我还开朗地和大家聊天:“你们不用安慰我,没什么事儿!”其实是十分恐惧和害怕的,心里一直在过电影,眼泪还往下流,都是血。
到了医院检查才知道,我的泪腺,就是眼角,镶进去了一小块石头,离眼球只差一毫米,幸运吧?
橘子君:真的挺幸运的,差一点就伤到眼球了。
牛骏峰:如果那一毫米要是偏了的话,我可能就完蛋了,还能不能干演员都不知道。
橘子君:你知道自己没有事那一刻,什么心情?
牛骏峰:其实知道自己没有事的时候,我的心情还真不是开心。我也没法去表达那种心情,那时候知道我被救了,就感觉是幸运,是老天救了我,我真正地哭出来了,还是血泪。
橘子君:难受吗?
牛骏峰:当然了,左半边脸都是血呀。所以你看《战长沙》很多只拍我右半边脸的戏。而且也刚开机第三天,我自己心里我害怕我被换掉,你知道吗?
橘子君:是不是特别珍惜这次机会?
牛骏峰:对,我真的是怕被换掉,所以我只休息了一天就继续拍戏了,蒙着纱布,拍右半边脸。
橘子君:感觉你真的很努力。
牛骏峰:也不是努力,说真的,真不是努力,是怕换掉以后很丢人,这是实话。我不想被换掉,也觉得我不应该被换掉。好不容易一个机会,我被换了,回去以后大家该怎么说我啊?
最后几句
这半年间,橘子君先后采访到了杨紫、张一山、牛骏峰三位同样生于92年的演技派。巧的是,他们都是童星出身,演过同系列的作品《家有儿女》。
虽然从童星到演员蜕变的路上,每个人有不同的故事,但多年的积累让他们都站在了高于同龄人的起跑线上。然而令人欣慰的是,没有人恃宠而骄。
在他们身上,你多少能感受到年少成名背后积极的一面——他们认得清娱乐圈带来的人气和利益,亦明白身为演员,最本真的东西是什么。
其实真理看似简单,但有些人未必会那么做。把最简单的事情付诸行动,大概就是这帮90后演员最聪明的地方。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与橘子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