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三十六）

    这是一个早春微寒的清晨，静谧，祥和，安逸，朦胧，远处山岚起伏有绿的新意，近处薄雾轻纱宛如仙境缥缈，鸟雀还未苏醒，流水睡眼惺忪；淡泊，轻松，随和，随手折一支嫩柳，顺手捡一颗卵石，随意踟蹰，遐思迩想，抬头挥挥云彩，俯首甩甩飘石，轻轻的微风捎带幽香拂面，静静的淡水回旋往复，甩开亭台楼阁，渺视九曲回廊，西边那辽远的山巅慢慢的涂抹着橘黄斑澜，天空渐渐的如湖水蔚蓝，这里那里涂抹着淡淡彩霞，山腰四野山岚慢慢飘散，薄雾似轻纱随意游荡，一条小河不知从何处山涧蜿蜒飘逸而来。

    数百米开外，左边高楼林立，右边亭台楼阁，这是何方仙境缥缈，这是何处海市蜃楼，难道这就是青青演释的水晶城吗？那么，这河堤左边那一字排开的楼房就是水晶宾馆无疑，那么溯源往上，在那深山之中，山岚起伏跌宕之处，难道掩藏着回龙电站，龙口煤矿，那不是青青创业成败得失的福址吗，往上自然是高山巍峨，崇山峻岭，飞禽走兽，百花争艳，百鸟争鸣，藏龙卧虎的蛮荒之地。

    再往左翻越崇山峻岭，那不就是号称天坑的万壑深坑吗，那是微风罹难之地，让人扼腕叹息，顺着山势往西，百里开外定然就是平阳古郡了，这是一座历史古城，有宝塔，有陶瓷岭，有水上乐园，有高风的锯木厂，曾经有沉浮的橘子林，阮阮他们过得好吗……再往西百里开外就是连绵起伏的扶苍山脉，扶苍山麓绿树掩映有一座村庄，这自然是青青故乡清溪塘无疑，这是青青儿时生长的地方，那里安眠着玲玲姐姐，啊，伯伯婶婶好吗，外婆外公好吗，青青那一双儿女淡水，白云好吗？也不知他们是住在城里还是回到了故乡？……沿山麓向北不远是微风的家乡，在一个向阳山坡有微风安眠的坟茔，这也是清溪河的发源地，顺着清溪河顺流南下百十余里，大坝巍峨，江水回旋，飞花溅玉，机轮轰鸣，那就是著名的清溪水电站……

     如果放眼四海，再望那西边万里之遥那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就是微风女儿珍妮，高风儿子高强的求学之地吗，那不也是他（她）俩鸾凤和鸣爱巢栖息之所吗，那不也是王董与儿女们相聚，淡泊虚怀，萌生去国隐退，淡出商界之所吗……

往东，再往东啊，那千里之外辽远之处定然是高楼林立，街市纵横，气笛争呜，巨轮吞吐，寸土寸金，纸醉金迷，海阔天空的海尚佳园……然而这也是青青被迫远走他乡，居无定所，靠打赚钱，勉强维持生计，艰难困苦凤凰涅槃之地。啊，一晃十余年就过去了，表姐好吗？丽丽好吗？翠翠呢，翠翠呀，你如何这样绝情，这样决绝！……

    眼下，小小的水晶城还未苏醒，天空还只是轻描淡写的飘浮着几抹浮云，就连那九曲回廊也掩映在氲氤薄雾之中，山城是那么静谧，详和，安逸……

有条小河

穿城而过

蜿蜒而来

曲曲折折

蜿蜿蜒蜒

河水

时而喧哗

时而沉寂

哗哗啦啦

淅淅沥沥

高高兴兴

欢欢喜喜

平平安安

日复一日

奔腾不息

不舍昼夜

似那天上银河

象那碧螺玉带

这是

这是

一个微寒的早春清晨，

薄雾正在稍稍弥散

山城还未睡醒

酣睡在梦幻之中

岸旁有只花猫

正蹑蹑爬行

他昂首敛足

蹑足收尾

沿河边草丛爬行

他时而跳跃

时而猛扑

时而潜伏

时而踟躇

杂耍他的天真

显示他的本能

显示他的机智

忽然

吱的一声

一只小鸟

划过河面

倏地停在卵石上面

闪动着蓝蓝的翎尾

转动翠翠溜溜的脑袋

不知何时

又一只小鸟停在近旁

她们左瞧瞧

右看看

梳理绿色的羽毛

显示着青春的活力

你听她们

叽叽喳喳，

嘻嘻哈哈

你看她们

指指点点

比比划划

互相挑逗

相互调戏

多么惬意

多么甜蜜

多么亲热

……

潜伏中的花猫

屏息静气

蹑手蹑脚

贼头贼脑

闪着眼睛

紧贴草丛滑行

他忽然收敛前爪

弓身隆背

圆鼓鼓的贼眼

骨溜溜的转

收敛四爪

紧瞪小鸟

卟的一声

一跃而起

吱——

吱吱

吱吱吱……

小鸟似箭一样直冲云宵

花猫呢

吡牙咧嘴

伸着前爪

悬在半空

噗嗤一声

摔到河里

咪——

咪咪

咪咪咪……

哀呜不绝

向天长啸

对空长叹

……

忽然，一辆小车沿江而来，绝尘而去，带来了呼啸，扬起了沙尘，一片破烂的报纸乘势飞扬，飞扬的纸片高低起伏，随风飘荡。一缕阳光从云层罅隙透出，透过阳光，隐隐约约一行笔墨分明显映：日前，二审判决结果揭晓，青青未能扭转其急转直下的命运轨迹，这位曾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因经济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202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