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彭州:寻找“九陇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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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背后是必然,直觉的背后是命定。最近,在彭州的采风过程中,一次不经意的野外探险使我意外地获取到了一个灵感,直觉的感悟使我好像破天荒地发现了古蜀文化所蕴藏的一个惊人秘密。这个秘密就隐藏在以彭州市的丹景山镇为中心,向左到桂花镇延至都江堰,向右到葛仙山镇延至什邡之间的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之中。我敢断定,在这一带起起伏伏,错落有致的大山的怀抱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与广汉三星堆王国一样的古蜀王国,我们暂且把它称为“九陇神国”。
今天,我们就来探寻一下这个忽隐忽现的历史问题,看能否用辩证的观点来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山海经/海内经第十八》:“西南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其城方三百里,盖天下之中,素女所出也。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穀自生,冬夏播种。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有盐长之国。有人焉,鸟首,名曰鸟氏。/有九丘,以水络之:名曰陶唐之丘、有叔得之丘、孟盈之丘、昆吾之丘、黑白之丘、赤望之丘、参卫之丘、武夫之丘、神民之丘。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暤爰过,黄帝所为。/北海之内有反缚盗械、带戈常倍之佐,名曰相顾之尸。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共工生术器,术器首方颠,是复土壤,以处江水。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鸣,噎鸣生岁十有二。洪水滔天,鲧窃帝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当我们重新打开《山海经》这部上古时期的“百科全书”时,发现这些断断续续的文字,是在为我们描绘和记载了一个远古时期的“神秘国度”,为我们隐隐约约地传递着一个至今还尚未人知的秘密信息:
一、(昆仑山脉)的西南方向有一条名叫“黑水”的大江,自西向东流贯了一片宽广平坦的沃土,这片“沃土”名叫“都广之野”。都广之野极为广袤,它是天下的中心,这里土地肥沃、气候温润,五谷丰登,森林茂密、草地碧绿。百鸟在和煦的阳光下祥和地唱答,百兽在高大的树林间自由自在地出没。这里的不远处,盛产天然的食盐。这里居住着由神鸟面孔装饰的人类,他们以当地的一种著名的神鸟的名字作为自己族群的姓氏。
二、都广之野的北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其中我们祖先曾经渔猎耕作过的那一带山脉是由九个山丘组成的,它们都被众多的江河所环绕。这些山丘上长满了高大挺拔的树木。夏天枝叶青青,秋天果实累累,其中有一种名叫“建木”的大树最为尊贵。远远望去,树高百丈。到了金秋时节,它的果实挂满了枝头,金黄色的叶片经霜而黄,迷迷茫茫地在秋风中凋落,非常壮观。这是黄帝亲手所植的神树。
三、都广之野的北面山区有大大小小很多个海子,那里的人们以捕鱼和狩猎为生,他们发明制作的一种名叫“反缚”的狩猎工具,极大地提高了狩猎的水平。他们的后代就是居住在“黑水”一带的氐羌人。四、那时,大地上洪水滔天,鲧未经天帝同意,就私自偷了天帝的“息壤”来堵塞洪水。天帝命令祝融把鲧杀死在羽山之郊。鲧死以后,从腹中诞生了禹。天帝于是命令禹治理洪水,禹最终区分规划了疆土,并划定了九州,天下从此太平。

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外文化学者在研究《山海经》的文化价值时,曾经把它所记载描绘的内容来和世界上的很多地方作了认真的对比,试图通过“对号入座”的方式来找到它准确的答案。从两河流域到玛雅人居住的美洲,从印度河流域到喜玛拉雅南坡,从关中平原到林芝高原江南,从昭通峡谷到西昌走廊,从江汉平原到河西丝路,从伊犁绿洲到余杭天堂,等等。
千百年来,人们生活在都广之野的鱼米之乡里,却又要去寻找那“真正的更加迷人的”美好家园的最终归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看来,它们都和《山海经》上面的记载明显不符,或者说是相去甚远。如果我们来将上述对《山海经/海内经第十八》的解读文字作一个认真地对照,我们是不是获得了一个异常惊人的发现,解答了一个千古之谜?如果我们今天能通过更多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山海经》,认为它的神话是完完全全的真实可信的话?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都广之野”这东方神秘的“伊甸园”其实就在四川,也就是传统意义上所说的巴蜀地区。
它的中心位置就在成都平原。或者再确切一点来说,《山海经》里面所记载和描绘的“都广之野”就是前期以广汉三星堆遗址为中心,后期以成都金沙遗址为中心的古蜀王国。答案是肯定的,上个世纪中期,我国著名的文化历史学家蒙文通教授曾对《山海经》这部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进行过认真系统的研究,他在《略论<</span>山海经>的写作时代及其产生地域》一书中,对《山海经》作了严谨而科学的考证,其祥实的史料和周密的论述,令学术界公认信服。他指出,《山海经》不是中原传统文化的产物,相反,它代表着另一个文化传统。
在对“天下之中”的考证中,他发现不仅《山海经/中山经》把巴蜀包括在“天下之中”,而且《山海经/五藏山经》里也是以巴蜀荆楚为“天下之中”。他因此而确切地认为,《山海经/海内经》四篇中所说的“天下之中”就是指的四川西部地区;《山海经/大荒经》中以“都广之野”为“天下之中”的那个“天下之中”就是指的川西平原一带。人们研究得知,古代的巴蜀,一直是中国西南的政治文化中心,它的历史或许要比传统意义上的中原一带还要早得多。
《史记/周本纪》中有“广都之野”的记载,巴蜀著名的地方史志文献《华阳国志》也曾记载:广都县在郡西三十里。明代著名学者杨慎曾说,黑水广都,今之成都也。岷江之上游,在古代因其所含黑色泥沙,水色呈黑色,便叫黑水。这“广都之野”应该就是“都广之野”,如果这一史实确是真实可信的话?那么,这一切列举的重要意义是否都在说明或证实一个千古命题:《山海经》里面所说的那片名叫“都广之野”的广袤肥沃的土地,那个神秘的国度就是指的以三星堆遗址和金沙遗址为中心的古蜀王国。
历史的秘密从来都是只向虔诚的人们和执著的臣民通明的。当我们在上述探索和假定的基础上再向前探索,当我们在已有确信的文化积淀中再向纵深去突破,当我们再展开那想象的自由翅膀去发现,当我们坚信上述的一切都是不谋而合、真实可靠的事实,当我们把上述的文献记载与作为古蜀文明源流的彭州的山山水水、人文地域来作一个近距离的“比较研究”时,我们是不是已经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惊世秘密了呢?一个至今还不为人知的“神秘王国”就在我们今天的眼前水落石出,昭然若揭。
由于远古历史尘埃的掩埋,人们无法知道它确切的国名,我们就暂且地称它为“九陇神国”吧?它是和以“都广之野”为地域国界的三星堆古蜀王国遥遥相对的姊妹王国。为此,我们完全再可以大胆地来想象,在3500年前,古蜀国的国王杜宇带领着成千上万的已在湔江流域生息繁衍多年的族人向着更加富饶的川西平原南迁时,有一支或者两三支族人,始终也舍不得离开曾经生养过自己的故土,离不开祖先昔日的家园。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违背了国王的意愿,他们最终做了叛逆的臣民。他们搬迁到了“以水络之”的“九丘”之中,在这森林茂密的高山之间继续发展着古蜀王国的基业。后来,他们逐渐地强大了起来,最后以“九丘”为中心,重新建立起了一个更加强大的“九陇神国”。
他们在这片连绵不断的群山之颠,居高而望。在自身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利用纵目的特殊功能,也清晰地见证了山下日益蒸腾发达的“三星堆王国”。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天然血脉,在他们的劳作之余,也常常偷偷地背着山上的国王,悄悄地下山。由于他们的长相和三星堆王国的国民一样,所以,很容易地就混进了三星堆王国的臣民里,或和他们交换有无,或和他们倾述彼此的亲情。黄昏临近,他们赶紧告别亲人,乘兴返回到山里。同样,山下的三星堆王国的人们也和他们一样的向往山里,向往湔江河谷,那昔日祖先生衍的家园。因为,他们都是鹰眼纵目的“怪人”,身体里都是流淌着古羌人的殷殷血脉。他们用这种和平的方式也同样和生活在西北方向的更加遥远的古羌遗民和邻近的土著居民来往。当然,战争是永远也不可避免的。然而,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始终是他们各自必须坚守的基本国则。这个“不知秦汉,无论魏晋”的“九陇神国”就成了一个永远也无人知晓的“桃源世界”。所以,至今,就连三星堆王国遗址里也没有发现一点他们当年的“蛛丝马迹”。无论怎样,“九陇神国”的天机至今尚未打开,它的全部秘密仍然还深深地隐藏在了川西平原西北边缘这一片奇特的山峰茂林之中。

《彭县志》上早有记载,“川大任乃强、省社科院张至皋《四川地名考释》载:蜀王鱼凫氏徙居成都平原时,建邑于九陇黄土丘陵之间,秦灭蜀以郫为县”。/西魏恭帝元年(公元554年)废南晋寿郡为天水郡,寻又改九陇郡,以九陇山得名,治所在今关口。/九陇山,在今县丰乐、桂花、庆兴等乡。南宋祝穆撰《方舆胜览》云:九陇山“乃彭州之西山,一伏陇、二豆陇、三秋陇、四龙奔陇、五走马陇、六骆驼陇、七千秋陇、八较车陇、九横担陇,故有九陇之名”。/九陇县:领繁县地,治所从关口迁今县城东南。《元和郡县志》有“九陇县(治)西至州(指彭州)二里”的记载。/《隋书/地理志》和《元和郡县志》等书记载:文帝开皇二年(公元582年),罢九陇郡,将青阳、陇泉、兴固三县,并入九陇县。/《旧唐书/地理志》载:高祖武德三年(公元620年)分益州之九陇、绵竹、导江三县置濛州。垂拱二年分益州之九陇、濛阳、唐昌、导江等四县置彭州。/《宋史/地理志》载:彭州濛阳郡领县三:九陇、崇宁、濛阳。/《元史/世祖本纪》载: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实行“省县入州”,以州代县,即凡是州治所在的就不再设县,九陇县因此裁撤。
列举到这里,假如我们把南宋祝穆撰《方舆胜览》云:九陇山“乃彭州之西山,一伏陇、二豆陇、三秋陇、四龙奔陇、五走马陇、六骆驼陇、七千秋陇、八较车陇、九横担陇,故有九陇之名”,来与《山海经/海内经第十八》:“有九丘,以水络之:名曰陶唐之丘、有叔得之丘、孟盈之丘、昆吾之丘、黑白之丘、赤望之丘、参卫之丘、武夫之丘、神民之丘。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暤爰过,黄帝所为。”作一个实打实的对比,情况就更为明显了。丘者,陇也。九陇就是《山海经》里面所记载的九丘。而《山海经》中的“以水络之”之水即为彭州的湔江,那是古蜀文明的源流。“名曰建木”之建木就是指生长在这一带的古老树种银杏,民间广称叫白果树。
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九陇中正庵、白果坪一带都还是归属“建新”乡管辖,后在八十年代,建新乡归并到了楠木镇,后又一并归属于现在的葛仙山镇。“建新”或许就是“建薪”即“建木”的讹音谐意?现在,这一带都还残留和广泛地生长着“银杏”即“建木”这种高大的树种,在葛仙山镇熙玉村的高山上,有一株千年白果树,远远望去,高大挺拔。到了秋天,它果实累累,金黄色的叶片如亿万只蝴蝶于秋风中自由地翻飞,在阳光下熠熠闪烁。这和前面提到的《山海经》中的“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的记载描绘也完全合拍,这些事实难道还说是偶然的相撞吗?在葛仙山的山顶上,现在还幸运地保存着一片面积很大而又相对集中的银杏树林。林中,树木高大,茂密遮天。我们不难接受,和三星堆王国一样,建木即银杏也是“九陇神国”的神树。
从这些详实的文献记载中,我们至少可以得知,从鱼凫王朝迁都川西平原至元代以前这段很长的时期里,彭州“九陇”这一带确实存在着一个特殊的行政区划,这说明在九陇这里存在一个不是太大的王朝性国度是完全有可能、有条件的,“九陇神国”的存在并非异想天开、耸人听闻,而是有其潜在的天然性和必然性的。这个神秘的“九陇神国”,它统治的都城应该就在沟壑环绕、茂林修天、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的葛仙山隐秘的山峰中,而不会设立在古蜀国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通道——关口一带。
因为“九陇神国”的建立,一开始就是在悄悄地违背杜宇王南迁平原的意愿,他们深深地知道这样做会给族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按照“神国”的特点和这一带的地域情况来分析判定,我们可能会知道,丹景山就是“九陇神国”的圣山,葛仙山就是它的神山,这两座山和他们的远祖所崇拜的“圣山”白鹿顶恰好形成了天然的“三星拱月”的地标参坐。这就和三星堆王国的“三星堆”形成了遥遥相对、心心相印的风水格局。他们正是利用这一特殊的地理坐标来和世界以及整个宇宙联系交流的。
在对待历史文化的秘密方面,诗人们是最具灵通的一群智者,他们的悟性其实早就是解开这一秘密的金钥匙。
王勃,(650——670),字子安,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县)人。出生于官宦之家,聪明好学,六岁即能吟诗。九岁作《子瑕》正《汉书》之注。十七岁考取进士授朝散郎之官职,侍读沛王李贤。总章二年(公元669年),因看不惯诸王斗鸡之事,作《檄英王鸡》一文以戏之,而被唐高宗斥逐出政。庚即离京入蜀,一路游玩以开阔心境。咸亨元年(公元670年),应时任益州九陇县县令的柳明献(字太易)之邀请前来九陇采风并客居数月,后又两次来蜀,均居九陇,写下了不少优美的诗文。如《观内怀仙》:“玉架残书隐,金坛旧迹迷。牵花寻紫涧,步叶下清溪。琼浆犹类乳,石髓尚为泥。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观,即是指九陇县葛仙山上的上清观。
古九陇县是我国道教的重要发祥地,是道教的中央教区,道教上品八治就占了三治。其中的葛仙山是著名的道教胜地,为道教24治中的第五治——葛馈治。王勃还写了《登城春望》和《早春野望》等诗篇,都是赞美九陇这里的地杰人灵和无限风光的篇什。王勃当年是否已经以一个诗人的灵敏感受到了这一带的神国之气了呢?
卢照邻(634——681),字升之,幽州范阳(今河北涿州)人,唐高宗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参选获官,出任益州新都县县尉,后连遭挫折,仕途阻塞。他与王勃、杨炯、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咸亨元年(公元670年)春,时在新都县尉之任上,作《于时春也慨然有江湖之思寄此赠柳九陇》一诗给九陇县县令柳明献以表达心中之长期积怨的情愫和自己的政治理想。其中有“形骸寄文墨,意气托神仙”之句描写了当时九陇县的风俗淳朴、社会安定,由衷赞美这里是一个吟诗作文、修道养生的好地方。后来,他又连续写下了《九陇津集》和《游昌华山精舍》等诗作,均以赞美九陇县的紫气浓郁、精舍祥瑞。
紧接着,高适、杜甫、苏轼、范成大、陆游、杨慎、黄云鹄等等几十位著名诗人,从唐宋元明清至近现代,一路次第写来,把个弹丸之地的古老九陇写得来是仙风道骨、霸气临人,处处彰显出这里独具风水宝地之能事,极具邦乡方国之胜境。这小小的九陇故境,千百年来就有这么多的大腕诗人去歌唱他,用心灵去感悟它,这难道是简单的偶然巧合吗?不,这是由于这儿几千年来仍然聚集留存着“九陇神国”的灵气,仍然具备古蜀文明的天然磁性。因为,诗人是最具心灵感悟的人,他们就像辛勤劳动的蜜蜂一样,总是追逐着人类文明的奇异花朵所散发的芬芳而自由飞翔的。
大江东去,尘埃落地。由于神秘的“九陇神国”从一开始就是违背了蜀王的意愿而悄悄地在山顶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建立起来的,它的存在绝对地未有人知,甚至连它的最终消亡也可能是以一种绝对的秘密的特殊方式而悄悄地进行。比如来自某个大国的一口莽吞,比如来自整个国民无一例外的集体自杀,比如来自一次突然的自然灾害的厄运,比如来自外星人的突袭,比如来自整个国家的秘密迁徙,等等。它的来胧去脉根本就无人知晓,它的消失和它的产生一样都是天衣无缝的无踪无影。“九陇神国”,其实就是古蜀文化发展史上永远存在的、永远也难以打开的惊天大秘笈。在这里,人类的历史突然地失去了记忆,后来的人们永远也无法去解答它。是的,我们愿意这样认为,它就是世界文明发展史上的一个永恒的谜团,它就是中华民族文明发展史上鲜为人知的光辉篇章,它将和我们居住的这个美丽的星球相生相灭。基于此,我们今天追求的不是“九陇神国”是否存在的历史价值,我们今天看重的恰恰是探索“九陇神国”的文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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