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风轻云淡
作者：
         百度ID：海角之夏
         新浪博客&微博：仟祤鶴 【按照百度ID叫小夏，按照新浪的话叫千羽吧】
分类：梅林传奇同人，清水长篇，HE，正剧向，原创文
贴吧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939545584?pn=71【因为坑开得早所以更新较快，但是没有修改，章节也和这边分得不一样，建议阅读博文，应该很快赶上进度】
内容简介：从S5开始改写命运，保留原剧Season1-4设定，但是亚瑟不娶滚娘，此为绿色无滚文。亚梅之间Bromance向，结局大团圆。
如果喜欢的话欢迎转载！但是要注明作者嗯嗯~~
祝大家食用愉快！！

【风轻云淡】

回头看 不曾走远

眷恋一人 流连忘返

多少汗 够温暖

你哭喊 我呼唤

听清 耳边 的呢喃

别害怕 风轻云淡                                                                   

（一）

夜真的已经很深了。

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三点？最起码也应该过了一点钟吧。不过这个其实不大容易确定，因为时间对于辗转反侧的人而言过得尤其慢，一分一秒都那么拖泥带水，好像故意放缓脚步一样。

亚瑟今晚就是这样的感觉。

准确地说其实不只是今晚。这已经不是他失眠的第一个晚上了。

在外人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会让卡梅洛特年轻的国王困扰到如此地步。莫嘉娜篡位的企图再度流产，不知所踪，截止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叛徒阿古温下落不明，可他就算还活着，也难成气候，最多不过投奔莫嘉娜。边境最近还算安稳，也就偶尔有一两拨匪徒骚扰一下，不过卡梅洛特的红衣骑士团不是吃素的，惩治一下也就万事大吉。五大国的和平谈判已经落下帷幕，随着奥丁一边用怨念的目光瞪视着他一边签下自己的名字，由五国国君共同签署的协议已经生效，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兵戎相见。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亚瑟都应该高枕无忧才对，而且卡梅洛特的金毛二货国王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心病的人。

还真有。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钥匙转了一圈，寝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亚瑟猛地一惊，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朝门口看去，一只手迅速伸向放在一旁的剑，不过他只扫了一眼就放下心来。门口那个小身板瘦长瘦长像根豆芽菜的人不是梅林还能是谁？

梅林笨手笨脚地站在门口，借着手里端着的蜡烛的烛光，发现亚瑟正以一种半坐半躺的姿势吃惊地盯着他瞧，一只手还伸在半空，好像要拔剑的样子，连忙举起手作投降状。

“Wow, wow, easy!”

亚瑟放下手，坐直身体，眉间显出深深的皱痕。

“Merlin! 这个点了你闯进来是想干嘛？难道你就没有身为国王陛下的贴身男仆绝对不能在半夜三更打扰国王睡眠的觉悟吗？！”

梅林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床上的金毛一千万遍“prat”。

其实身为五大国最差劲的仆人，梅林有没有这个觉悟的确是不好说。但是他今晚绝对没有别的企图，纯粹是想看看亚瑟的睡眠质量。国王陛下失眠的情况是逃不过贴身小男仆的火眼金睛的。如果他深重的熊猫眼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么连续三天早上他进来叫他起床，国王非但没有赖床反而一叫即醒，这可实在令梅林大跌眼镜。

非但如此，梅林觉得自从上一次差点亡国之后，亚瑟的情绪似乎一落千丈。

他当然还经常一如既往地批判梅林伺候人的技术之差劲，脾气恶劣的时候也还是会拿起勺子敲他的脑袋，或者把水桶扣在他头上。可是最近他沉思的时候变多了。每到这种时刻，他的眼神就会变得很迷离，好像盯着千里之外遥远的某处。

这样的时刻让梅林感到有些许害怕。因为他看不到亚瑟所看到的那一切。尽管如此，他其实清楚亚瑟在想些什么。莫嘉娜，阿古温，桂尼维尔，石中剑。阴谋，欺骗，背叛，命运。

“你这样清醒白醒的算是哪门子的睡眠？”梅林回敬道，走到亚瑟床边，把烛台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在床沿坐下。他真是不明白，亚瑟为什么每次睡觉都喜欢裸睡？这样他要是又长肉了多明显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梅林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Excalibur。

“什么？”亚瑟不明就里地问，因辗转反复而弄得乱糟糟的一头金发下是一脸呆模样。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睡觉的时候把剑放在一边的习惯了？”

“……像我这样的重要人物可是很容易成为刺客们的目标的。”

“不见得吧……”梅林高高兴兴地打击着他的自尊心。

“Merlin!”亚瑟无奈地挑了挑眉。这家伙，自己最近一定是对他太好了，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Anyway, Arthur, we need to talk.”

“You still haven’t got it, have you? I’ll decide.”亚瑟回敬道。

梅林笑了，摇了摇头。

“No, not this time.”

沉默。

烛光下看，梅林的脸庞的确丰满了很多，不像初来乍到的时候，一阵风都能吹跑。想必是喂得不错。尽管如此，他的身形还是偏瘦，一看就不是像卡梅洛特骑士团那样健硕的体格。亚瑟其实私下里觉得梅林的体质估摸着是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不然以他捉弄起他来心狠手辣给他干活的量，他早累垮下了。

亚瑟与梅林默默对视着，两下无言。刚刚的戏谑与轻松不见了，梅林目光中的关切与焦虑清晰可辨。

“你是怎么了，亚瑟？”梅林静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亚瑟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无意中让自己在原来的基础上变得更像梅林口中的菜头。

“你该问的是，他们是怎么了呢？”亚瑟喃喃说道，瞳孔里浮现出像他陷入沉思状态的那种迷离，比起发问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梅林重复道，尽管心中隐隐已经知晓答案。

“莫嘉娜、格温、阿古温……”一个名字一声叹息，声音虽然轻，却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一样。

“我真的很信任他们，爱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背叛我？”

亚瑟靠在床头，深深地凝望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万千郁结。

梅林微微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安慰他。平日王者的威风荡然无存，此刻的亚瑟只是一个受到伤害的普通人。

其实梅林也知道他不曾完全放下。是的，梅林编出了“石中剑”的传说，让他重振雄风，夺回王位，可如虚如幻的传说又怎么可能彻底弥合那些血淋淋的真实给他留下的伤痕？从小一同长大的亲姐姐想要他的命，深爱的女人弃他而去，血缘至亲的舅父把他出卖给敌人。

明明又不是他的错。

梅林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开始有几分理解乌瑟的杀伐决断铁石心肠了。如果每一个王者都必须面对这样的命运——那他对于乌瑟粗暴铁血的个性也不能责之太过。

梅林突兀地咬了咬嘴唇。不不不，他是亚瑟，不是乌瑟。就算坐在那个位置上，别的人都会变成那样，亚瑟不会。

“不是你的错，你——”

亚瑟自嘲地笑笑。

“不，不，梅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石中剑，永恒之王，blablabla……可是那些事情毕竟是将来，不是吗？很遥远很遥远的将来。就算它们是真的好了……可背叛我的那些人呢？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梅林悲哀地发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是对的。哪怕他们的未来有无上荣光，现在所承受过的风霜雨雪也终究会留下痕迹。Excalibur的凛凛剑光，斩不断那些疼痛的羁绊。它只代表征服，与治愈无关。

你还有我。他其实想这么说。可这四个字就那样鲠在了他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比起亚瑟所承受的巨大损失，一介小小男仆的爱戴与拥护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

即使这个男仆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法师也一样。

梅林忽然想起亚瑟重新坐上国王宝座的那个时候，眼神也是如此空洞而迷茫。原来这就是他看到的。回顾来时的路，爱人和亲人都已离他而去。就算是大一统的阿尔比恩也抹不掉这一切。

亚瑟伸手拿起床头的Excalibur，轻轻抚摸着剑鞘。

“真是把好剑，梅林。多么伟大的一段命运。可我有时候觉得这命运太沉重了，恐怕我担负不起。”

很好。我也一样。我们扯平了。梅林咽下这句话。

梅林清了清嗓子。他必须说点什么。他一定要说点什么，起码转移下话题——讨论一些他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的东西，而不是这些连他自己都抱有与亚瑟同样的悲凉感的事情。

“所以你和格温是……”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世上有那么多话题好用他为什么一开口就提到了格温！

然而亚瑟的脸色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阴得快要下雨。相反，他的神情更像是若有所思。

“如你所见，梅林。我不再流放她，也不打算让她回宫，不管是以女仆的身份还是以王后的身份。”

“她依然爱着你。”梅林开口说道，声音却在发颤，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谎言。

亚瑟嘴角再次露出自嘲的笑容。

“谁知道呢，梅林？爱这回事，谁又能说得清楚？格温也许的确爱过我，可她也爱过兰斯洛特。她选择了他。也许现在她依然更愿意选择他。”

梅林的心往下一沉，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手镯。

他是在格温出事以后被囚禁的牢房守卫那里碰巧拿到它的。因为觉得事有蹊跷，他和盖乌斯一起研究了它老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格温之所以会和兰斯洛特腻腻歪歪，是因为镯子上有强大的魔法。显然又是莫嘉娜干的好事。

然而他不能拿这个来在亚瑟面前为格温辩护。因为盖乌斯心情沉重地告诉他，这个魔法只能扩大情感，却不能凭空创造出一段爱情。即使是受到了蛊惑，格温心里仍然有兰斯洛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想让亚瑟因此受伤害，却也不能欺骗亚瑟。

亚瑟淡淡的语声传入他的耳中。

“格温选择我，因为我是一国之君，因为我更有力量，因为我对她钟情……可她选择兰斯洛特，只是因为他是兰斯洛特。我不愿意这样。她也许会是一个贤明的王后，可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倾心于她。如果我因为她精通政事而娶她，和为了嫁妆娶邻国的公主又有什么区别呢？”

梅林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该死，他是对的。 这个皇家菜头什么时候有这么深刻的觉悟了？

“更何况我还活着，梅林，兰斯洛特已经长眠地下了。”他叹了一口气。“活着的人永远不能和逝者相较，就像我当国王，永远强不过我的父王。”

“我永远没法像他一样。”亚瑟总结陈词，嘴角垮下，露出明显的忧伤神色。

梅林心潮起伏。他激动得站了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句安慰性质的话，却又缓缓地重新坐到床沿，把这些话都给枪毙了。他见过愤怒的亚瑟、伤心的亚瑟、绝望的亚瑟，却还没有见过这样颓然的亚瑟。淡然自若的表面下隐藏着那些伤痕凝重的过往。他的语调始终平平，梅林却情愿他是在朝着他尖叫发泄。亚瑟这个样子真是叫人彷徨无措。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亚瑟光裸而宽阔的肩上，抚慰地拍了拍。然后那些话语便自然而然地涌到嘴边。

“不管你像不像他，亚瑟，都已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君王。”

亚瑟直愣愣地凝视着他呆头呆脑的小男仆。

又来了。梅林总是这样，一会儿让你惊叹世上怎么会有国王能够容忍如此差劲的男仆，一会儿却又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惊人的智慧。每到这个时候，那些振奋人心的字字珠玑的话就会像连珠炮一样蹦出来，让人实在不得不叹服编剧，哦不，是梅林本人的文化素养何其之高。

“过去，骑士们愿意为国捐躯，是因为他们爱卡梅洛特；如今，他们这样做，不仅因为他们爱卡梅洛特，还因为他们爱你。”

亚瑟微微皱起脸，露出一副困惑的呆萌样：“Is that a very big difference（这就算是很大的不同了）?”

“That, Arthur, is all the difference in the world（是世界上全部的不同）.”梅林郑重其事地回答。

亚瑟深深地凝望着梅林的蓝眼眸。每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瞳孔里都会浮现出万千光华，如同耀日之光，一个眼神便足以驱散他内心所有的阴霾。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看到亚瑟如此感动的神情，梅林顿时决定把自己的毒舌属性火力全开。

“Well, that doesn’t mean you are not an arrogant, rude, idiot kind of an a clotpole in the whole.（别得意，总体上来说你还是一个自大无礼又白痴兮兮的魂淡）.”

亚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像刚刚吞了一只苍蝇一样。

“You know, Merlin, sometimes I really would appreciate a little delicacy when you’re maligning your king （你知道的吧，梅林，有时候我真心希望你在怒黑你的国王的时候可以稍微含蓄那么一点点）.”

梅林回给他一个清浅的笑容。

“You’d get bored（你要觉得无聊的）.”

“Well, that’s…very thoughtful of you（你还真是贴心啊）.”

亚瑟的眼神突然眄过去不怀好意地瞧了瞧梅林仍旧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后露出促狭的笑意，故意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梅林，你这该不会是在吃——我——豆——腐——吧？”

梅林一愣，脸顿时烧得像火烧云那样，一直通红到脖子根。

“Prat!”他赶紧抽回手，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而已。”亚瑟把双手当靠垫枕到脑后，放松地长出一口气。“现在我心里轻松多了，梅林。不过我还是睡不着。”

“喔，难道你希望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尊贵的国王陛下想听哪个呢？睡美人？白雪公主？灰姑娘？”

“……Boring.你就不能有点创造力吗？”

“要不然唱摇篮曲？我还是三四岁小孩的时候，妈妈倒是给我唱过，没准儿有几个调还记得。不过考虑到陛下您已经这么大了，好像有点不大合适吧？”

“梅林！！！”亚瑟抡起枕头朝着梅林毫不怜香惜玉地猛砸了过去。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