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受难节诗剧】死路十一站
(2016-01-25 20: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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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孤云liuliguyun美文情感 |
第一站：“客西马尼”
（一个全身漆黑的孤行者，肩上扛着一个蒙着脸好像死去的白衣女人，表情愁苦，拖着颓废的脚步，行走在乌黑的夜色中，途径一块扁平的巨石，名叫“客西马尼”。孤行者瘫软下来，把肩上的人放到巨石上，跪在石头旁祈祷。）
孤行者（略显悲愤）：
春日临了，我能不欢迎吗？
她赐鲜花，我能不接受吗？
死亡临了，我能不迎接吗？
她降落叶，我能不打扫吗？
我的心啊，你为何总是不死？却又容纳诸多死人？
我的心啊，你为何像个坟墓？目睹她们变成腐尸！
她们有无数个，葬礼从没停止。
我埋葬了一个，又背上了一个；
又埋葬了一个，又背上了一个......
为何我不能只背一个，为何死亡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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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全身漆黑的孤行者，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表情诡诈，行踪像蛇。）
黑衣人（大声嘲讽）：
死了，死了，死于污浊的尘世。
自杀？被杀？第七个？第八个？
看她静静地躺在凌乱的石堆中，
如睡一般，没有丝毫的痛苦和悲伤。
看她死死地躺在肮脏的沙地上,
任王公贵族驶过的马车把污泥溅上！
啊，我主，请容我停留片刻，
让我再向这朵干花投去最后一瞥，
纵然泪水迷糊我的视线！（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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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激愤）：
我真是苦！我主何时能救我脱离这取死之身呢？
多少次，我祈祷那片绯红的星云消逝，
却换来他的指责，还要我背负这堆尸！
难道落叶降在谁头上，就要让谁脑袋开花？
难道厄运将她杀死了，就要我来承担罪责？
为何不叫另一个路过此地的倒霉鬼去扛尸？
为何叫一个弱不禁风的死行者来扛这活尸？
若没有至高者的指示，我怎能在尸堆中寻见活人？
若没有至高者的智能，我怎能凭外表判断任何事？
我真是苦！我主何时能救我脱离这群活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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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尖酸刻薄）：
闪光的不全是金子，毒蛇占据镀金的坟。
在埃及地的东海岸，有一堆可怕的毒蛇。
乌黑的蛇发和狡诈的蛇尾巴，
鲜嫩的皮肉掩藏着腐烂的内脏，
流脓与毒的肚腹是那小蛇的窝巢。
黄玉般的表皮呼出腥臭的毒气，
近此者窒息，望一眼就归西！
原来昙花一现之蛇女即是明日之妖骨横行，
你遇见的是一堆活的尸体！
狡黠的狞笑，常使狮子哆嗦，哪怕他强悍的体魄。
剧毒的视线，刺痛雄鹰双眼，这无孔不入的毒液！
过了今夜，她将复活，变成行尸走肉，尽情啃食你的肉！
无人能挡。若不反抗，就跟她一样，到时定会有好戏看！
哈哈......（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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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揪心祈祷）：
我主，请降下烈焰，将此尸焚灭！
若你喜悦，请接受我的祭献；
若不喜悦，请将此死路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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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大祭殿
（孤行者继续背着尸体，穿过一个圆拱形门框，遇见迎面而来的黑衣人。黑衣人套上尖拱形的连衣帽，大摇大摆地走向他，与其对立。）
黑衣人（故弄玄虚）：
告诉我，你是路上的小羊吗？请回答：“是。”
那你说，你身上背的是羊吗？请说：“不清楚。”
如果一只羊背着一条狼去献祭？那多么滑稽。
但是这条狼已经死了三个多月。这多么可悲。
死亡之祭乃神唾弃，为何不将此祭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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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面无表情）：
我身上背的不是一人，而是一词。
我无须知道她的名字，因她已死。
食物之祭亦是死祭，神所唾弃人也厌腻。
生死祸福唯神判定，唯神许可我才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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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嗤笑）：
你这是生为死献祭，以换取复活的死祭。
却如活尸遍地游行，行走却不心甘乐意。
Love与Lust只差一音，生与死只差一念。
天堂地狱仅一步之遥，为何还要继续走？
呵呵，祭死祭衰，请下赌注......（站到一旁，原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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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王府
（孤行者背着尸体，脸色变得更阴沉，脚步变得更拖沓。与此同时，他还能听到那具尸体微弱的心跳。他穿过一个矩形门框，黑衣人套上一顶金王冠，披着朱红色的披风，大摇大摆地走向他......）
黑衣人（睥睨）：
告诉我，你真的是活人吗？这很难说。
看看她，她真的是死人吗？恐怕如此。
真可恨，是谁让你背负这半身不遂的凑合？
真无耻，乱葬岗的死尸竟敢奢望获得新生！
愚蠢之人闭着双眼迈向坟墓，
却不知自己已经在阴牢地府！
乌合之众如乌鸦守着死尸不走，
垂死的海鸥岂能像鹰展翅上腾？
我劝你回头，以免落入死亡之谷。
你原本无事，寂静才是你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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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面无表情）：
我没有退路，我无法独自行走。
我越是虚弱，越要背负这担子。
我身如死一般僵，我心如火一样旺。
倘若死将我压垮，我灵仍然要高翔。
我若随从肉体的力量，我就要死亡。
我若追求属灵的福份，我就要复生。
我若停滞不前，我就要退后。
我若走回头路，就是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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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托起头上的王冠，呵斥）：
此话不是人可以领受的，
你将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把尸体卸下！戴上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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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斜视着黑衣人）：
此王冠更不是人应当领受的。
我将继续除非有谁替我担当。
（从黑衣人身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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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站：审判台
（孤行者背着尸体继续走，一张椅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椅子上坐着黑衣人，椅子旁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双手被绳子捆住。）
黑衣人（虎视眈眈）：
告诉我，自由是什么？是死吗？
为何一定要在绳圈里寻求自由？
听我说，如果你放下那具死尸，你就自由了。
如果不，我就要用她手上那根绳子把你捆住！
（把手指向身旁站着的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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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低着头）：
绳圈之外没有自由，道路旁边荆棘遍布。
花园墙外只有荒野，天堂外面漆黑一片。
倘若麻木即是自由，那它与死有何异同？
倘若死人不知苦乐，何必对其弹唱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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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恼怒）：
那为何要背负死人，死人岂能叫你自由？
她手里岂握有绳子，能把你的脖子拴住？
只有我能给你自由！放下死人走向新生！
只有我能给你快乐！丢弃残羹举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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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眨着眼睛）：
不，她没死！她只是在睡觉。
必须等，过些时辰她就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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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发出一阵阴郁的狂笑，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解下白衣女子手上的绳子，走到孤行者旁边，将绳子栓在他脖子上。然后摘下自己头上的王冠，戴在孤行者头上）：
恭喜，恭喜，恭喜死人的王，
让这位自由之奴为你送行吧！
（随即把手指向椅子旁边的白衣女子，让她带着孤行者继续前行。等他们离开后，黑衣人走回原位，愤怒地举起椅子，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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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站：刑柱
白衣人（带孤行者走到一张凳子跟前，一手指向凳子）：
如果你坚信她即将复活，假设她的形容已经恢复。
倘若此时只有一个选择，你想让谁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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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把肩上的死者放在凳子上，绕行七圈）：
荒谷中只有一朵百合，除此以外我目中无物。
若有谁取代她的位置，也只能换来我的鄙视。
对我而言她就像太阳，与其疏远即无一丝温暖。
没有她恒星般的光照，微小的孤星转眼即消亡。
她的一笑即是天降的恩宠，我的王国都不如她的一滴泪花。
她的辱骂也是佳美的天籁，在她脚下我只是一个卑贱乞丐。
她就是我的生气我的力量，我的殿堂我的王国我的女王。
她的死使我的呼吸变呻吟，如刺骨的寒风吹过悬崖峭壁。
倘若没有她我就不算什么，我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
我不曾为死人流下一滴泪，但如今我愿为她倾尽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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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草必枯干，花必凋亡，唯爱永不消亡。
（孤行者惊疑地望了白衣人一眼，随即背起凳子上的死人，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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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站：血泪谷
（死者的心跳开始变强，孤行者的脚步变得更艰难，白衣人紧随其后。）
孤行者（惊异地望向背后）：
柔弱之人，请莫跟随，你并非命运勇士。
这是战争，这是血路，亡命之徒无后人。
昏暗山谷，穷途末路，进此者断子绝孙。
恶龙吐毒，爪牙遍布，无时不将人吞噬。
埃及之奴，建造坟墓，一生劳苦只为死。
你若聪明，及时醒悟，趁早离开幽冥府！
（话毕即转身，向前跨出一步，随即扑倒，肩上的尸体压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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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走到孤行者身旁，吃力地扶他起来）：
我非一人，我是一词，莫为此忧愁哀思。
血泪之誓，非爱能守，爱没有任何仪式。
涓涓细流，从无绝路，水到渠成入江河。
永生之徒，灵魂不死，生命不朽且神圣。
夜色虽深，黎明将至，一宿醒来必欢呼。
死者虽沉，生者相助，让我与你同背负。
（一手扶着他肩上的死者腿部，一手用袖子拭擦他的面部，袖子顿时变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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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站：生死之门
（孤行者与白衣人扛着尸体走到一个矩形窄门前，因为门窄，无法直走进去，就暂且停了下来。）
孤行者（疲惫地倚在门柱上，喘着气，面情沮丧）：
此路根本不通，生与死被门阻隔。
若要继续行走，就必须丢弃死人。
若要苟且偷生，就不如走回头路。
但她生死未卜，她让我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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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
何谓生，何谓死？如何生，如何死？
若非她，你何苦？若无爱，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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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哀叹）：
玫瑰插在花瓶上，向日葵跟随太阳。
花园是她的家乡，荒野是他的王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切皆为相对论。
虽生犹死，虽死犹生，生死非人可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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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语气变重）：
自以为是之人，
请暂且扬弃你的情感与理智！
人头有限大，智慧贫乏。
宇宙无穷苍，星光璀灿。
你若有心，你若有灵，
为何分不清好心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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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苦笑）：
那群书呆子已将“万事”告诉我：
一切皆不可信，只可信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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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
活人读好书，好书变活。
死人读活书，死者更死！
谁是他们的头？谁写下此书？
把尸体转一转，我们侧着走！
（白衣人与孤行者将尸体侧转，两人侧着身子将尸体扛入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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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站：骷髅山
（孤行者与白衣人继续扛尸，死者心跳加强。孤行者一瘸一拐，白衣人昂首挺胸，两人为上坡行态。）
孤行者（有气无力）：
黎明将至，她必复生。是祸是福，无人知晓？
星光黯淡，昼短夜长。欢喜一时，哀叹一世。
是非之事，可有可无。心外之物，贱如尘土。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何谓生死？何谓缘份？
若此事仍无定数，不如将此尸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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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
若无生死，何来你我？无缘无份，一无所知。
神赐之福，无价奇珍。骨中之骨，心中之事。
灵光一闪，遍地辉煌。泪珠垂落，涟漪扩散。
此起彼伏，星移斗转。珍爱一时，万寿无疆。
她不会再死，她将获新生。愿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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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皱着眉毛）：
月黑风高，寒沙送葬。黑鹰哀嚎，凶多吉少。
车到山头，尽是骷髅。阴霾迷雾，险象环生。
苍白之尸，五官模糊。沉如梦魇，僵如顽石。
孱弱之树，日渐衰微。乌云之下，无花无果。
（把尸体放在地上，颓废地站起来，指着白衣人，低吼：）
把尸体的面罩摘下！否则我不会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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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摇头）：
夜深人静，屋门紧闭。拔苗助长，花蕾凋亡。
黎明将至，雀鸟将啼。曙光一照，开门见山。
如果在天亮之前摘下她的面罩，她必定死。
（孤行者苦笑了一下，吃力地背起尸体，瘸着腿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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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站：断崖
（孤行者与白衣人把尸体“扛上山”，走向“断崖”。“断崖”边上立着一个尖拱形门框，门框中间被一个十字架分成两个入口。门框上挂满白色花朵，门前站着黑衣人。门框下立着二十二根未点亮的白蜡烛，左右各十一根。）
黑衣人（露出狡黠的笑，一手扶着门框右柱，绕柱转圈，讥诮）：
死人之王，今日赴死。他的生日，已成命数！
死者之息，拜他所赐。春蚕吐丝，作茧自缚！
或生或死，皆成行尸。请入此门，坠入阴府！
（站到门框右边的入口。死者心跳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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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转向孤行者，语气变急）：
千山万水，就此一路。漫漫长夜，就此一刻。
永恒之福，不可错失。神圣之事，岂可亵渎？
（把手指向黑衣人，怒斥）这里没有你的事！
（黑衣人发出一声狂笑，把手伸向孤行者。孤行者呆愣地望着断崖，又望向黑衣人，一步步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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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目光呆滞）：
是非对错，非你可论。我的道路，由我定夺。
天下万事，皆有定时。你的嘲弄，到此为止。
（走到黑衣人面前，握住他的手，将自己头上的王冠戴在他头上，随后将他推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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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面对孤行者，带着阴险的笑容缓步退下，离去时为漂浮行态。风从他背后吹来，衣服向前飘摆）：
请记住，我是你最亲密的朋友。
当你众叛亲离时，请你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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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望着孤行者）：
黎明将至，鬼要回府。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是时候了，把她给我吧。（向站在右门框里的孤行者走去，把他肩上的尸体抱下来，放在左门框里。这尸体其实是一个模型，外套里面装着白色鹅毛。此时背景开始变亮，但光线不明显。孤行者惊讶地望着白衣人。白衣人跪在地上，脱下“尸体”外套，顺势把里面的鹅毛抖出来，如烟腾起。然后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缓慢地站立起来，仰面深吸一口气。）
黑暗有时，日出有时。拆毁有时，修复有时。
迷惑有时，知晓有时。失落有时，兴起有时。
人到崖边必有路，桥在脚下自然直。
满怀信心与希望，不要再犹豫彷徨。
（转向“悬崖”）我们必须在日出之前同时走过门外这段桥。只有在曙光之下，当我们同时迈出第一步时，桥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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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迷惘地望着她）：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来这做什么？
为什么？为何到现在，你还带着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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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叹息）：
复活之光犹如闪电，一闪之间万物呈现。
属灵感知至微至妙，有灵之人自会知晓。
华服掩饰不了猪的面目，
美容隐藏不了人的灵魂。
面与面罩皆为空壳，唯心一颗。
唯有走过心灵之桥，方显真容。
我的忠言已经穷尽，时不待我。
若你还有一丝信心，请继续走。
（从容地抬起腿，向“悬崖”之外跨出一步，孤行者却犹豫地伸出脚。白衣人面向前方从容地退下，离去时为漂浮行态，风从她身前吹来，衣服向后飘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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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震惊、惋惜）：
爱之使者，请稍停留，请留下最后的忠告。
断崖之外，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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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长叹，背对孤行者）：
苍穹在上，深渊在下，你我在此分道扬镳。
请保守好你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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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行者（黯然面对白衣人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
你只是一阵飘然而过的影子风，
你根本不值得我去冒任何风险！
（一阵猛风扫过，将门框下的二十二根蜡烛点燃，随后传来巨石磨擦的声响：一条“石桥”出现在门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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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站：独木桥
孤行者（低头行走在长长的深红色地毯上，沉思）：
春日临了，我能不欢迎吗？
她赐鲜花，我能不接受吗？
死亡临了，我能不迎接吗？
她降落叶，我能不打扫吗？
虚空的虚空，凡事皆虚空。
每在梦中看见鲜花的笑容，
醒来后却变成幽暗的黑洞。
闪光的不全是金，朽木镀上黄金皮。
倘若真是无暇金玉，审盼之火将其销熔。
虚空的虚空，凡事皆虚空。
日光之下，百合如此高雅。
夕阳西下，白云变成晚霞......
且慢，且慢，让我仔细想想：
事物顿然的一闪，该是来自于何方？
我转眼向上仰望，见那伟大的太阳。
原来昙花一现，即是述说满月之荣。
正如我的诗歌，如随风飘散的百合，
虽是过眼云华，却依然吐露着芳香。
这样，消逝之光变成了不朽的游魂。
而不朽的游魂，将会再次光华四射，
因它是第三理想国的珍宝，永生的见证！
（解下系在脖子上的绳子，抛下“独木桥”；昂首挺胸，倨傲。）
若是如此，我就要怒斥，怒斥即将腐烂的食物！
因我也曾与乌鸦为伍，以浊土为服，以尸为食。
他们像蛆虫一样用嘴巴啄啃，用肠子消化。
我却不然，我是活人，我的灵魂渗透万物。
我也深知：在永恒之国中，没有这种食物！
所以现在，我已醒悟，我就要唾弃，唾弃腐烂的食物！
当那群食尸鬼像绅士一样向我炫耀爬着蛆虫的人肉时，
我就要如鹰展翅上腾，将他们撇在垃圾堆中，
他们的肉体必如他们口中的肉一样急速烂掉！
因此，我就要怒斥，怒斥即将枯竭的海洋！
因我也曾与鱼为伍，以沙为床，以水为食。
他们像鲸鱼一样用大嘴吸食，用肚子呕吐。
我却不然，我是活人，我的灵就像气一样。
我也深知：在永恒之国中，没有这片海洋！
所以现在，我已醒悟，我就要唾弃，唾弃腥臭的海水！
当那群吸血鬼像国王一样向我炫耀大腹便便的肚子时，
我就要如海鸥展翅上腾，将他们撇在水深火热中，
他们的肉体必如他们肚中的化粪池一样化为粪浆！
啊——我要飞翔！我要飞翔！直飞到大洋的彼岸！
我将背对绝望哭号的红色波涛，傲然矗立在陡峭的悬崖上！
啊——我要飞翔！我要飞翔！直飞到至高的圣所！
我将面对明亮的白色大宝座，胸怀坦荡地发出最美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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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站：第三理想国
孤行者（走过“独木桥”，进入另一个尖拱形门框，门框外的另一端有一张工作椅，椅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书上放着一顶纸做的王冠。椅子前有一个掉在地上的十字架。此时播放投影：巨大的尖拱形城门上出现一行闪着白光的字：“You should search the treasure of eternity！”城门随即开启，明亮的光线从里面照出来，高亢激昂的乐章奏响，雄伟壮丽的哥特式石头宫殿出现在银幕上。宫殿墙上挂着精美的油画，高耸的哥特式束柱前矗立着端庄的石头雕像。宫殿末端有一个白色大理石王座，座位是空的）：
看哪，这就是我的家！
我曾在梦中看见它，如今我真实地触摸到它！
我降世于黑暗，在荒地里成长。
但我的眼睛一直睁得贼亮，我一直窥视着别国的珍宝！
那本来就是我的财产，我主早就预备给我的！
我过去虽然四处流浪，但我早晚要回到这家！
因为我生来就是孤鹰，在我未出母胎就如此！
因此，我要坐回我的位置，因我生来就是王！
看哪，我的王座附近没有其他座位，只有我！
（缓步向前）
若是如此，我就不应该瞩目于凡尘，那不是我的份！
我的血液里找不到一颗平庸的灰尘，因我血统纯正！
王国之外，一切蒙着薄面纱的行尸，通通令我作呕！
因此，我要冲它们怒吼：“够了！滚回你们的老窝！”
看哪，它们是如此听话，一声令下它们就魂归墓中！
请问生与死有何相干？光明与黑暗有何交往？
我已经建立起一个王国，为何还要一口住着死尸的坟墓？
我已经戴上复活的华冠，为何还要轻信死而复生的传说？
哈！够了！那些发霉发臭的童话！
（站在工作椅前，拿起椅上的硬皮书和王冠。坐在椅中，把书放在腿上，双手举起王冠，将王冠戴在自己头上。然后捡起地上的十字架，立在书上，傲视远方）：
万一在那片死气沉沉的荒野上，还有死人羡慕我的瑰宝，
就尽管让他们到我这来，叫他们把献媚的头铺在我脚下。
但请他们闭上嘴巴，不要让他们说话，只要让他们听话！
万一在那片即将火化的尸堆上，还有活人羡慕我的城堡，
就尽管让她到我这来，叫她单腿跪在我的脚下。
她可以成为我的仆从、我的学徒、我的守护者！
万一在那片灰飞烟灭的废土上，还有活着的王羡慕我的王座，
就尽管让她到我这来，叫她把轻佻的王冠放在我脚下。
因为在第三理想国中，除了我主之外，再没有其他王！
这，就是我最后要说的话。
从今以后，我要步入沉寂。
再没有其他人可以惊动我！
惟愿待到神国降临那一刻，
让主之明光洗刷一切浊土，
让那真金如春笋破土而出，
让我的城堡如鹰展翅上腾！
哪怕黎明时分幽暗寒冷，
破晓之光一照，僵冰也必融化。
我心炽热，我心永恒......
（低下头，打开硬皮书，双手握着十字架放在书上，闭上双眼。投影上的城门缓慢地关上，本剧完。）
编后语：
请珍惜那些每个清晨和你说“早安”的人，因为没有人应该那么做。
或许每个人给你的“晚安”看起来会比较暖心，给你说晚安的人也很多。也或许“晚安”这个词被人加以了“我爱你”的含义，才至于晚安会比较特别。
但是能每个清晨给你“早安”的人，绝对不会超过2个，即使“早安”的字面意思不那么华丽，但是对你说“早安”的人，一定很爱你。
本文版权：恋吧原创团队—
配图/编辑：流离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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