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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需要什么条件?

(2021-06-18 12:24:22)
难道快乐和人间——物质、财富、地位、成就、公平性——都不相关吗?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当然有。
这本书想表达快乐有两个层面:一是世间的快乐,当然离不开物质和形相的成就,包括财富、名气、地位、影响力。另一种快乐则来自更深的层面,和物质不相关。它不光更容易获得,甚至,是永久的。只是我们往往分不清,完全投入人间快乐的追求,误以为这是可以永恒的生命的快乐。
过去有一个很有趣的研究,也就是在强调——快乐和财富其实没有关系。有时候,财富越多,反而越不快乐。一九七四年,美国一位经济学者伊斯特林(Richard Easterlin)在〈经济发展能改善人类命运吗?〉这篇文章中,分析美国人的收入和快乐程度的关系,发现收入增加,就更容易认为自己「非常快乐」。然而,如果比较各国经济发展程度(他采用的指标是人均国民生产毛额),则会发现经济成长和快乐的程度其实不相关。这个现象,在经济学上被称为「伊斯特林悖论」(Easterlin paradox)。也就是无论在哪个社会,有钱的人都会比较快乐一些。然而,如果让一个社会的每一个人都有钱,整个社会并不会变得快乐。
伊斯特林也就此提出了一个问题「钱,买得到快乐吗?」他所谈的观念,也成为联合国建构「世界快乐报告」的概念主轴之一。
伊斯特林用两个角度来解释这个社会现象:一是享乐适应hedonic adaptation,也就是说,物质带来再多的快乐,快乐久了,人也就自然习惯、麻痹了,不会带来那么大的满足感。另一是社会比较,如果身边的人都一样富有,那么,财富并不足以让人比较快乐。至少,从伊斯特林的解释来看,快乐除了和财富有关,也和人的习惯、比较心理有关。
研究也发现,富有的人多少还是比一般人多快乐一点点,代价是承受更高的压力,忍受更多的焦虑。针对乐透得主的研究也指出,这些「幸运儿」并没有比一般人过得更幸福、更快乐。有意思的是下一个发现,把钱花在别人身上,比起把钱花在自己身上,反而更有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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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对这些观点还是会忍不住质疑,觉得快乐不可能离开经济层面。其他探讨经济发展和快乐关系的研究,也发现其实经济发展水平还是和快乐有一定程度的正相关,至少透过生活满意度来看,在财富到达某一个水平之前是如此。

没有错,物质条件确实可以丰富一些导致快乐的因素,或至少减少不快乐的因素,例如健康、长寿、基本教育、新生儿存活率、生活少一点压力、社会少一点暴力犯罪。然而,比起一般人的认定,物质对快乐的影响可能没有那么绝对。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个人假如还要为生存烦恼,是不可能在人间得到快乐的,至少要满足一些基本条件,才能得到世间的快乐,才能「奢」谈快乐。
除了财富,其他的条件(名誉、成就)也是如此。满足这些条件才能快乐,这是最普遍的看法。也都很符合一般人的「常识」。
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要符合什么条件才能快乐。延续这种思维,所有的研究都还可以进一步再分析下去,不只是收入,一般公认与快乐相关的经济和社会因素还包括已婚、未婚、有没有家人、周围有没有亲友的支持,或是个人有没有灵性的资源,像是宗教信仰、人生意义,一个人工作生活质量,一个人所在的社会和政治价值是否自由、民主,以及身心的健康来比对快乐的关系。
伊斯特林又做了一个研究,发表在《美国科学院期刊》(PNAS),造成轰动。《美国科学院期刊》的稿件主要是由院士提供或推荐,在各领域有相当的影响力。之所以在这本书引用相当多著名期刊的研究,是要表达快乐的研究已经累积了一定的质与量。这些跨领域的快乐研究运用新的技术,已经得到众多知名期刊的肯定。也希望鼓励年轻的科学家能从这方面着手。
他将十九到二十九岁的女士分成已婚未婚两群,发现明显的不同。看起来,已婚的女士比未婚的更快乐。他把这个发现扩充到更广的年龄层(二十岁到八十岁),发现已婚、未婚还是有很大的区隔。有婚姻的人,比没有婚姻的人更快乐。男性也是同样的趋势。我们再继续延伸下去,以下这个研究,取自二十年共三万多人的统计数字。依照参与宗教活动的频率(一个月不到一次,一个月大概一次,差不多一星期一次,每星期一次,每星期好几次)分成五组,「认为自己很快乐」的比例,看起来和参与宗教活动的频率有关。似乎越常参加宗教活动的人,越快乐。
然而,对于个人而言,快乐是什么?可以是一个简单的公式ABC……就会快乐吗?把所有条件都凑满了,人就会快乐吗?
——摘自《不合理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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