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匠阁】德国文艺复兴画家阿尔布雷特·丢勒（Albrecht Dürer ，1471－1528）在谈到“美”的时相对性和绝对性的时候指出：美（复数）是这样综合在人体上的，我们对它们的判断是没有把握的，以至我们可能发现两个人都美，但这两个人彼此之间在尺度上或种类上，都毫无类似之处。也就是说，美是不具备类似性的。

http://s9/mw690/005CGaurgy6KupggBQY48&690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TITLE="油画之父扬 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勃艮第祭坛画，扬 凡 艾克

1. 再看文艺复兴

        很多熟读艺术史的人一提到文艺复兴，总会认为这是：商业的博兴，现代化的进程和政治的改革，但当你把这几个世纪的历史读完，并细细阅读每个画家的生平作品后，你会发现，文艺复兴其实是对“PAST”的一种“再诠释”和“再解读”，是一种当代人需要的“再诠释”，所谓的对“古典的复兴”其实是一种“工具”一种前进和创新依托的材质基础，是一种对文化的反省和再检讨。在这个层面上，我们也许可以回头看看那些被放置在各种博物馆，美术馆中的“历史遗留”，如果他们不能被拿来做为一种“现代文化和文明”再思考和解读的“工具”和“基础”，那么他们就是一种死的文化。

       所以，对文艺复兴的解读一定是两个层面的：

       第一：是现代生活。文艺复兴当时意大利，尼德兰等地区的现实生活和状态；

       第二：是过去遗留。整个欧洲遗留的或正在抗争的中世纪的基督教文明。

       是这两种力量的对抗，冲突，和解才构成了文艺复兴正在辉煌的文化成果。

2.  携带方便的“祭坛画”

        今天法国的勃艮第地区（名葡萄酒产地）在文艺复兴期间曾经是一个有名的公国，首府设在第戎，其公爵因为势力扩张很快，会经常需要跨地域去实现统治，但由于信仰原因，这里的艺术家发展出了很多小件艺术品以及特殊的艺术形式——祭坛画。

        所谓“祭坛画”是一种类似中国屏风上的可以放在祭坛上或直接置于地上的宗教作品，有不同的分区，可以折叠。通常中间是一个大块，但左右上方都有分区，很合适旅行时祈祷使用。

http://s7/mw690/005CGaurgy6Kupk0noqe6&690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TITLE="油画之父扬 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祭坛画

        同时再看细部，我们发现北方（法国北部）和德国祭坛画一个重要特点在于——细节处理尤为出色，也尤其真实。在图3中，我们看到无论是主教，天使还是耶稣，其细节相当真实，也从不美化。这也是北方文艺复兴一种重要特点。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意大利，因为同时代的意大利正在发生提香，乔尔乔内这种最美丽和最抒情的艺术形式。而北方的这种特征往后发展，就是伦勃朗的写实主义精神。

http://s14/mw690/005CGaurgy6Kuplto5f6d&690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TITLE="油画之父扬 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祭坛画的细部

3.  油画之父——扬 凡 艾克

        在北方真正实现“现实主义”的还不仅仅是祭坛画，而是另外一位从一开始就被认为表现了某种崭新东西的艺术家——尼德兰十五世纪哥特式绘画的创始人，文艺复兴奠基者的扬·凡·艾克（Jan Van Eyck）(1385年-1441年)。就艺术史而言，北方艺术家对于历史的推动作品其实比讲究纯粹“视觉”和“美学”的南方艺术家更大，如凡·艾克：

  第一：对现实主义的推动。从根特祭坛画开始，凡·艾克的作品就表现出他对空间、光线以及细节、质感的高超把握。著名美术史家帕诺夫斯基称扬·凡·艾克同时是一个“望远镜和显微镜”。 这点在其早年作品早期代表作品是《书房中的圣哲罗姆》和《教堂中的圣母》晚年的作品《阿尔诺芬尼夫妇像》(1434)（图4和5）。在北方从林堡兄弟开始，对细节的处理一直是北方文艺复兴艺术家关注的，但凡·艾克走的更远，他靠的是“在细节上不断加入细节”，直至整个画面变得像镜子一样（或者就是通过镜子）去反射一个真实的世界。所以在艺术史学界有种很有意思的推测：只要表现花朵，珠宝或织品的细密，复杂，美丽见长的，大约就是北方艺术家的作品；而以鲜明轮廓线，清晰透视法，美丽躯体的准确优美见长的，基本就是南方艺术家的作品了（回想一下波特切利的作品）

http://s13/mw690/005CGaurgy6KupnOApK0c&690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TITLE="油画之父扬 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左右：早年作品《书房中的圣哲罗姆》《教堂中的圣母》

 第二：油画的发明和发展。15世纪的艺术家不是买颜料，而是要自己配置颜料，大多数艺术家用的都是植物或矿物制作，中世纪的蛋彩涂料干的很慢且颜色是慢慢定型的，这都不足以支持艺术家对细节的刻画，于是，他发现以“油”代替蛋清，作画的精确度就有了很大提高，同时可以获得一种闪闪发亮的高光（high-light）的效果——油画就此诞生。在名作《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中，这种优点一览无余：从女子头上的织物，到脚下丢弃的鞋子，狗，咬过的苹果和头上的吊灯都有描绘，而最最精彩的是房间后墙上的镜子（图片很难看清楚）：镜框带有10个突出的朵状方形，每个方形内又置一个小圆形，每个圆形内画一幅耶稣的故事画，图像细小到难以识别。中心圆镜内反射出整个房间的景物。这种精微工整细腻的油画世界罕见，也只有在尼德兰的细密画中可以见到。据说这种精微的描绘连现代摄影家都为之惊叹，使用镜子反射来扩大画面的空间，是这幅杰作的又一特色，这些艺术特色对后来荷兰的风俗画有很大的影响和启示。

http://s9/mw690/005CGaurgy6KuppjLF608&690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TITLE="油画之父扬 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和局部-凡艾克

        第三：自画像的传统。在今天的伦敦国家画廊，有一张尚未确认的凡 艾克的自画像。从这张并不大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已经不年轻，不英俊，甚至略有疲态的人物的形象：目光仍旧有神，但眼袋和皱纹暴露了岁月的痕迹——这就是北方的真实，他们愿意真实呈现时间，经历对人的折磨和磨练，也正是这种经历，让人变的饱满而有深度。此时的凡 艾克已经因为其卓越的绘画技巧和良好的出世能力变成一个游走于各个国家之间的“艺术使节”，头上的红色的头巾表明了他较高的社会地位，而眼睛的刻画：瞳孔，眼白，角膜等的细节，都让人再一次为艺术家的技法和真实反省而震撼！

http://s14/mw690/005CGaurgy6Kupr1VOR3d&690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TITLE="油画之父扬 凡艾克－（北方）文艺复兴 XII" />自画像-伦敦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