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爱情篇第十八章有情人终为眷属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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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客 1980.6.29
昨天我到张调度家去与庄蕴涵相会,她给了我一张八寸的彩色照片,照的简直与照相馆上挂的明星照片一样。
我是在上次与她会面时说的这件事,当时我只是要她给我准备一张二寸照片,以便我寄回家里给老人看看,没想到她会给我一张这么大的。这样做对我们相处是有好处的,我只要不时看看照片,心就会被她所吸引去。
照例是晚上十点半钟由张调度家出来,顺着那条小路走到后山坡,在月光下漫谈。因为是美好的周六夜晚,我们谈到了十点四十分才结束,气氛是友好的,谈话是热烈的,真是创出了纪录。临回来时,她又一次告诉我明天到她家作客,说毛处长也一定会来,她叮嘱我最好一点多钟来。我欣然应诺了,我考虑只有应约前去,才会表示我最大的诚意。
昨晚的幽会显然使我没有得到应有的睡眠,早晨起来头昏沉沉的,早饭也就是简单吃了个馒头了事。我今天的安排是:上午洗洗衣服,看点书;下午一点半钟去庄家吃饭,下午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八点钟刚过,一中队陆指导员、王副连长,二中队李常山,机关孟小奇、冯义等人来到我的宿舍前。我走出房门一问,才知道他们是邀我去教导队打乒乓球,我告诉他们我还有事要办,但他们执意要我去。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去玩玩也可以,抓紧时间回来就是了,我就和他们一起向教导队走去。
往年夏天我愿意出去远足,除去旅游兴趣外,还可以让日光晒晒我那不健康的脸色。草原上开满了黄花,蜂蝶逗人,景色很美,我们兴致勃勃地走着,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教导队。
去年五、六月份,我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月的教导队生活,结识了一些人,自从毕业离开我还是第一次故地重游。教导队和我去年在时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是那几排地窨子坐落在山坡上,虽然房屋已经残破,但收拾得确实清洁整齐。在这里我见到了一些教员和学员,大家见面都很亲热,我的心情很好。
我上次来学习时和戴教员关系处的比较好,这次我来到他的宿舍,正巧他家属来队探亲,他给我做了介绍,他家属是通化白山制药厂的工人。前些天戴教员带人来机修区队打篮球时,和我唠了好一阵子,他并不知道我和庄蕴涵已经接上线了,他想为我们作红媒,后听说我们已经见面,就对我说了一些小庄对我的好感等,并祝贺我们的相处获得成功。
我来到机修区队后并没有和谁打过乒乓球,可很多人都知道我爱打球,所以今天就共同切磋球艺。我们轮番打了一会儿,基本对每个人的技术水平有了了解,几人中就数孟小奇有基本功,我打了两局都赢不了他,其他人都是不相上下。天气很热,玩一会儿就出了满身汗水,觉得很累。
和我同来的人继续玩着乒乓球,冯义几人又四处采着黄花菜,我是差五分钟一点离开的教导队,一个人顺原路匆匆往回赶。夏天的草原是美丽的,远处重重山峦,满眼绿草黄花,使人心情无比畅快淋漓。现在正是采黄花菜的好时候,路边大都是没开花的蓓蕾,顺手就能采到,可我没有心采黄花菜,而是加紧脚步往回赶着。我知道今天的日子并不寻常,第一次去吃饭,况且毛处长还来,真是不应该迟到。我抹了抹头上的汗,算了算时间,心想只要两点半钟能到庄家就不算晚。
望山跑死马,路看着不远干走不到头。为了使我的肌肉沐浴阳光,我脱光了上身,手里拿着背心不住地驱赶着周围的蚊群,脚下急急地走着。当我爬上最高的那个山坡,看到了托修的那片地窨子和往油库去的土路,我高兴极了,这时庄蕴涵温柔的话语响起在我的耳边:“因为有了你,我才能在霍林河待下去。所有的男人我最爱你!”我止不住地微笑起来。
两点十五分,我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宿舍,还没等坐定,小李子说:“翟哥,你今天去打球可耽误老了事了!”
“是吗?都谁来过了?”我端了一盆水准备洗脸。
“张调度来了两次电话,庄姐也来找了两次,毛处长气够呛,给你留个纸条就走了。”
我急忙在箱子上拿起纸条看去,只见纸条上写着:“云章,我于十一点钟步行来此,先到庄家,又到你处,听说你去打球了,感到失望。没有办法,只好返航。你只好回来后快快赶去,免得等待。毛。”
看到纸条我的心凉了一半,急得我后悔不已,我们再三邀请他来,人家走着来了可我还不在,这叫什么事呢?我操起电话打到调度室,想让张调度再把毛处长找回,张调度说毛处长已回到指挥部,一生气可能是不会来的。我想:蕴涵告诉我下午一点半来,正式吃饭怎么也得在两点多,毛处长怎么这样着急?不能来也没有办法,但我知道他走我却不闻不问,那就做的更不对了。我撂下电话,简单洗了洗脸,拿起衬衣就向庄家快步走去。
到庄家时,手表指针正好指在两点三十分。我推开门进屋,看到她家一家人都在忙着,她妈在切菜,她在洗碟子,她的小妹在灶坑旁摇着小鼓风机。我伸头观察了一下她家人的表情,想注意一下是否会对我的姗姗来迟有意见。庄蕴涵姐的对象杨小华刚从北京回来,她指着我给杨小华做了介绍,我俩握了握手,客气了几句。我走进了她家的正屋,她父亲庄处长很有风度地坐在藤椅上,看着《红楼梦诗词注释》。
“刚刚回来吧?”庄处长和蔼地说。
“刚刚回来,听说毛处长来了又走了,真怨我。”我抱歉地说。
“他先到的我家,看到你没有来,他非要到你那里去看看,我们就让他去了。可是我到商店时看到他,他说你没在家,他回去还有汇报,就不等了,改下次再来。我也留不住,只好看他走了。”庄处长仍然微笑地说。
“就怨你,有事怎么还打球去了?”庄蕴涵端水进来,也有怨我的意思。
“那你怎么不硬把他留住呢?”
她把两个杯子倒满水,递给她父亲和我说:“我听说他要走,我追到李宝泰家,一看他已经走到山顶上了。走就走吧,我爸说让他下次再来。”
“那你明天上班看到他,向他解释一下就行了。”
这时她母亲也在外屋说:“这老头子性子也真急,说走抬屁股就走。”
“毛处长对我很关心,平时和我父亲的关系也不错,我在这里就把他当成父亲看待,他也知道。今天他来也是想说几句。”我解释道。
“不要紧,下次请他和费总一起来串门。”庄处长仍然是笑呵呵的。
外屋又开始忙上了,我也插不上手,就躺在小屋里看起小说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菜都摆上来,满满一桌子,我和庄处长、杨小华坐在桌旁喝起酒来,他们两人都不太能喝酒,我也就不客气,自己大口喝起来。喝了一会儿,杨小华面色通红退了下去,桌上就剩我和庄处长了,他这时也脸色微红,眼睛有些睁不开,斜歪着身子靠在藤椅上。
“家里是什么态度呀?”庄处长跟我正式谈正题了。
“家里基本同意了,前段时间主要不想让我在这里安家,说这里条件艰苦,害怕我以后回不去。后来我考虑近期想回去也不容易,在家找个对象还得两地生活,劲儿都往后使,年轻人的工作就完了。”我正好把家里和我的意见向他表明。
庄处长眯缝着眼睛听着我的话。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这里艰苦些但挣钱也比较多,我感到趁年轻在外闯一闯,到老也是值得的。我和庄蕴涵认识已经一年多了,互相还算了解,我对她的印象是很好的。”
庄处长不住地点着头,观察着我的谈话,当我谈到庄蕴涵时,他说:“老四(在家排行老四)的性格活泼,蹦蹦哒哒的,有人说这种性格不好,一个人一种看法嘛!原来我以为她的脑瓜不太聪明,这次学习预算我看她还可以。”
“我在调度室时,她就在科技科,有时到我们调度室去,大家对她都不错,特别是毛处长更是对他另眼相看。我们还一起投票选出最受听众喜爱的十五首歌曲呢!”我说这话是想表示我并不是轻率地对待这件事。
“相处一段时间,再了解了解吧!”
“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考验。”我确实没有急于求成的想法。
停了一刻,我囫囵吃了口饭,就撂下筷子,她和妹妹一起把桌上的菜端下去了。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庄处长又和我进行了谈话。
我向他诉说了家里的情况,也把父亲的问题和我对此事的看法都告诉了他。
“那些问题也算不得什么问题,当时谁对路线斗争也看不那么清楚,谁也不能不执行,只要不是出卖灵魂的阴谋,就都是一般的问题。”他说得很中肯也很轻松,使我对他产生些敬意。
我接着他的话说:“这场灾难对每个卷进去的人都是个命运,谁能主宰自己呢?我的观点是:家长的错误归错误,要是划清界限我划不清,毕竟是骨肉之情嘛!”
“是的,有些问题是自己左右不了的,我们虽然在当时是受过迫害,可现在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以前我的精力比较旺盛,白天黑夜干也不知道累,现在可就不行了,工作也不太多,回家侍弄点菜地,心情还是不错的。”
“提前过上解甲归田的田园生活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把话头一转,想借此机会把事情谈得更透彻些。“庄蕴涵的岁数小,我比她大四岁,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她也不算小了,明年都二十四了,你才比她大四岁,我看差十岁都不算大哩!”庄处长爽快的回答使我心中暗喜。
“时间过得真快,前几年我还没有这个感觉,可现在觉得时间像刮风一样快。”我颇有感触地说。
杨小华这时可能是到小屋和三姐唠嗑去了,庄蕴涵和母亲在外屋吃饭,只有我还在里屋和庄处长说话。大约六点钟时,庄处长起身来到外面,拿着锄头去菜地了。我这时离座在屋里转了转,看看这看看那,了解着庄家的情况。
庄蕴涵收拾完后,我又和她到张调度家闲坐,九点多钟才离开张家。我们并没有再去后山坡散步,我把她送回家门就回宿舍了。
通过今天的作客,我算是正式和她家见面了,也就是真正开始了我们之间的恋爱,如果毛处长来参加,就是代表我的家长一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也就更高。在她家我已经把我们相处的一些基本观点和问题和盘托出,最大的问题是我的年龄以及何时结婚的问题,看来她家是有思想准备的。我把家里情况向她家作了介绍,使她家面对这个现实,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总的说这次见面还是比较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