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汉代玉镇的使用

玉最初被认识和受到喜爱是缘起于制作石器的劳动活动中。旧石器时代的先民已知道挑选　石，石英、玛瑙、水晶等光泽悦目的石料来打制石器。新石器时代的石器制作增加了磨光工艺，这对于玉的再认识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因为玉器只有经过磨砺才显现出明丽含蓄的色彩和温润儒雅的光泽。在崧泽文化和大汶口文化时期已出现死者口中含玉的葬俗，这表明以玉为神物的观念已然成熟。前文所述，玉不仅认为具有使尸骨不朽的神力，还有被认为可借以与神沟通的神物。红山文化之玉龙、玉鸮、玉龟等；以及安徽含山玉龙、玉太阳鸟、玉龟甲等；良诸文化玉琮、玉璧等玉礼器均是用作巫术通神的法器，这便是玉镇的原始母体。到夏商周时，以玉制璧、琮、圭、璋为主要礼祭天地的礼器，其它的玉器从属于次要的地位。故前述的四种玉礼器与青铜礼器被看作是国家王权的象征。《国语·晋语》：“先王为重器也，为国家之难也。”韦昭注曰：“重器，圭璧、仲鼎之属。”《孟子·梁惠王》讲到齐人伐燕：“毁其宇庙，迁其重器。”直至春秋战国礼崩乐坏，使玉器从天上重新回到人间，特别是孔夫子谈论自然的一贯特点是从人的伦理道德现象去看自然现象，对于用玉也是如此，故孔子认为玉器象征着君子的道德楷模。《礼记·聘义》：“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碈者，何也？为玉之寡而碈之多？’孔子曰：‘非位碈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若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而栗，智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润如玉，’故君子贵之也。”这对于玉的审美观念提高到人伦关系上，引导人们把自然美和道德情操相联系。这种艺术审美观对于玉镇的发展，使其从单一的明器进展到成为艺术品，起着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不仅如此，到汉代由于礼器的逐渐淡化，即使是在汉代大行其道的玉璧，也因装饰过于华丽而失去了它本身的庄严和肃穆的意味。琮、圭开始退出常用礼器的行列。至于璋更是极少应用，而璜也演变成了佩带装饰的艺术品了，变得极其华美，尽其雕琢之能事的玉璜不做装饰还能起什么作用呢。但是玉镇却不是如此，而是开始兴旺起来，逐渐在替代开始失去主导地位的礼器，并作为重要礼器而起作用。并将玉镇视作为权利神圣化的象征，而且龙凤等玉镇成为帝王才能使用的东西。《春秋纬·说题辞》中有：“天子言镇也，居高理下，为从经纬。”到了西汉末及东汉，更将镇的意义扩大到皇帝统治人民是代天行事，故称为镇的地步。《白虎通义·天地》借题发挥说：“天者何也？天之为言镇也，居高理下为人镇也。”故此玉镇的起名也代表了玉器是天降神物，只配皇帝享用，其极品则“白玉为之镇”。也只有在汉代，当时工匠们自由思想的发挥，国家财力强盛，百姓生活安定，才有可能使玉镇这一礼器得以充分的发展，并且对前代以庄严肃穆为代表的元素，一改而充满了理想艺术生命力，代表了当时琢玉最高水准的艺术品。汉代玉镇形式多变，虽然还接受并保留了一部分天圆地方的基本形制，体现了动物神崇拜及灵魂崇拜的内容，但在其具体使用过程中逐步打破这种限制，并且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文化内涵，形成了汉特有的艺术品的礼器——玉镇。

一、镇墓与祭祀

以玉器入葬是玉器发展过程中又一引人注目的现象，这种现象产生于新石器时代，以良诸文化墓葬最为辉煌和明显。这在前文已谈到，由于宗教迷信产生及发展，玉器作为神物及祭品而得以发展，祭天时用“实柴燔”等方法，把供奉的玉器与其它祭品放在柴上烧，以达到祭祀的目的。祭地则由原始的用人血或牲血灌注于地发展到用玉器埋于地下而达到祭祀的目的。自有鬼魂崇拜产生和祖先崇拜时，玉器使用便变得特别重要起来，一方面使用其埋葬在墓主人身边以保护尸体不受伤害，并由此发展到采用瓮棺、木棺、石棺等容器来保护尸体；另一方面为了达到企图让鬼魂或祖先按阳间生活模式过阴间生活的设想，于是就在墓内埋入死者生前喜爱之物及贵重物品。从原始的随葬者及劳动工具到大量玉器的随葬，到东周从鬼魂迷信中引申出礼乐制度，使礼乐制度具有神圣不可改变的性质，以利其推行这种严格制度。《礼记·礼运》有：“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道以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是故夫礼，必本以天，殽于地，列于鬼神，达于表祭射御昏朝聘，故圣人以礼于之。故国家可得正之也’。”把礼的根源和天地鬼神的宗教迷信联合起来，并想通过祭祀上帝鬼神及祖宗达到修仁义、正法则、复周礼的目的，而礼乐制度中最严格规定的便是玉器的使用，因此作为极高规格的玉镇，在三代墓群中有大量见到的现象，而到汉代玉镇已经成为随葬品中必不可少的物件了。《礼记·祭统》：“凡治人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汉代如此重视祭祀，因此可以理解使用十分贵重难得之玉器作为随葬是可能的，这可以从汉墓中出土的玉镇中看到这一点。

由于人们当时相信阴阳两界的生活方式是基本相同的，在阳间，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死者的遗体不致损伤，而阴间人们也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死者的灵魂不受侵犯。玉器是通灵之物，而其上所雕琢的正是人们奉为神灵的图腾或动物神，它法力无边、神威有力能保护死者的灵魂安于阴间。作为一种神兽称为辟邪的《后汉书·灵帝记》注：“邓洲南阳县北有两兽，镌其膊曰天禄，一曰辟邪。”这两种兽是指东汉御史中丞，汝南太守宗资墓前的一对石兽，其中一只前肢刻“辟邪”两字，以后人们便把这种肩生双翼的石兽称为辟邪。《水经注·汝水》也有记载：“　水面有汉中常待长乐太仆吉成侯苞冢，人有掘出一兽，作制甚工，左膊上刻作“辟邪”字。在其它汉墓前均有石兽守护，这种名称为辟邪的石兽是墓主人的守护神，应当是不容质疑的了。另外太原尖草坪古汉墓中出土了一尊石雕神兽灯，造型作一空竹或立柱，上面昂首挺立着一只威武的辟邪，这种神兽灯安放在墓中，显然是为了保护死者的安宁而放置的，辟邪昂首阔步，背脊成一条流动的曲线，加上健壮的躯体，有力而飞腾的翅膀，充满了无比威严的活力，是忠诚的守护神。在汉时雕琢玉辟邪作为镇已开始流行，特别是在墓中更是常能见到此物，其中有极其精致者，亦有以简单琢出而成的玉辟邪。

玉镇在祭祀时作为通神的媒介，其上雕刻的是能够上天交通的动物神，这些动物神能以强大的力量给予祭者保护。玉镇是作为通神的崇拜物及偶像，用玉器来祭神是玉镇的重要功用之一。另外，玉镇作为墓主人的保护神物，于其上所雕刻的神灵有关，在通神的玉器上所雕琢的动物神灵能保护死者的灵魂不受到伤害，这也是玉镇的另一重要作用。再之，玉镇上所雕琢的动物也同样是奉献给高贵灵魂的祭品，使其能在阴界也可享受到阳间所经过的帝王般的生活。故此在墓地与祭祀场所安放玉镇有其三重意义。玉镇的大量出现及发展，体现了汉代玉器雕琢技术的发展和工具的进步，但同时也反映了汉代宗教迷信摆脱了原始的崇拜及自发的宗教而进入到为统治者服务的人为宗教。在汉早期特别是汉武帝时，一方面崇信方术迷信，而另一方面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到西汉末及东汉初，在统治阶级的支持下，又盛行起谶纬神学。而到东汉末时，又以《白虎通义》的神学世界观作为思想统治工具。因此玉镇在祭祀时及镇墓之用时，其所雕琢的内容同样也反映了这一时代的特色，即一方面追求写实的风格，突出内容的动物性及感性；另一方面又强调内容的神性及理性。因此汉代玉镇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一是在墓中大量的出现生活中的动物形象，而同时又存在着现实中不存在的理想中的神化的动物形象，而其中特别要提到要数龙、凤、辟邪了。龙与凤玉镇特别少见，这和当时玉器使用规格有关，辟邪则一般大官僚墓中都可见到。辟邪作为墓镇的主题，是汉代葬礼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一般的贵族及王侯在墓葬礼中均不同程度地使用玉镇作为墓镇，借以保护死者的灵魂或肉体，其使用的规格视地位和经济能力不同而有不同。首先是地位的不同便决定了玉镇使用的内容形式及质地的不同，帝王或诸侯可以使用玉辅首及玉兽面或内置龙形玉镇、凤形玉镇，级别地位较差的可使用玉辟邪镇及其它动物神类玉镇；财力较强者则使用白玉为镇，而较差者常使用青玉或杂色玉为镇。玉镇使用方式可分为棺内及棺外，棺内玉镇一般比较小，可以是饰物或佩件，棺外的玉镇一般形体较大，多为辟邪、天禄等神兽。因此棺外的玉镇体现的是具有强大保护力的神性，故多采用图腾中最有威神之力的物种——辟邪；而棺内的玉镇则多体现出实用的动物性，故多用牛、马、羊等动物，而有的小辟邪及小动物则作为佩饰件而起吉祥及装饰作用。玉镇的数量、玉镇质地的好坏以及使用的形制则反映了墓主人的地位和权力。给鬼魂准备的棺木、衣裳、明器等东西，无不显示出等级制度，《礼记·月令》有：“饰丧记，辨衣裳，审棺椁之簿厚，莹丘垄之大小高卑，厚薄之度，贵贱之等级。”其高贵者如《墨子·节葬》所说：“棺椁必重……衣衾必多，文绣必繁，……虚府库，然后金玉珠玑比乎身，……车马藏于圹，又必多幄幕，鼎鼓，几筵，壶滥，戈剑，羽旎，齿革，挟而埋之，送死者若徙。”而地位极低之庶人则如《礼记·王制》中：“庶人，为至卑，无饰也。”

二、镇宅及辟邪

玉镇是作为礼器的发展而产生的，在商周时已有少量玉镇出现，如河南安阳出土的玉虎、玉熊；河南洛阳出土的玉羊首兽，洛阳出土的西周玉虎制作较为粗糙，显然是作为墓镇和祭祀时使用的。但到了春秋战国，特别是至汉代，玉镇的制作十分精良，如陕西宝鸡出土的玉辟邪，琢工精细，造型优美，打磨极佳，而且背上有一花插，显然不可能作为墓葬礼明器使用为目的而制作的，而是作为日常生活摆设而使用着的，是墓主人平时心爱之物，因主人死亡而随身陪葬用的。

日常生活中使用的玉镇一样是起镇压辟邪而用的。在阳宅中使用的镇宅玉器，一般是以玉辟邪为主，极少数皇亲国戚及皇族可破例允许使用龙形玉镇，这与驱邪辟凶的愿望是联合在一起的，有祈求吉祥如意，逢凶可化吉的意义。吉凶祸福是相对立的，能辟邪消灾其本身便包含着吉祥幸福，故此汉代阳宅玉镇除了使用玉辟邪外，很多亦使用瑞兽为镇，主要也是为了趋吉避凶，觅福平安之意。祈求吉祥，灭除灾难，是古今人共同的愿望。人们信奉玉镇在阳宅能起到镇邪趋吉的作用，反映了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由在阳间的作用而推论出琢有动物或图腾的玉镇在阴间也是如此功能。这种观点与其说是一种迷信，倒不如说是一种风俗，一种由历史和文化积淀而成的风俗。

一般镇宅的玉镇大部分是有翼的神兽，有翼兽的传说早在《山海经·中山经》中便有记载：“鲜山多出玉，无草木。鲜水出焉，而此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又西三百里曰阳山，多石，无草木，阳水出焉，而北流归注于伊水。其中多化蛇，其状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引，其音如叱呼，见则其邑大水。”《北海经》：“天池之山，其上无草木，多文石。有兽焉，其状如兔而鼠者。”《东山经》：“耿山，无草木，多水碧，多大蛇。有兽焉，其状如狐而鱼翼，其名曰朱獳，其鸣自叫，见则其国有恐。”但最早而著名的有翼兽玉镇是辟邪。作为神兽辟邪之称在西汉时出现，《十洲记》：“聚窟川有辟邪，天鹿，”史游《急就篇》：“射魅辟邪除群凶。”颜师古注：“射魅，辟邪，皆神兽名也。”《后汉书·灵帝记》：“邓州南阳县北有两石兽，镌其膊曰天禄，一曰辟邪。”《后汉书》有记载：“章和元年，月氏国遣使献扶拔、师子。章和二年冬二月，安息国贡奉师子、扶拔。阳嘉二年，疏勒国献师子犎牛。”石狮子的造型在西汉时即已出现，已呈现出后世辟邪的姿态。中国的辟邪象狮又象虎，是结合了外国进贡的狮子与中国本土的猛兽虎而混成的理想神兽，最早见于西汉具狮虎状，加角又加翼，名称亦有桃拔、符拔或称天鹿及辟邪的。其原始形态　　是中国工匠们谁也没有真正看到过这种神兽，只靠传说与想象并结合中国猛兽虎的一些基本特征而成，因此在不同的场合，因不同的目的而塑造了千姿百态的辟邪——中外混血神兽辟邪。即使在今天人们仍坚持这样的看法：石狮可以震慑邪恶。其中有翼的马形神兽叫天马，这种神兽与辟邪一样具有辟邪镇恶的神力。《山海经》中有：“马成之山，其上多文石，其阴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犬而有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汉武帝得天马的传说是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当时有个叫暴利长的小官，因犯罪遭刑，被罚在敦煌县，渥清池（今敦煌西南的南胡乡营盘水库）畔牧马。这个地方在汉时是一片湖水浩淼的沼泽地，四边是无际的牧场，暴利长常见到有群野马饮水，其中一匹神异非凡，他用泥土做了个假人，穿上衣服，手持勒靽立于水旁。当野马对土人习惯后暴利长便以身自代，站在那里，手持勒靽，趁马饮水不备时将它套住，献给汉武帝。汉武帝认为是天神太一所赐，曾作《太一歌》（见《史记·乐书》）：“太一贡天马下，霑赤汗兮沫流赭。骋容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故此将天马作为神兽在汉代已广为流传，由于工匠及贵族们的想象及神化，除了保留着马的基本形态之外，还给它加上了鸟的飞翼，犀的鼻子，鹿的斑纹。1969年在甘肃武威雷台东汉墓中，出土了一只马踏飞燕铜奔马，其高34.5厘米，长95厘米，作者运用现实主义及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巧妙地塑造了风驰电掣的天马形象。其马三足腾空，右足踏在一只疾飞的燕背上，那只正在疾飞如闪电的燕子正伸展翅膀在空中翱翔，突遭马蹄踏中脊背，于是惊着反顾，想仔细看一下比它还快的庞然大物是什么，与此相呼应的是，奔马头略左倾，似乎也想弄清所踏之物。作者以高超手法，将马踏飞燕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凝固下来。虽然此马为无翼马，但无疑是能空中飞奔的天马，在造型上，作者将翅膀化为燕子，这种想象也是从有翼天马上脱胎而来的。再其次，有翼的兽名为应龙。《易·乾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山海经》称：“应龙有翼者也。”因此有翼龙与天马一样是瑞祥之神物。有翼龙还曾协助黄帝杀死蚩尤，又曾协助大禹治水。《山海经·大荒北经》：“蚩尤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洲之野。应龙蓄水。蚩尤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逐杀蚩尤。”“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故南方多雨。”《大荒东经》：“大荒东北隅中，有山曰凶梨之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郭璞注：“应龙，龙有翼者也。”在《楚辞·天间》中有：“应龙何画，河海何历。”之问，于是应龙又成了大禹治水的助手。古人认为龙会飞，在商周之时已然。《易·乾卦》的爻辞有：“‘潜龙’、‘见龙在田’、‘龙跃在渊’、‘飞龙在田’、‘亢龙有悔’。”都说明了龙不但可以在地底下生活，而且可以在田野里，水面上，也可以在天上飞翔。如此有神力的动物神，当然汉时作为用来镇宅辟邪的重宝了。在由于当时王权神权思想以及地位的阶级性，使用有翼龙形玉器作镇来镇宅辟邪及乞求瑞祥只能由王室使用，故不论是出土还是传世均极少发现。一般贵族王室及大臣之家只好退求其次，采用龙之小者—螭来充数。另外一种神兽便是凤，《鹖冠子》：“凤凰者，鹑火之禽，阳之精也，”《抱扑子·广譬》：“灵凤所以晨起丹穴，夕萃轩丘，曰未移晷，周帝九陵，凌风蹈云，不缀不阂者，以其六翮之轻劲也。”《说文》：“凤，神鸟也，”《淮南子·览冥训》：“凤皇……逝万仞之上，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疏圃，饮砥柱之端濑，邅回蒙记之渚，尚祥冀洲之际，经蹑都广，入曰　节羽翼弱水，暮宿风穴。”如果不是神鸟，能有如此神通吗？非但如此，而且凤凰为吉祥鸟，《淮南子·览冥训》：“凤凰之翔，至德也，雷霆不作，风雨不兴，川谷不谵，草木不摇。”故此汉代将玉器琢成凤鸟之形作为阳宅镇邪摄邪祈求吉祥的宝物，我们还可在汉代的大量佩饰物上看到凤鸟的踪迹。因此可以说在汉代作为阳宅镇邪祈吉的玉器图案中，除了辟邪，马形及其它动物形外，最多见是龙凤图案，这时龙凤已不在是相争相斗的了，而是呈现出一派相嬉相亲的现象，这几乎可以说形成了汉代玉器的主流图案，也许这时其性别被确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