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温暖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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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炉火
漫长的冬夜里,收拾完碗筷后母亲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坐在火炉旁摇动着纺车,伴随着“嗡嗡、嗡嗡”的纺线声,一根根棉花条便从她的指间变成了粗细均匀的洁白的纱线。晚上我在睡觉之前,总爱喜欢爬在被窝里露出小脑袋,用双手托着腮,瞪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母亲纺线,总觉得那是一幕非常和谐和浪漫的场景……上初中后,我从吴伯箫的《记一辆纺车》文章中,对纺线有了更深的了解。其中有一段精彩的描述,到现在印象依然深刻:“你看,整齐的纺车行列,精神饱满的竞赛者队伍,一声号令,百车齐鸣,别的不说,只那嗡嗡的响声就有飞机场上机群起飞的气势。那哪里是竞赛,那是万马奔腾,在共同完成一项战斗任务。……大家都感到胜利的快乐。”当时老师作为重点让每个同学背诵,于是我联想到母亲一手摇动纺车,一手让棉条在锭子上的情形,竟然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下来,当然这也受到了老师的表扬。
小时候的冬天,雪总是很大。鹅毛般的雪花从遥远的西伯利亚上空万里迢迢的赶来,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到盐田,落到屋顶,落到渤海莱州湾畔盐碱滩涂的每一个角落。我常常背靠火炉,透过洋洋洒洒的大雪,望着院子里的树木和飞旋的麻雀,看着雪花一点一点、一层一层把世界染成纯净洁白的颜色。偶尔,我会把手伸向室外,用衣袖将它接住,想仔细观察它的样子,但一转身它就融化了。祖母笑着对我说:“屋里生着炉子很暖和,雪花喜欢寒冷不喜欢暖热。”雪后天气更加寒冷,偶尔有讨饭的来到我家,祖母急忙把他们领进屋里,先给倒上一碗热水,然后再拿上一两个窝窝头(中间夹上几块咸菜),对他们说:“在炉子边暖和暖和吧!”等讨饭的在连声的感谢中离去后,祖母自言自语的说:“大冷天的,出门讨饭也真是不容易的!”遇到在街上卖冰糖葫芦的,祖母就给我买上一串:山楂一个挨着一个串在了一起,外面裹着一层冰糖,阳光下红色玛瑙般晶莹剔透,咬一口先甜后酸,又酸甜交融。祖母往往是连拉带拽的领我回家,让我在火炉旁边慢慢品尝冰糖葫芦,并告诫我不要在寒风中吃东西,否则会肚子疼。就着温暖的火炉,眼前的冰糖葫芦鲜红鲜红的,温暖了我儿时的的冬天……
一冬永不停歇的炉火旁,时光静好,温情幸福:仿佛就是在炉火旁打个盹儿的功夫,我便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祖母永远离开了我们;又是在炉火旁打了个盹儿的功夫,父母都老了,孩子也快大学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