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系列——接生(9)

在兰溪城北一带，流传着一个十分离奇的生人为死者接生的故事。

很久以前，城北吴村埠头，有一个郎中，姓吴，年纪虽然只有三十来岁，医术却十分高明，那一带的村民有什么毛病都找他医治。这位吴郎中不仅医术好，而且医德也受人称赞。对富裕的人收费按标准收取，对穷人往往会根据家庭条件适当降低，还经常免费诊治和施药。

一日深夜，正在睡梦中的吴郎中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所惊醒。他马上穿衣起床，开了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对吴郎中说，她怀孕的儿媳从昨天晚上肚子就隐隐作痛，今日晚上痛得更厉害了，白天就请了几个接生婆，但这些接生婆都没有办法，说是难产，烦请吴先生前去救救。吴郎中一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马上拿上器具，背上药箱跟随老婆婆前往他的家。老婆婆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不过几刻钟就到了老婆婆所在的村庄。

拐了几个弯，来到一所大宅，吴郎中看去，这户人家不简单，飞檐翘角，门台高大。走进去一看，三进三进，楼上楼下，十分宽敞，粗大的梁柱，都雕着精致的山水人物、走兽飞禽、以及梅兰竹菊花草图案，端的是个好人家。吴郎中对这些本不是十分看重，心里想着的都是孕妇的情况，但看了老婆婆的家后，不由起了小小的疑问。按理说，这样的家庭家大业大，不会缺少男人，半夜三更到外村去请郎中应该是由男人做的事。而且，吴郎中也经常出外诊治病人，对附近也是很熟悉的，但随这个老婆婆走了没有多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个村庄。

吴郎中正在心中猜测着，里屋传来了孕妇声嘶力竭的哭喊。吴郎中马上收起想法，急急地随老婆婆走进了后面她媳妇的住房。吴郎中一走进去，看到房中除了哭喊的年轻媳妇外，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站在床边或握着孕妇的手，或用软巾擦着孕妇的汗，一边还劝慰着。这些就是她家请来的接生婆吧？吴郎中边这样想着，边放下手中的器具和药箱，上前对孕妇检查了起来。这个孕妇天生盆骨狭窄，而肚子又大又圆，说明胎儿个头较大，难怪难产。只有动手术了。吴郎中吩咐几个接生婆做助手，动用刀剪扩大产道。忙了好一会，一个足有八斤重的小男孩生了下来。老婆婆听到孙儿的哭喊声，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笑开了花。

老婆婆吩咐那些接生婆照顾好媳妇和孙儿，自己引着吴郎中来到堂前喝茶、休息。不过一刻钟，有丫鬟捧上一碗面，请吴郎中吃。吴郎中走了很多路，又为她媳妇做了手术，此时一歇下来，真的有些饿了，客气了几句，就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吴郎中想到自己从一走进这户人家，没有看到过一个男人，心里感到怪怪的，就没有心思吃面了，剩了一小碗。吴郎中想还是早点回去吧，就向老婆婆提出回家。老婆婆挽留了一会，见吴郎中急着要走，就把准备好的谢仪给了吴郎中。吴郎中的心里只想着早点离开，就接过红包，向老婆婆谢过，接过老婆婆递过来的灯笼，一路照着回到了家。

第二天上午，睡得有点晚的吴郎中的家人前来叫他，说有病人前来看病。吴郎中向来敬业，一听有病人，即刻起床，洗漱后，来到医治室准备为病人诊治。一看，房中没有药箱。吴郎中一想，这些器具和药箱昨晚由于急着回家，忘在老婆婆家了。

吴郎中对病人作了解释，按昨晚的路径一路急走，向老婆婆所在的村庄找来。可是走了好久，前面除了山，根本看不到村庄。吴郎中转了好久，看到前面一座坟墓的拜堂里有一个药箱和一些医疗器具。吴郎中仔细一看，这只药箱和器具正是自己的。于是大着胆子，朝着阴森森的墓地走去。吴郎中的心里虽然有各种想法，但还是走向前去，捡起了器具和药箱。吴郎中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旁边有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碗中爬着一些蠕动的蚯蚓，这正是自己昨天晚上吃的。这时，吴郎中的身上汗毛根根竖立，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一时吓得腿骨发软。吴郎中连爬带跑，跌跌撞撞回到了家。

吴郎中由于惊吓过度，回来后就起了一场大病，虽然请了好多名医医治，但过了没有几天就离开了人世。

后来有人传说，吴郎中晚上前去接生的女人就是附近一个财主的小老婆，她死的时候是个大肚子，而他看到的房屋是安葬她时烧的灵屋。

2016.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