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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邂逅父辈的男人,可他却说……

(2016-04-12 16:4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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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杂谈

他的年龄及外型尤其是背影,都和我那个在去年过逝的父亲差不多,或许是我思念父亲的缘故,因为这次上海之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清明扫墓。所以,在舞厅不期而遇时,感到是冥冥之中的力量,让我又回到了父亲的身边,见到他也就格外的亲切。但在一次跳很浪漫的舞时,并且这也是我放弃了和同时代的男人跳舞的机会,他却当头一棒的对我说 : 我和他跳舞,只是利用他作为廉价的劳动力,因为有人告诉他''我有时会花大价钱找年轻的跳舞老师一起共舞'',而和他跳舞,可以省下一笔花销。多么舒缓的音乐,营造的也是如此温馨的氛围,但我是脚心都冰凉,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么一位老者……


知情的同龄人都在问我:和可以做父亲的老人跳舞有什么意思?再说有些老人身上有''老人味",把人醺得胃里的食物直想往喉咙上冒。可我就是能忍受他们身上的味道、以及伸出的皱巴巴的像树皮的手,还很陶醉于他们对我说''小妹妹,能请你跳个舞吗?''的场面用语 。因为和他们在一起跳舞,我感到特别的安慰,他们的笑、他们的步履会让我感到父亲从未离开过我。我给上海的家打电话,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声音了。我从巴黎飞回上海,呆在家里,觉得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出现的都是父亲的身影,我在花园里散步、我在长廊里匆匆而行,看到的都是父亲在向我招手……父亲、父亲!女儿无尽的思念,让我选择了在下午场的老人专场的舞厅里,和老人们翩翩起舞,感受昔日的父爱带给我的欢乐。                                                                                                                                          http://s10/mw690/005yBKvHgy70R75LUKZ79&690
他也做到了像父亲般的关怀我,时常还会带些糖果给我吃,并会亲手送到我的嘴里。慈祥的老人还很有礼貌,有天下午他约了朋友在舞厅的隔壁打台球,他怕我见不到他着急,特地来到舞厅,和我打声招呼。还有他是军人出身,也打过战,再加上二十年的部队生活,使他随意间和我讲的故事都是逼真的感人,因为我的父亲虽然不是军人,但参加过淮海战役的往前线送粮的队伍,在泥泞的小道上推着小土车,用毛巾不断的擦着脸上的汗水,父亲一辈子对他的女儿唠叨的就是这件唯一让他自己想起就难忘和自豪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面对能做他闺女的舞伴,哪里来的底气说自己是''廉价劳动力?'',可能他真的有辉煌的过去,今天也有着显赫的身价,据说他在前苏联的军校学习过,也经历过抗美援朝的考验。当气宇轩昂的他对自己的舞伴说出这样的话,对一位在他的人生词条中只有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的男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他没有觉得自己已老到要见马克思了,他来舞厅只是打发时光,他没有需要小辈女人因为同情他而一起跳舞。在他的眼里,自己和舞厅里的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你女人放着同龄的男人不跳舞,是你自己的意志力所选择的,而我的地位、传奇的的身世,如在过去,哪能是你辈之流的女人能做舞伴的?


舞厅是三教九流出没的场所,所有人扮演的角色都是舞客,而具体到行为就是跳或不跳!两个小时的时间,除了享受舞蹈带给的乐趣,不存在谁利用谁,也不存在谁是谁的廉价劳动力。更没有人会去关心你的背景及生活状况,因为选择舞伴注重的是眼缘。再有我只是怀念父亲,才心中揣有不忍之心去拒绝父辈们的邀请。


能解释的就是他不服老,尽管两腿挪动的都很吃力、尽管跳不上两个舞蹈就喘气。也确实他的舞跳得很有灵性,特别是跳到做手势让舞伴转身的时候,他的手挥得有劲且坚决,此时此刻如你和他跳舞,你是完全感觉不到是和一位年龄超过八十岁的老人在跳舞,他散发出的激情同样感染着你,就如同我在和他跳''吉踏巴",我特意将齐肩的头发出明星般的模样,脚步也随着节奏踏着更准也更果断,一招一式跳得是何等的奔放。


好多常在舞厅的老人,看到小子辈的男人又能搂着女人跳舞,又能赚到钱(他不会认为这些男人是跳舞老师),他的内心有多么的失衡,用羡慕嫉妒恨一点也不为过,再如果他的人生曾今是很成功,只是因为年迈了才退居,而和他在一起的、他自认为已经有感觉的舞伴,又会情愿出钱和比自己、只是年龄方面有优势的男人跳舞,当然这种愤懑是能预见到的。


他也是父亲,如果还有女儿的话,长得也非常的漂亮及有气质,设想在今后的某一天,有个老得都要临近黄土的、但只是因为长得像他样子的男人,为此,女儿放弃了好多东西,竭尽全力的追随着。可能看似跳一场舞样的简单,其实不仅仅是……他将为那句''我只是你的廉价劳动力"而感到多么的汗颜也就是我为什么还会写下此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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