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法国的先生,她的姐姐是位非常贤惠的女人:漂亮、温柔、大方。用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词赞美她都不为过。四十年前,和同是法国人的潇洒的丈夫结婚,现有两儿子都已成家,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并也有了自己的子女。由于法国境内没有了可开采的矿了,而她先生的专业又是矿产技术,所以,像所有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一样,背井离乡,来到了矿产资源丰富的、急需人才的澳大利亚,寻找在法国没有的职业发展的机会。
这次她依旧回到法国度假,距离上次已有五年了。可令人万万不曾想到的是:他的先生得了帕金森综合症,趁着还能动,这对不幸的夫妇踏上了回归故里的一个星期的旅程。往昔的意气风发的白马王子变成了举止僵硬的老头,而她也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的眼神告诉了我: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回故乡,病中的丈夫思念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泥土以及家人、儿时的朋友和众多的父老乡亲。
叶落归根,可是,离别故乡已有四十多年的他们,在异国的他乡有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不再属于故乡的一分子,那里有他们的天伦之乐,那里有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生活环境,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雨四十年的点点滴滴。今天的故乡,或许会成为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印记在他们的心底里。也或许会成为一卷底片在他们的梦里,就像放电影似的无数次在脑海里回放。
随着岁月的流失,随着记忆的消退,故乡的概念只剩下了“法国”这两个大字,因为他们的儿女是不会理解父輩心目中的对故乡的浓浓的情、对故乡的无限的眷念。最多将来在他们的墓碑上刻着:来自于法国。其实,今天的结局,也是当初选择离开祖国的每一个游子共同的命运。这更是浪迹天涯的游子最后大多客死他乡的宿命。因为此时的故乡真的是太遥远了,不仅仅是隔山隔海的问题,还有很多的因素,一旦离开,真的回不去了。
每到阳历春节以及中秋节,我特别思念我的故乡一黄浦江畔的上海,因为我已经离开故乡整整十年了,在我的印象里的故乡的轮廓除了南京路、除了黄浦江,其它的都不复存在了。那是城市高速发展的果实,好多儿时的经历过的事情都只能定格成模糊的记忆。我想考证、我想寻找自己的成长轨迹、就连我最最留恋的是窄小的用小石块彻成的小路,都已被城市独有的水泥塑成的“森林”所取代。
所幸的是,还有费翔的脍炙人口的二十五年前的经典老歌“故乡的云”陪伴着我:归来吧!归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虽然故乡的天空不是格外的蓝,故乡的水也不是想象的碧,故乡的云也没有费翔形容的白,但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的故乡一上海它永远是我心中抹不去的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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