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教之，北面师之

文/江东旭

蔡义江在之江大学读书期间，常去夏承焘先生家串门。虽然他只是个年轻学子，但只要两人开始交谈，夏承焘必定坐下来认真倾听，绝无一点轻慢的态度。这令蔡义江印象很深。

毕业后，蔡义江留系当助教，师从夏承焘先生学诗词。夏承焘的手边时常备着一个小本子。一次，蔡义江说起自己对于清代乾嘉时期唐宋诗之争的一点看法，只见夏承焘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字。蔡义江好奇地问：“先生在记什么？”夏承焘说：“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新意，值得记下来。”蔡义江十分惊讶，在夏先生面前，自己就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随口说出的一点看法，哪里值得夏先生动笔记下来呢？夏承焘先生却认真地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学问上只有好与不好、通与不通的差别，而没有长幼尊卑的差别。”

慢慢地，蔡义江发现，无论是自己转述读过的书或别人的话，还是自己的想法、意见，只要是夏承焘先生觉得有点意思的，他都会记下来。当然，夏承焘先生对别人也是如此。蔡义江感慨地说：“老师听学生谈话而记笔记的，之前实在是闻所未闻。”后来，蔡义江看到夏承焘为学生写了一幅墨宝“南面教之，北面师之”，意谓既做学生的老师，也以学生为老师，更加读懂了夏承焘先生博大的胸襟。

孜孜矻矻，虚怀若谷，这或许就是像夏承焘先生这样的学人，取得很大成就并广受人们爱戴的重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