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8,丑嘴
(2022-11-11 11:28:56)
标签:
生活杂记 |
疫情初起时,并不敢出门上街。那时候口罩紧俏,不能随便浪费呀!很快局面扭转,口罩可以随意使用,疫情也如人所盼得到全面控制。我们终于可以出去走走,并且敢抬头观察路上的行人。
我有重大发现。“戴上口罩,人人都漂亮,比露出嘴脸好看多了。”
女儿点头如捣蒜:“嗯嗯,似咯!似咯!”
哈哈!这次的看法竟然空前的一致。她还学着当地土语一再表示---似咯。
其实,人的眼睛不管大小,都还是有着相当的灵性的。东方人的宽额秀眉和黑眼珠很谐调,所谓顾盼留情。
一旦露出下面的嘴脸,人便立刻分出了高低上下。尤其那张嘴,丑,大多丑在一张嘴上。“樱桃小口”是东方人的挚爱。也说明,很稀有。
没有樱桃小口,有一口恬淡善良的谈吐,也多少能掩饰相貌的不足。话为心声,心地善良也是美。如果一张嘴便是尖酸刻薄,污言秽语,那种丑是没救的。
陕西凶案“一杀七”,就源自邻家悍妇的一张丑嘴。臭嘴,骂死天下生灵;血盆大口,逼人走投无路。这张丑嘴,既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也没有吸过福气运气,更没有口吐莲花的谈吐。一张嘴生在她的脸上,除了添丑和昭示因果报应,一点好处也没有,白白的浪费了,还挂碍亲朋,毁家灭族。
看了报道,我到想起一个人。她生在小镇桥头旁边最老的一片低洼棚户区。三间姥爷的爷爷盖的土坯屋。没有兄弟,姐妹里她行三。
第一次见她,就不喜那张面相,面皮菜黄不舒展到罢了,那张嘴总给人尖尖的感觉。说话声音尖利劈裂,语速快,好抢话。喋喋咄咄,一张一合好像老鼠啃啮木屑。她说,俺的风铃挂在窗户上,一刮风,和窗玻璃碰得叮铃叮铃的。俺的梳妆台------。在她眼里,我只是乡里来的人,不懂啥的。
后来一个同事指给我看。隔过一家断壁残垣,她家几近坍塌的土屋,整个窗子钉着塑料布。她娘像一个圆滚滚的土球,从门里挤出来。
她个子矮,走路总是穿高跟鞋,挺着脖子,一张尖嘴远远的伸出体外。一只手臂搭着外套,一只手捏着半个苹果或梨子,一边走一边嚼着。在大街上仰脸走过,目不斜视。好像有多少小伙儿在目视她似的高傲。其实那条小街都是些修自行车,电气焊,土产日杂的手艺人,真没功夫欣赏她。在营业室,偶尔有客户问一嘴,你是谁家的孩子?她从不说父母。她说,煤场凤玲是俺五姨。五姨是煤场开票的,很有权力,是她的旗帜。直到有一天,五姨被经理的老婆当众扇了耳光,休了长期病假而止。
八十年代,兴起一股演讲的热潮。爱岗敬业,五讲四美,新时代的年轻人-----
那时候,大多数人爱面子,嫌寒碜,都往后躲闪。她的“好日子”来了。整天消失不见,准备演讲材料去了。晚上下班时来给股长打个电话:今天忙死了,结了帐,扫了院子,材料明天再继续-----
真是众目睽睽,撒谎不带眨眼的。一个所里六个人,那时候的人还淳朴,大家装作听不见。待她嘴里哩个啷当唱着,得意的蹦跶走了,大家才捂嘴偷笑一回。心里是很厌倦的。
对于那样的演讲会,我真不爱听,是能躲就躲的。有一天上班路上,大喇叭了正播放她的演讲。此前她参加上级行的评选落第。继而竟然转向了村里的小喇叭广播。她正讲述,由于爱岗敬业,每天白天不喝水避免上厕所。晚上补充水分太多,落下了尿炕的病根。-------我去!啊呸!鸡皮疙瘩也!
凡此种种,生活和与人交往,她的嘴里出来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水分还没什么,最惹人厌的是捏造很多不实之词,去行里告状。虽恶毒,但领导也将信将疑敷衍她,毕竟她的人品大家都是了解的。也没什么大损失,不提也罢。
后来的事是老同事们告诉我的。我呢,似没有多少同情,到长舒一口气,相信了因果论到底不虚。
她的父母养了一条大狗,可能宅院太破旧了,需要看家。她每次去了对那条狗没有好声气,极其淫邪的呼喊狗“小老婆儿”。这天,她又对那条狗轻薄:“贱老婆,滚一边去。”都说狗通人性,是真的。那狗突然就挣脱了链子,纵身把她扑倒在地,一通撕咬。她惊叫一声。谁知老母亲不但没出来,还回骂:你也是个贱老婆。
这次伤了元气,疫苗血清都上,好长时间起不了床。据说腿和臂脖子有大面积的伤口,深可见骨。不知是不是这次伤情的延伸,后来一只肾坏了,手术摘除。
都说生活是会教育人的。不知现在那张尖嘴是否实诚了些,满嘴扯谎即是欺心丧德,一旦有了大的利益,这种人即会泯灭天良。天理昭昭,神目如电。所有的不报,都是时候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