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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1,体验囚困

(2022-06-21 15:3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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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杂记

    物业公司经理轮岗替换。当天晚上小区就进了贼。第二天一早,物业就在各个群里招呼:大家都看看自家的车库小房,谁家丢了一箱酒一箱饮料。

大家都打听怎么回事,也好亡羊补牢的意思。但物业显然有隐衷,不肯说详情。只说是十号楼附近,赃物是一箱剑南春和一盒红牛。

不知最后有没有人认领。反正我是又被引出了一连串的焦虑。在这个小区数次招贼被偷,我一直就怀疑不是流窜而来的野贼,而是前秃头老白那一伙儿物业干的。因为流窜作案,不可能一口气搬走我近十桶花生油。那伙物业的宿舍就在我们楼下,两个光棍门卫住在我家小房的对门。他们撤走的时候,趁天黑来了一辆拖斗车,弄走一车厢旧衣服,说是平时在院子里捡的。过一天我去小房就发现东西没了,应该就是那天弄走的。

我不免咕哝起来。老先生说,搬吧,这边小房也时常进水,不如就搬到那边去吧。

这是一个大活计。
那边的小房在地下。两个挨在一起,正好在楼道尽头。开发商哥们儿把楼道也给圈进来,又加上一道门儿。老先生问“这样行吗?”哥们儿说:你不行,我行。

门是往外开的。老先生又在里面加了一道保险门。这样两道门里还有小房原来的两个铁皮门,钥匙好大一串啊。

搬迁是一个早晨悄悄开始的。
比预想的要复杂一些。这边虽是地上小房,但设计的还是比地面矮了几公分。年年下雨楼道进水不说,外面的墙缝也往里洇湿。下面的纸箱发霉腐烂。所以到了那边,我就建议先排在楼道隔的小间里,我分分类擦一擦,他再排进里面去。

地下小房没有窗户,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进去打开三道门,开了灯。我就顺手把保险门推上了。老先生哎呀一声,就走过去摸门锁。我也仔细看看,门锁竟然没有手动把,里面开门也要用钥匙。他把自己浑身上下的衣兜都摸过,失神的说:钥匙在外边,插在门上。

登时,我就感觉憋闷,呼吸不畅了。这是真真的被囚困在地牢里了!

入住率不高。旁边的小房很久就大开着门没见过人影,不是没卖掉就是主家没领房。也就是说楼道的这半边根本不会有人来,顺手解救的可能性不大。夏天没有衣兜,我这回是没拿钥匙也没拿手机。老先生脸上滴答着汗珠,不知是急的还是刚才搬箱子累的。还好,他装着手机。我问有信号吗?他犹豫一下说:有。但他并不打,而是开始收拾地上摆放的东西。我断定,肯定他知道没有信号,故作镇定而已。走到哪里都检验通信信号,是他的职责和习惯。

我从来没有这么感觉不好过。白森森的墙壁,连一道细缝都没有。拍拍门,只有沉闷的噗噗声。脑海浮现前年跟着女儿看的《盗墓笔记》。那些沉埋在地下几层的僵尸,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倒霉悲催的在人间消失,哪一个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

或许女儿晚上打电话会发现我们不在了。但她在几百里外,即便回来了,她都不知道我们的小房是哪一间,怎会想到我们晕在这里?看来,如果能出去,一定要把家里的七零八碎都交代给孩子。光让孩子读书考试,大人都愚了!

爸爸会埋怨我很久不给他打电话。但他不会找我。打不通他就找老大老小聊,所以从爸爸这边发现我们的希望不大。

或许家里跑水了、跳电了等等异常情况会引起邻居的注意,寻找我们?也希望不大,几乎没有。这老先生太勤快了,家里的关键部件他几乎年年换新,燃气管更是崭新专业,灭火器防火毯也年年更换。这么些年也没有过一点意外。除非天意让大家找到我们。天意,及时降祥瑞,太少见了。

我找一个干净的箱子坐下来,看着老先生忙忙碌碌。嗐!还闹腾个啥?他那些兄弟们会找他喝茶喝酒。找不到他,那些家伙宁可把自己郁闷的灌醉,也不会找到地下室里来的。

要不我趁着头脑还清醒,把几张卡的密码写在墙上?不至于带走所有信息,让女儿一边悲伤一边还要绞尽脑汁的搜寻遗物,说不定还要上法庭。她学了一肚子法律条文,可不能都用在这些烂事上呀!还有那么多的人生感悟,都没有来得及给孩子讲讲。

在一只泡软的箱子里,我摸出一瓶老白干。与其这么呼吸窘迫的熬着,等着,悔恨着,不如先对饮一番,来个一醉方休!唉!这个长相不俊、只会干活的人呀!好了!这次谁也跑不掉,同生同死吧。跟着他至此,也没啥大的遗憾。只是又不聋又不哑,到了此时还不会给我几句花言巧语,暖暖我冰冷的心。遗憾到底还是有的。下一世,要找个能陪我天黑聊到天亮的男人相伴一生,出门要牢牢的抓紧钥匙。

我有些悲伤。原计划的远走青藏和南疆,因为疫情迟迟不能成行。多少年的攻略和烂熟于心的大路小道都在等待我,远山近水都在呼唤我。天涯漫漫、江海淼淼,我却连小区都出不去,甚至连楼栋都走不出了。悲剧,悲剧呀!

我沉浸在心猿意马中。突然,老先生从一堆箱子上跳下来,直奔门口。在靠在墙上的里面小房铁皮门后一摸,哗啦啦,他又连扒拉两下,哗啦啦啦!这不是那一串钥匙的撞击声吗?天籁之音,竟然传到了地下室。

他哈哈笑出了声。脸上的激动也不掩藏了。兴奋的直说“哎呀,哎呀”。刚才,他忙活着,心里的活动一定比我不少。他甚至还会有心理负担,他会觉得自己有责任把我俩捣鼓出去。他一定是一遍遍的梳理进屋时的轨迹,突然茅塞顿开。

也是,进了两道走廊门,最后打开里面的小房,这才是正确的路线!怎么可能再把钥匙插回走廊的保险门?两个年老的愚人!

门是打开了,接着往里屋搬东西。心情却不一样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从那天起,但凡看见一扇门,不管是谁家的,总忍不住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钥匙。落下心病了。

所以,谁家治孩子,一定不要采取关小黑屋的手段。那种恐怖和绝望的氛围,连大人甚至我们这样不怎么热爱生命的半老人,都难以承受。也不要动不动就说要脱离红尘,远避喧嚣。最远还是要在能看见红尘的地方。隔绝,就会让自己发疯。囚困,原本就是对罪恶的惩罚手段。能不能改造坏人不好说,首先是消磨掉那些罪人的意志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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