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弹】7个月300亿,想象力掉线还是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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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剧大娱乐IP盗墓笔记 |
直至近日,2016年国内电影票房才迈过300亿元关口,虽然比2015年差不多少用了一个月左右,但长达七个月的战线,毫无疑问是低于所有人预期的。如果说增速放缓并不足以指向问题的核心,那么其源头以及并发症却是荆棘密布,中国电影从这条路走到底,到底成王败寇,似乎并非混沌一片。
IP即正义
改编剧本和原创剧本,这种几乎伴随电影诞生发展的剧作方式,在中国忽然变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新概念,从制片方到版权掮客,从资本(投资)到知识(编导等制作人),仿佛离开这个,就等于出水的泥鳅,自惭形秽起来了。
以这300亿的最后两针强心剂《盗墓笔记》和《夏有乔木,雅望天堂》为例,依然把自己若干亿的梦幻泡影建立在所谓的超级IP上。当然,谈论IP并非是致命的错误,因为它代表着一种被观众普遍认知的故事模型,且拥有极大转化可能的文本受众,炒不炒也无所谓,这个国家连“炒房兴邦”都能忍受,何况这个小小的文创产业的趔趄?
真正致命的问题在于,当所有的权重都围绕这个来展开的时候,是一种不动脑筋的表现,是在逐步丧失自己对于市场的主观判断,也就是说,从商品供给方完全忽略了自我表达,并且以此为傲。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比如每隔一两年,就会有人囤积大蒜、囤积矿泉水等等,然后烂在自己手里。
迷信无罪,唯成功论有理
中国的影视行业,密度最大在北京,北京密度最大在朝阳区,朝阳区拥有三千多个仁波切,加上各种吉普赛巫婆和萨满神汉,可能人均一个救世神棍的数值要高于我们的人均收入水平。娱乐圈“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习惯已经公开很久,但几乎很少有人去质疑这种现象。如果说这种迷信往往和传统文化的继承、以及提升道德感的宗教信仰不可分割,难以界定的话——
——那么这群迷信的人在给办公室看风水之外的场合,究竟能表现出多大程度的自我、独立和笃信呢?看看这群人交出来的卷子吧,《绝地逃亡》在炒成龙自己的冷饭,《封神传奇》则选择去做90后和00后游戏审美的奴隶……在这些一定是只为了赚钱的文化商人身上,几乎完全看不见我们可以在互联网、实体经济甚至房地产领域能够看见的那种突破和洞见,永远是那么一群不思进取、脑满肠肥的人在赤裸裸地炫富。
没错,就是炫富,当徐峥和赵薇用金融交易的方式去操作电影生产的时候,几乎就可以看见这个国家的电影已经敲响了丧钟:利益变得可期,风险变得可以规避,一切都是精心的算计,那么电影这种依靠奇遇来建立高风险高回报机制的媒介产品,魅力还在吗?
先走一步的人要么不能喝,要么就是要死了
影视行业的饭局通常是这样的,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是三五个人,吃到一半变成七八个人,最后晚上去唱歌的时候变成了十几个人,就那么一点可怜巴巴的信息交换最终还要通过微信来完成。当然,这中途必然有人离场。
离场的人有一种是招架不住,要么困了,要么快喝醉了。还有一种离场的人是侯孝贤,他要去做不一样的事情。侯孝贤早年进入电影行业,连续拍了好几部赚钱的商业电影之后,觉得没有意思,忽然拍了《风柜来的人》,一下子声名大噪,成为华语电影旗帜,执牛耳至今,给后来的许多导演以丰厚的滋养。
离开一种场景,去选择做一些不一样的电影,通常来说我们认为这是电影的包容性足够,它所允许的这么一点点放纵和自由,本来就是文化带给人类的荣耀之一,但在中国,这是不可以的。那一群从来不看电影、不读书的家伙们,只知道用一个词去形容那些看起来不赚钱的电影“文艺”;文艺嘛,就是取死之道。
电影应该是一场梦,出人意料的,时时刷新的,是自己和自己的艳遇。文艺不文艺的事情不讲,我们只管关心是否可以具备这种“离场”、“不一样”的土壤。那么从2016年的现状来看,显然我们离一种创新越来越远了,看看接下来我们能够看到什么电影吧:《微微一笑很倾城》、《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使徒行者》、《危城》……
300亿是拿到了,那么接下来呢?(文/楚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