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秋天的记忆

文/忧伤如诉

一

礼盒里的石榴长得好看

通体的红让心上不敢落下一枚

斑点

剥开来瞧见籽粒晶莹

这是精品突尼斯

取下一小撮送进嘴里

石榴籽软软的碰撞

心失落几分

再不是多年前的滋味

那时候三十几岁的父亲攀在树上

他猫着腰采下果实

亲情和幸福叠加

我抱紧红红的石榴使劲嚼

那是父亲的甜味

二

刚刚梳头藏好的白发又跑出来

我需要秋天更长些

让所有的青涩可以长熟

女儿举着祛痘霜着急

她嘟着嘴喊我妈妈

我捧起她的脸

爱上满满的青春和痘印

三

一个学西医的人应该果敢、决断

我的处方都在直面疾病

体温、脉搏、呼吸、血压

针剂、药片、消毒、输液

穿上工作服去医治

褪尽角色去患得患失

女儿的高烧总算压下来

心疼她被针药伤耗元气

深秋的母爱有些受寒

亲自带她去中医看诊

把母心熬成汤药

她说苦

我却闻出药香

四

炖锅里加水

放进秋梨、冰糖、甘菊

开关调到慢煮

捧着红茶和书本

安排上今天的休息

这一季有秋燥、秋咳和风寒

我用秋天最平和的心去接纳、共存

在时间里，犹如一个岁月的老者

五

秋天一定是适合告别

不然所有的树枝怎么都不挽留

我在路口伸手为风扣紧衣领

我怕人世的分离太过于决绝

而风带了雨来笑我

“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怎么配得上高傲的心？”

有叶子落下来

我走过去，允许它路过我薄薄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