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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木偶会呼吸

(2023-03-02 09:58:20)
标签:

木偶

呼吸

流念珠

时代青年

分类: 原创·喜讯
因为木偶会呼吸
作者:流念珠
《时代青年·哲言》2022年10期
  英国伦敦皇家奥利弗剧院曾大胆尝试,与南非的“掌上乾坤”木偶剧团合作,将英国作家迈克尔·莫波格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战马》中的主角——农场马乔伊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了舞台上。
  一开始,边唱歌、边环绕马儿的两位演员举着长长的棍子,牵着马儿绕圈跑,好像在自由飞翔。观众们一直盯着木偶马看,试图找到它动作僵硬的破绽。可没想到,它会嘶鸣,会呼吸。紧张时它双耳后抿,放松时则朝观众愉快地甩甩尾巴。当演员的手触碰到它的皮肤时,观众感受到了它的颤抖和恐惧!
  散场时有个观众问“掌上乾坤”木偶剧团的创始人兼操偶员亚德里恩·科勒和贝塞尔·琼斯:“不动的时候,那只木偶马看起来很假,可在你们手上,它怎么变得那样鲜活?”
  他们回答:“因为木偶会呼吸。”
  亚德里恩和贝塞尔在1981年时共同成立了“掌上乾坤”木偶剧团。当时,他们顶着“木偶戏是给孩子看的”的压力去做成年人木偶戏。在他们看来,一个正常演员所具有的所有复杂和微妙的东西,他们也可以让木偶拥有。
  有一次,剧团要改编法国著名戏剧家阿尔弗雷德·雅里惊世之作《愚比王》,亚德里恩担任操偶员。有一场戏,需要表演一个母亲哭诉自己死去的孩子。亚德里恩用了一个极简的动作去诉说这个木偶母亲的创伤和悲哀。他给她披了一张毯子作为披肩。观众看不见她的手,却能看见她裹在毯子下的手的动作。当舞台剧上演这位木偶母亲回忆起一些悲伤往事而难以言语时,亚德里恩就轻轻一动,使得她藏在毯子下面的手臂发生微微颤动。散场时,好几个观众都对亚德里恩竖起拇指:“这个老年女人木偶太逼真了!”
  在排演作曲家克劳迪奥·蒙特威尔第的歌剧《尤利西斯还乡》时,他们又遇到了瓶颈。这部歌剧讲述了尤利西斯归来时,分开二十年之久的妻子佩涅罗佩认不出他、之后两人又通过种种场景得以相认的故事。排演时,贝塞尔是尤利西斯的操偶员,亚德里恩是佩涅罗佩的操偶员,另有一名歌者站在他们中间专门负责唱歌。也许是添加了歌唱的缘故,亚德里恩和贝塞尔觉得场面有点复杂,他们一直无法协调好人和木偶之间的动作。
  还好,歌唱家张嘴唱歌时,他们意识到了一点:哦,歌者唱歌时会呼吸、停顿,我们也需要让木偶在“唱歌”间歇稍稍停顿、挪动,以此来表现它的“呼吸”!
  突然之间,那戏就活了。《尤利西斯还乡》之后,亚德里恩和贝塞尔意识到,要想演活木偶,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需要在机械方面制作精良的木偶;第二,需要训练有素的、能让木偶“呼吸”的操偶师。在他们看来,呼吸是一个鲜活生命的基本,是感觉和思考的基础。木偶的“呼吸”,就在微小的一颤一抖之间,幅度虽小,却能传达木偶的情感和思想。
  芬兰建筑师尤哈尼·帕拉斯马写过一本名叫《皮肤之眼》的书,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当你穿过狭长通道的时候,整个建筑挤压着你;可当你走进开阔空间的时候,建筑就将你释放了。你开门时握着门把手,就好像是整个建筑在和你握手。”
  亚德里恩和贝塞尔非常喜欢尤哈尼·帕拉斯马。他们说:“我们和木偶对话的方式,与他看待建筑的视角是相通的。一旦能依靠木偶的‘呼吸’来表达细致的感情,我们就在舞台上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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