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无怨无悔

文 天之骄子

   雪落的黄昏，风飘絮舞，细碎的六花扑在脸上，透明如泪的冰凉。我静立在苍茫萧瑟的湖畔，独对一泓春水，想你会不会乘着一叶莲舟，踏歌而来……
    你说，你已倦了闲数花起花落、坐看云卷云飞的平淡。你要放眼山河，看那苍莽层峦、大漠风烟。你要让彼此的思念，明灭于远山近水之间。

   你说，为了追寻往日逝去的、缠绵缱绻的踪迹，会来找我。
   你不来，我不敢老去。
   莲藕深处，白驹过隙，描金箱里层层包裹的花种，寂寞了一季又一季。你说采撷它，花了你整个秋天的心思。而我保存它，却用尽了一生的眼泪。
   曾经，想要与你晨耕暮织，在这花溪陌尾，播种芬芳满园,收获温馨一世。春去春回，不见你翩然而至的身影，千滴白露终落成莲花的珠泪,万缕情怀也幻化做松柏滴就的琥珀。我唯有伴着恍惚的青灯执酒，粒粒颗颗、细细地揉捻，让指间在生硬中麻木，让心愁在磨难中渐渐的僵冷。
　 你曾说，向往临水而居、风入丛林的感觉;可以尽情轻歌漫舞，可以尽舒诗情缘梦;更可与子携老，西窗剪烛……
　 于是，沿着水畔蜿蜒的蹊径，我为你觅到了这处僻静清幽的别苑。
　 这里，虽没有琴瑟音韵、筝箫咽鸣;也没有檀木香屑、武陵春色。但这儿有爬满青藤的门扉，婀娜多姿的绿树红枫.....偶尔，疏雨轻风摇碎窗外的一树梨花，如絮如雪，更尤如走进了六朝古画的靓丽。
　 这里是你梦寐已求的家园吗？我端坐如云，微笑的眸子里，想像与你初见时的笑靥。
　 如果你来，我会为你沏一壶清茶，研一池墨香;捧一卷书，吟一阙诗。让诗上的梦呓，词上的浑噩,不经意地散落在你的眉间手心。或是我们相依相偎，从迷乱的繁星看到摇曳的树影，从木棂的窗看到白玉盏的杯，再看你我欢笑的容颜，在碧绿的涟漪中蓦然溢浮;冉冉地温暖，幽幽的兰香，瞬间升腾起来的灿烂朝阳……
　  如果你来，我会唱一首心歌颂曲，弹一阙春江花月夜;与你湖榭携手，兰亭低诉,共赏藕池千朵,桃溪万芳;我会陪你露桥轻咏，击鼓而舞，任由瘦笔如花、清词婉丽，任由你我散乱的脚步踏开溪边乱草、揉碎晨曦晶莹的露珠。
……
    只是你会不会来？
　
　  你的诺言，太重……压了前世再压今生。在愈行愈远的跫音中，我孤立的身影苔迹斑驳。霜，憔悴了日月；泪，浸湿了薄衫。唯借明月相问，记否当年青灯老巷欢舞的轻罗小扇，湖榭携手遥看的碧水青天？
　  早知道，倾心相遇，只能换得一季的美丽，聚日苦短，偏偏割舍不下上天的赐予。秋水之上，红尘之中，以为自己会很努力地追溯你，寻上去，到一个没有阻隔的轮回中去，为你，以我的所有，没有顾虑，没有虚设；给你，以我的生命，为这情，为这缘，缘结诗梦，绾结同心。而伶仃长夜，芭蕉落雨，入耳尽是滴滴密密的哀愁。执笔之间，前尘往事，散若云烟。
　  你我，终不再是风花雪月的少年。
　   ……
　
　  若你愿入我梦，能否告之，还会有纠缠前生后世的因果么，连美丽的誓言都湮失在飓风之后，还有什么可以挽回？是会说话的寂寞，还是哀伤的夜里独自睡去时的凄然一泪？
　　  ……
　  翻开的书页，已轻轻合上，纵纵横横的枝桠间，寻不到往日旖旎的丝帛，苍白的手唯有无力地垂落。
　
　  今夜，想说给你听，不管缘起缘落的沉浮，还是镜花水月的虚无，对你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痴恋，弃之不去的心苦。不能为你留驻最美的诗章画影，唯有折一身孑孓瘦骨，怀几页素笺，让刻骨记忆，带着瓣瓣心梦的绮丽，在纸的一端飘舞成花。
　
    只要记得，曾经有一个我，曾经有一个你，曾经地无怨无悔的相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