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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暗沉,寒风料峭,湿气氤氲。除了偶尔有车辆驶过的尖利的撕裂声,再无余响。微感凉意,于是我坐下来,冲一杯热茶,稍蜷身体,品味我巍然屹立的寂寞和生命。
等
开始习惯等待,等待渐渐变成一种生存状态。这样很好,对于生活,对于工作,对于爱,既不舍弃,也不委曲求全;对于幸存的美好,既可希冀,也不破坏;对于弥漫的虚伪,既可体察,也可独立。
姜尚虽雄才大略,然生计窘迫,年轻时以卖笊篱、面粉、牛肉、酒及贩猪羊为生,均不顺利。后在朝歌上街口开算命馆,接着到纣朝谋了个下大夫职。纣王无道,他直谏之,于是纣王怒,他便逃走,隐于渭水北岸。绝世英才,弃之草泽。古来多少良士“虚负凌云万丈才,平生襟抱未曾开”,郁郁而终,最可憾之!然而此翁八十有余,仍寂寞以待,志未稍懈。遥想他斯时荷笠端坐岸上,须发皆白,形貌清瘦,然难掩矍铄之气。长髯随风飘飞,扬起的衣袂轻摆,鱼竿竿尖细而微垂,被握得极为稳妥,可垂下的鱼线勾上却不仅没有鱼饵,且根本未垂入水中。此翁似未察觉,他目光深邃渺远,直视前方,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轮火红而热烈的夕照。姜太公钓鱼,该是何等超然洒脱,该是何等飘逸出尘。姜太公钓鱼,他钓的不是一般的鱼,而是“霸王之辅”的旷世功业。最终,他等到了,他钓到了!
历览古之成大业者,不惟有大才,亦必有恒心。世事浑浊,人心虚浮,命途多舛,彼辈亦能不失初衷,一片赤诚,心之所向,矢志不渝。如松柏之立穷涧,而越显苍劲;若菡萏之出淤泥,而越益清洁;似寒梅之傲霜雪,而越增艳丽。真丈夫者自必如此!
等着多不凡!
金岳霖等了一辈子,等到斯人已逝,等到孤独终老。他对林徽因说:“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应该退出。”面对深爱的人,异乎寻常地选择自动退出。然后他选择了做林徽因夫妻的邻居,做他们的至交,做他们夫妻矛盾的和事老。林死后,梁思成另娶,金岳霖依然独身。垂老的他总是记着林的生日,总还会为林诗的优美词句而击节叹赏,还会孩子气似地向别人讨要林的照片。我们看过了太多热烈的浪漫的海誓山盟你侬我侬的爱情,或是在静好的爱情中叹息滋味的寡淡。于是失去的,云淡风轻了,得到的,疲倦漠然了。因为我们不懂得,爱情的绝美只能靠高贵的理性和执着的坚守获得。于是金老可以纯粹为了对方的幸福而自动退出,可以陪护对方的幸福而毫无介怀,可以理解疼惜对方直至终老。爱只有建立在对对方的理解欣赏之上,只有建立在对对方高贵的仰望之中,只有建立在无私的情怀之上,才可名之为至爱。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对方的行至中挖掘出历久弥新的爱意,才能历经沧桑亦不淡化对方的风仪,才能全心全意细致入微地为对方着想,才能使自己觉得无悔和值得。
爱的真理太过纷繁复杂,但爱有时候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只是等一个人,给一个家。于是,在等着的时候,你的真挚和丰富就不会在人海沙漠中失落,你的心灵就已获得了一个温暖宁静的住所,你就会因为心里充满着一个人而也充满着这个活色生香的俗世,你就会愿意爱着并守护着尘世间朴素真切的美好。
爱着多美好!
忧伤
我其实想说我很好,当我们又能一起笑谈过去的时光,当我们的交流并不因为时光的流逝而生涩,当越来越体察和理解你,当发现自己并不老。我的快乐是如此随时随地油然而生。
只是当我越热衷思考,就越庸人自扰;当我越理解别人,我就越领会世情;当我越体悟世情,就越珍重自己;当我越珍重自己,就越难以割舍;当我越难以割舍,就越明白失去。
多么心醉神迷,那些空欢喜;多么惹人留恋,那些去年花;多么发人深省,那些白日梦。于是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是幸运的是值得的也确该是快乐的。
只不过是明白了。
所谓红尘,看得破,离不了;所谓离别,参得透,放不了;所谓思念,想得开,忘不了。那倒不如就这样好了!
是的,活着就该率性洒脱,就该激扬文字,就该佯醉真狂,就该狂歌痛饮,就该认真活着。
活着,就该热爱着!
忧亦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