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李泽健

科学乱象

通常情况下，当我们有一些问题搞不清楚的时候，我们往往寄希望于科学，总以为科学能够为我们解决一切，殊不知科学家比我们普通人的困惑更多。他们不只是搞不清楚什么平行宇宙、时空隧道、虫洞、黑洞、宇宙大爆炸等等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天外之物，就连量子物理学家也搞不懂量子力学究竟是怎么回事，更让我们想象不到的，能够惊掉我们眼球和下巴的是，他们竟然连一些最基本的科学概念都说不清楚，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时间，不知道什么是物质，更有甚者他们竟然还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潘建伟，物理学家，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常务副校长，中国科学院量子信息与量子科技创新研究院院长，中国科学院院士，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奥地利科学院外籍院士。人称中国的量子力学之父。在央视【面对面】“潘建伟：其实我不懂”的节目中，他与主持人有这样的一段对话：

潘建伟：量子力学我们自己也搞不明白，这个目前就是说是非常大的问题。

主持人：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都得了那么多的奖了，国家最高奖都得了

潘建伟：所以就是说，我们有位非常有趣得物理学家，而且也是非常伟大的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他曾经讲过，他说人们经常讲全世界大概只有十个人懂相对论，他说，不，不是这样的，他说全世界几乎上过大学物理系的人基本上都能懂相对论，后来我学了相对论，我完全认可它的观点，但他说他可以很保险地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懂量子力学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目前我们一直想去探索，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完全搞明白。

主持人：您都研究一辈子了，今天坐在这儿说我还没有弄明白？

潘建伟：对啊，所以我有一次开玩笑，我说今天有谁让我弄明白了，我马上死掉都可以。我就觉得可能我们现在积累的实验数据不够，所以相当于量子力学是在一个面纱里面，我这里只是看到面纱的一部分，那边再看到一部分，整块纱还有把它给掀掉，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不清楚。

曹则贤，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科学院物理所研究员、重大研究计划首席科学家，《物理》杂志专栏撰稿人。他在2017复旦哲学大会上作的《“物理＋哲学”构建我们的现实生活》的主题报告中讲：“有一个麻烦，物理学家也出去跟人家装，说拿方程给人家讲话，这就是我们跟人家讲话的语言，这个语言到处都出现微分，但是结果悲剧了，物理学家不知道什么是时间，千万不要问物理学家什么是时间，我们不知道。这就是最要命的地方，我们拿了时间写一堆方程，我们去吓唬人，我们自己不知道。”

李淼，中山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研究院院长、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著有《超弦史话》等。他在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民科与引力波”的一期节目中与主持人窦文涛有一段对话：

窦文涛：你研究的是超弦理论，就是现在最微观、最微观的，到底物质是什么？要照你们说的那个，到了这个超弦的那个，它是个东西吗？它是个实体吗？

李淼：超弦理论是这样的，超弦理论也是个假说，现在也还有待实验验证，它是假说这个世界上的粒子、所有的基本粒子都是一根弦，一样的，它只不过是这根弦振动不一样。

窦文涛：那个弦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李淼：就是一个抽象的东西啦，它不要东西做，就是一个抽象的东西。

窦文涛：那，那是个什么？那是个想法吗？

李淼：是一个想法，哈哈哈哈

嘉宾：怪不得人家说脑子里少一根弦。

李淼：这就像你问我原子核的质子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一样，我们现在假定原子核里的质子是三个夸克，可是你再问夸克是什么做的，物理学家就不告诉你了，就……。

嘉宾：实际证明的就是基本粒子。

李淼：对，夸克就是基本粒子，再进一步它没有东西做，超弦理论也这样，它没有东西做，它就是假设。

……

窦文涛：你知道吗？现在他们这个、这个……跟我们民间科学有个争议，他们就是说啊，现在已经把真空当成了一种物质了，你明白吗？就比如说这个引力波，他们做的那些动画啊，那都是假的，比如说水波纹，水波纹你得有水啊，得有个载体啊，但是引力波（李淼中间插话说：它没有载体）是在真空里，那么它是个？你说它是个物质，它是个，它是个什么呢？它是个晃悠？它是个空晃悠？

李淼：它是个晃悠，就是空间和时间自己在变化。

……

窦文涛：……再破，破到最后是空的，空心的，就是说这个物质到最后，就是咱们都是空心的？

李淼：这个东西啊，我觉得科学上现在没有解答，到底是空心的还是有什么东西，现在，超弦理论认为，所有的东西到了最后都是一样的东西，就是一根弦，它不同的方式在振动，它就形成了不同的粒子，呃，就比如说夸克、电子、光子，包括引力波的引力子，它都是一根弦不同的方式在振动，这就是超弦理论，但是超弦理论是需要实验去验证的，我们现在我们没有验证理论的事情，听懂了吗？

窦文涛：呃，你们花了我们这么多钱最后就告诉我们一点这个！

……

斯蒂芬·威廉·霍金，英国剑桥大学著名物理学家，现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20世纪享有国际盛誉的伟人之一。他在一篇文章（在网络上这篇文章的题目是“霍金：我们所感知的世界是否真实”）中写道：

几年前，意大利蒙扎市议会通过了一项法案，禁止市民将金鱼养在圆形鱼缸里观赏。提案者解释说，把金鱼关在圆形鱼缸里非常残忍，因为弯曲的表面会让金鱼眼中的“现实” 世界变得扭曲。抛开这一法案给可怜的金鱼带来的福祉不谈，这个故事还提出了一个有趣的哲学问题：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感知到的“现实”是真实的？金鱼看见的世界与我们所谓的“现实”不同，但我们怎么能肯定它看到的就不如我们真实？据我们所知，就连我们自己说不定终其一生，也在透过一块扭曲的镜片打量周遭的世界。

……

只要我们发展出一个描述世界的模型，并且发现它大获成功，我们就会说这个理论描述了“现实”，或者说绝对真理。但就像金鱼那个例子一样，M 理论表明同样的物理场景可以用不同的模型来描述，每个模型都有一套不同的基本要素和基本概念。或许，要描述整个宇宙，我们必须在不同情况下使用不同的理论。每个理论对于“现实”或许都有各自不同的理解，但根据基于模型的唯实论，“现实”的这种多样性是可以接受的，不可以说哪一种“现实”比其他“现实”更真实。这不是物理学家传统意义上期待的大统一理论，跟我们日常对“现实”的理解也相去甚远。但这或许正是宇宙的本来面目。

在【北京听道】“访谈:遇见科学之美”的一期节目中，中国的几位顶级的科学家有过下面的这样一段对话：

饶毅：任何其它科学都不如脑科学，因为都是脑去建立的科学，没有脑就没有美。

潘建伟：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你讲的太对了，脑科学就是第一次啊，就是物理学和你这个脑，就是量子力学的第一次，脑科学和物理学碰撞在一起了，从前那些物理学啊，我管你什么脑啊，我的世界根本独立于你大脑啊，独立存在的，这运行跟你存不存在，你饶毅是不是活着，你正在干嘛，跟我是毫无关系的，但到量子就不一样了，所以说量子力学是首次，就是跟这个人类意识啊，就是确实是……

饶毅：所以我觉得这就是乱说的，就是说……

潘建伟：乱说就乱说了……

饶毅：你跟脑有关系不一定要跟脑的最难的意识有关系啊，检测和意识是有差别的，你说是一检测那个态你就知道了，但这不是意识的作用。

潘建伟：但是问题是这个检测……

饶毅：这是物理检测仪器。

潘建伟：但是物理检测仪器不算啊，比如物理检测仪器还是薛定谔猫还是存在的，你说我有个仪器在看，那仪器看了，是仪器还是跟它纠缠在一起的，然后就是最后还是跟它纠缠在一起的，只有你最后这个人啊，你才把这个就是说是纠缠本身塌缩到某个地方去了，目前反正是我们很多人是这种观点的。

饶毅：像这种玄学，那么……

张双南：不不不，不是玄学，玄学不是科学。

饶毅：你打开笼子来看了猫，我没看猫，那么这个猫到底是因为你看了就变得固定一个态，还是因为我没看见所以它没变态？

张双南：饶毅，他这个说法是可以通过实验验证的，可以做实验验证的就不是玄学。

饶毅：哦，真的，物理学还有不是玄学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