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爽朗的爱法!我喜欢这姑娘。
年轻的时候,谁不会暗恋一两个部门经理呢?因为有这么一个他,公司就如同一座梦幻城堡。他出现,则端端的坐着;他离开,则幽幽的想着。眼睛总是跟他碰到一起,于是惴惴的想:“难道他也……?”
就是这么,可能经过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呢。再然后老练了,看出了男人的坏,主管都成了白痴,总监也类似于好色分子。而那第一位领导,已经定格成日记本里的一张夹层的画片儿,总也没有当下臭男人的德行呢!
这么一位部门经理,或者更大的官,拥有太多机会来展现他们的魅力:严肃时严肃、开朗时开朗、冷静时冷静、幽怨时幽怨。所有人都得跟着他调调,任他表演。
而同时,我们身边也会有个技术支持老张,年岁跟领导是差不多的,可只会给办公室的小女孩们讲几个小笑话,逗得大家前仰后合。中午的时候老张会说:“小王,小杨、小赵,给你们带盒饭,吃啥?”,等他带来,你递过去五块钱,他嬉皮笑脸得接着。
你准不会爱这么个老张,可他在这年夏天,穿了一件时髦的衬衫,你会凑过去说:“哇,老张帅呆了。”他笑得像你久违的家乡的哥。
这么多好,无论是李总,还是老张,以及小王、小杨、小赵。
但偏偏会有些聪明人出来,拍着老张的肩膀说:“老张,你觉得如此终其一生,有何乐趣?”或者:“老张,别做可怜的男人,该去追求征服的快感啦!”
老张不怕自己过得不好,可怕别人说他过得不好。
所以,老张就不再是那个爱讲笑话的热心的老张了。他可能成为我们身边那无数钻营、失败、失败、再钻营的老男人一样,成为“名利女人”这组合灯罩外头忙碌的飞虫,他奔忙的滑稽感甚过于他曾熟稔的任何一则笑话。
那些所谓聪明人们,似乎永远知道如何叫做快乐、如何才是对错,他们永远都有一种相似的人生标准:即你必须去追求大家都在追求的东西。
大家。要知道,什么东西只要贴上大家的标签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你要和别人抢那些未必适合你的东西,你往往会事倍功半,甚至空手而归。
老张,他有些快乐的笑话和快乐的午餐就好了,他家里也有个快乐的老婆和快乐的闺女,他看一些快乐的球赛以及挤一些快乐的公车。他何曾没有过那些聪明人所谓的人生追求?他何曾没有拼杀过?无非是落败了吧,从而把自个儿裹起来,打算慵懒的这么过下去。
他不是个哲人,也颇为软弱。他挺容易从别人的讥讽中看见自己的弱处,跟着仓惶不安,然后做一只莽撞的、衰老的、灯罩外面的飞虫。成为一个愈加招人讥讽的老张。
因此,那些聪明人早该滚蛋了。
你们,无非是一些匍匐在物欲、权欲、名欲、性欲这块混合蛋糕上的蠕虫,因为肚皮上沾染了些这蛋糕的奶油,诸如学了点儿厚黑、掌握了些权谋、炒了些股票、买了个基金,便摇摆着肚皮四处炫耀那些生存观和快乐观,举着“跟我不一样,就是sb”的牌子做老张们的耶稣、真主、穆罕默德、如来佛。
作为我,可能也是另一个老张呢。这么老大了,总该知道什么能让我快乐了,于是也该去追求这快乐了。
遇到心仪的男人,得扑将过去了;遇不到,就绝不穷于应付。热爱写作,就做着平凡的工作写去;孤芳自赏,就对着昏暗的镜子尽管照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当我某些所谓的睿智老练的朋友,跟我说所谓如何奋发图强,如何争取事业利益,如何务实,如何接受正常的快乐之时。我都会劈头盖脸的说,你这老男人,倒是最不晓得生存的价值该如何。
他们通常会原谅我的无礼,就如他们通常会原谅所有来自现实的无礼一样。
老张,别怕。那群聪明人才是一群被使派的可怜虫。
尽管由着性子生活,生活也并不会因此更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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