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日记
——在瑞典重读张枣《四月诗选》
四月,两天的鱼,三春的鸟,
你在瑞典的南方过一座石桥。
幽灵公主,她会从东方来吗?
一封来自1983年的情书
——为一对曾经的恋人而作
有个声音在南京的消磨中
为何不是在武汉或者长沙?
有个声音在重庆的消磨中
为何不是三年,只有一天!
轻阴中的Marcel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听听
绿色的李子,蓝色的李子,金色的李子
还有吗?晚餐使她的面色更加红润……
秀色可餐(张枣偏爱)快变,Marcel,
书房绝对干净,家具有一种恐惧
你会去到哪里?“我在少女们中间。”
看她右胸生了一个火疮,今晨消肿
西南方的光亮
你说不按感觉,按记忆来表白:
法国比中国小但比中国复杂。
西南方的光亮到西南方的语调
我的语调里有两种社会主义。
纯洁是闻一口暖和的煤油气味
纯洁绝非污染的一种可耻形式
这里面有一个阶级听觉的问题?
诗性教育
登重庆山洞寨子山,平生几两屐?
皮鞋一双六斤重,正适合王老师。
军训里有轻阴,我们就来玩词藻
高尔基,告诉我何谓亚麻色姑娘?
在花园里
生活晴朗的一天。生活,一只桔子。
快一点:艺术男邮差,重庆有哲学生活。
迎上去!不要叹息,只需注视——
好了,结束了,晨星划过了天涯……
年轻时
我们艳羡春星草堂,惊讶利涉大川
也迷信佛寺多运气,名山出神药。
我们节约用电吗,我们随手并没有关灯
直到某一天,在川外,我们来写诗
在北碚凉亭
——忆张枣
一定是来自长沙的风穿过了凉亭
在北碚,在什么水果的诗篇里
你的命运才得以如此平静?
重庆六忆之六
鱼相忘于江河,人相忘于道路
一切皆不可靠,唯有死亡除外
继续!老卢伦斯基,作为老派的
弗洛伊德信徒,你还活着吗?
忆故人
很久很久以前,一到冬天
雾气就会沾湿你的厚衣服
你轻盈的身体也由此变重
常常,你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