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有一種想要袒露世界的衝動。在不斷談論著愛情的白領女孩們當中,想打開一個發生在墾丁海灘上的故事。在膜拜著文學的青年面前,打開那個在拉斯維加斯因販毒被捕的華人少年的故事。想要平衡比例,使我們眼下的談論,恢復到它在這更大的世界、更多的經驗前僅有的微小比重。。
這是一種反叛嗎?但逐漸地,我感到更接近的字眼是「補綴」。只是渴望對世界進行補綴。想說出一件事,一件完全在眼前話題、談話邏輯以外的事。
不是去挑戰、替代他人的邏輯。人不會只有一個方面,世界不是只有一場戀愛,一個名牌手袋,但我也不需要去質疑她們的戀愛與手袋。只想補上一件我聽說過、看到過、或親歷過的經驗與記憶,在戀愛與手袋之外的。
於是不斷從記憶中翻出那些事兒來。
記憶便是你補綴世界的工具。
我在文具店得到一套寫字板贈品,怎麼看都是更適合小孩子。星期天就把它送給了阿姨:「阿姨,給妳的孩子學習用。」另外還拿了一些糖。
阿姨說她的孩子不在上海,在安徽老家。她到上海來做清潔工,供應家裡,長期地和孩子分開,過年才見面。但她高興地將寫字板
郭伯父家的狼犬來喜,生了一窩七隻的小狗。星期六早上陽光暖和,伯父把小狗們從狗屋拎出來,放到院子的水泥地上曬太陽。小狼犬受了驚動,嗷嗷叫個不停。牠們還站不起來,半睜著眼睛,貼地爬行,挪動身軀彼此擠挨。有一隻弄錯了鑽動的方向,離兄弟姊妹越來越遠,落了單,叫得格外大聲。有人將牠轉了個方向,放回其他小狗當中,才安靜下來,前肢與鼻端拱嗅著,再次確定著熟悉的溫度與氣味。
我們全都蹲在花圃邊看小狗。牠們緊密地相互依偎,彷彿同胞被生到世上,但內在還沒分離為獨立的個體。小狗們適應了新的環境,漸漸不叫了,掙動也緩下來,終於只剩呼吸的起伏。
「那叫聲是什麼意思?是害怕嗎?對陽光感到陌生嗎?還是什麼?」稍晚我問師父。
「是不帶業感的。」
這一窩七隻的小狼犬,是遺腹子。牠們的父親來福,幾個月前憑空消失。從遺留在院子裡的藥包看來,是被人蓄意毒殺之後帶走了。伯父住在上海市外的郊區,那一帶均是獨棟有庭院的住宅,許多人家養著大型犬,也在一週內同樣失了狗。當時是農曆年底,年關將屆,也許有人迫於生活,想
(為大田出版社新書《Alone Together》而寫的導讀
如果你擁有一種力量,既像祝福,又像詛咒,你會不會使用它?
人類渴望各種各樣的能力。產生了從實際的科學發明、到「神奇四超人」一類的幻想電影。但擁有一種力量的意義,或許不只是多了件工具可使用那麼地單純--不是壞人在追趕你時,你可以用閃電劈他,就像從口袋裡拿出個鋃頭來把釘子釘進木板裡一樣。
或許,情況比較像是這樣:力量與你對等地存在。你與力量的關係,更像是共生,而不是誰擁有誰。
在這本《Alone
Together》裡,柳瀨是個擁有奇妙力量的青年,能夠與他人的波長同步,超越語言的層次,讀取他人話中的真實義,達成溝通。
聽起來很不錯,是嗎?但這個力量的存在,影響了柳瀨認識的世界--那不是個教科書或新聞報紙可以描述出來的世界。
例如,他會對發覺兒子是連續砍人事件嫌疑犯的母親,說出:「妳的母愛不過是一種錯覺」,這樣的話來。
這話有其真實性。但它也超過了社會約定俗成、能夠接受的標準。這是一般人不會敢於觀察到的事。即使觀察到了,也不會開口說出來。
讓我們簡單整理一下柳瀨所謂的「能
郭伯父家的狼犬來喜,生了一窩七隻的小狗。星期六早上陽光暖和,伯父把小狗們從狗屋拎出來,放到院子的水泥地面上曬太陽。小狼犬受了驚動,嗷嗷叫著。牠們還站不起來,半睜著眼睛,貼地爬行,挪動著身軀彼此擠挨。有一隻弄錯了鑽動的方向,離兄弟姊妹越來越遠,落單了,叫得格外大聲。叔叔將牠放回其他小狗當中,牠才安靜下來,用前肢與鼻端拱嗅著熟悉的溫度氣味。
事情應該要從一部日劇開始說起。我因為朋友們的大力推薦而看了這部「不結婚的男人」。阿部寬演的四十歲建築師桑野信介,是個性格受到「單身」生活狀態無孔不入滲透的孤僻之人。至於是因為獨自生活久了養出的癖性,還是原本個性便是如此才會一個人過活,恐怕是個雞生蛋、蛋生雞,說也說不清的問題。
在爲桑野
從科學的角度,時間是條單向的射線。我們可以用計時器將時間劃分為分鐘、秒鐘,甚至更小的單位。每個小單位時間一樣長、一樣平等,一樣可以在算式中操作。
今天帮Vigo庆生。虽然我因为开会迟到,一坐下来就猛扫剩下的食物,但我的祝福还是诚恳的。Vigo生日快乐。
(这是2006年4月,我刚理光头时写的一篇文章。)